“为何不帮?”
“可是……大小姐吩咐少主不可误了大事。”
他锋利目光扫过身边人,“谁说我会误了大事,再者,这不是你应该管的。”
晚珠全身打了个颤,立刻跪下,求恕罪。
他没理地上的人,甚至一眼都没看便径自上楼去。
晚珠则一直跪倒天明,未起身。
吃晚饭的时候霄云本想去叫苍耳,可觉得他似乎在生自己的气,回来后都没再见过一眼,便只给
了白煮了些粥送去,自己也就随意吃了些,现在晚饭刚过,了白精神也是好极了,与她在房里捣
药。
捣了药了白自己往脸上敷去,虽每日敷药疼痛依旧,却还是觉得会好受些,今日又咬伤灼夭一只
手臂,了白已经十分过意不去,想想这几日怎么办,又不能让霄云知道,她定会难过的。
唔,女人难过实在是会把男人搞崩溃。
知他敷好药,霄云搬出七弦琴,打开窗户晚风拂襟,她背对着窗子坐在琴边,道:“弹一首《弱
水》,如何?”
了白极是开心,道:“当然好,这首曲子听说极是悲戚,自有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之说,你且
弹,我想听。”
苍耳在隔壁翻阅各处送来的书信,听有乐声传来,看见窗外那株合欢已闭花,星光下柔情若水,
四处流淌,清浅入梦。
了白听了这曲,不禁神色凄然,仿佛感受到曲中深意,实在感慨,过去握住霄云的手,琴声停
滞,“为何这首曲子这般悲戚,让人心内战栗。”
“《弱水》讲凡人爱情,今生只要这一个,纵有繁花无数,也不再多瞧一眼。有几多人能做得
到,不必讲那些传说中至情至义的江湖剑客,其实论那些为情赴死的人,如果他们当时没有冲
动,在余下的时光里,也不一定会对这一个心上人始终如一,坚如磐石。”
了白突然十分难过,望着她凄凄道:“这样人间就没有永恒的爱情么,我一直都以为有的,只要
我努力,就会有的。”
白衣人握住他的手,道:“如果你相信,你就会有的。”
“真的么,我一直都以为会有,万一没了怎么办?”
“呵呵,你心内有期望,就不会失望,了白心中对哪个姑娘这么中意,伤心成这般?”她抿嘴笑
了,了白当真是十分可爱的性格,想来也是至情至性的。
“我……”了白突然犹犹豫豫,不说话了。
站在门口的人心内忽而紧张起来,屏息听着里面的谈话。
“怎么,害羞了?”她调笑,却完全没有想到他心中想说的那个人原是自己。
有些事情是分为你愿意去想和你刚好没想两种,结果就导致这样很无语的对话。
“如果我说了,你……”
“什么?”
“你别不要我……”
“呵呵,了白真是想多了,你喜欢的姑娘,我怎会因她不要你。”
“唔……我其实……其实喜欢霄云你的……”
最后那句太轻,还是被她听见。
“我也很喜欢了白,但这不是不是爱情。”
“不是啊,我的不是,灼夭告诉我说我喜欢你,不是一般的喜欢,就是那种很喜欢很喜欢的感
觉,唔,也就是说它不是一般感情,恩恩,反正灼夭说这东西就是叫爱情。”了白指手画脚乱比
划一番,说话毫无章节,他自己都没搞清自己在说什么,就是按心里那个感觉去说,弄得霄云心
里一沉。
门外的人心口猛地一痛,低头闷哼一声口吐鲜血,急忙闪身回房。
有人在门外偷听,霄云和了白打开门,却什么人也没有,了白看见地上一团血,还是温热的。
霄云让了白沾了点血给自己闻,眉头一皱,了白也闻了闻,大概知道了,道:“咱们回去,我方
才说的话都不算数,给你敷眼睛去,明早你就可以看见我咯,可好?”
前面那句话是给那第三个人听的,后面的话却是心里话。
霄云欲言又止,默默随他回房去,用晚珠送去的药敷了眼睛,了白怎么也不愿意走,急切的嚷嚷
说要明早她起来看见的第一个人就是自己。
霄云奈他不得,微笑着让他留下。
又是一个被他守护的夜。
想起方才他的话,白衣女子一夜未睡,了白方才说的都是心里话,她怎么会不明白。
可是明白又怎样,她只能当做不明白。
了白坐在床旁矮榻上,月光下一袭青衣洁然除尘,风骨自在,他之所以说出去了话又收回了,是
为了霄云。苍耳明明那么喜欢她,在门口听到他们的对话,了表只希望霄云不要为自己受伤,万
一她喜欢的不是自己而是苍耳,又因自己横生枝节,那个女子怕是会难过的。
无论做什么,他都希望霄云不要难过,所以放弃什么都是无所谓的,没有一样东西比得上她的笑。
而了白,也就这样默默守护她身边,错过,又继续错过。
至最后灰飞烟灭。
而另一间房里的男子,靠着门剧烈喘息,地上吐了一大滩的血,用袖口擦去嘴角的残血,苍耳踉
踉跄跄走至床边打坐,慢慢平复内息。
蓬莱岛仙人当日打了他一掌,至五脏六腑全都碎裂,好歹还是活着回来了。他也不强求什么,了
白能做的,他要自己也做到。
复明
翌日清晨鸡还未啼叫,弱水公子就来找苍耳,把他从浅眠中拉起说出去交流感情,苍耳觉得甚是
奇怪,便出去,下楼见晚珠还跪在地上,冷眉挑起,“你起来吧,我没叫你跪一晚上,自己求
死,该利落一点。”晚珠双腿已经僵硬,极度艰难扶着椅子站起来,瞬间又摔倒,咬着牙又想站
起,摔倒多次后弱水公子实在看不下去,伸手扶起,道:“女子该对自己好,就算主子不在乎,
自己得在乎自己。”晚珠微笑着谢过,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向苍耳行礼,“少主要出门么,晚珠
愿随行。”
苍耳冷笑,“这样的你能走吗,弱水公子,我们出去吧。”
晚珠神色黯然站在原地,艰难挪回房间,站在门口就听见隔壁房间传来一声尖叫,“霄云能看见
啦!”
整座楼屋顶都被掀翻了。
有人蹦蹦跳跳跑出来手舞足蹈,牵出一名白衣女子,二人皆是高兴,走晚珠身边过。
“咦,你是晚珠么,多谢你的药让霄云眼见看见了,嘻嘻,吃早饭了没,一起吧。”
晚珠为难地看着那青衣小男生。
“你就是晚珠姑娘?多谢你的药。”白衣人向她行礼表示谢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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