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明日记得来弱水府。”
霄云看见他手中的水壶,不禁捂住口鼻,“那里面是什么?”
“苍耳的心头血。”
“心头血?”白衣人才想起昨晚他们的对话,想起他说的“一半为她,一般半自己”。
“取血的时候他难受么?”
“呵呵,没有比心里的痛更难受的伤了,姑娘,祝你好运。”
他一袭粉衣轻轻掠开离去,飘然若仙人。
夜半她睡不着,静静立在了白床边,知他安睡,捏好被角出去。
静夜中床上的人倏忽坐起,原来他也没睡着,却不想让她发现,一直装睡,这会起来,用手搽了
搽眼角的液体,抽噎下鼻子,下了床去坐在软榻上看外面的星空。
星空璀璨,了白想起九霄云上的日子,突然十分想念,那里没有凡尘如此多烦恼,想想以后还是
回天上去好,也没有必要再留在凡间。
与苍耳达成协议,他相信苍耳会遵守,不管结局如何,他只想护霄云周全,灼夭说这就是凡世的
情爱。
虽说了白不怎么懂,姑且信了灼夭,做出这样妥协。
他眉间点着淡淡忧愁。
一夜无眠。
至第二日清晨,霄云早早等在门口,执意要送了白,苍耳也一起去了弱水府。
弱水公子备了辆马车,了白上车坐好,依旧嘻嘻笑笑好不热闹,“霄云你且先往帝都走,我会追
上去的,嘻嘻,苍耳你要好好照顾霄云,不然我不会饶了你的……”
苍耳低咳一声。
霄云看他摸样也不像会为离别难过的人,接过弱水公子的水袋,道:“请你一定照顾好了白,痛
的时候别让他咬自己的手,还有,别让他到处跑,惹是生非,多谢你了。”
弱水公子面如桃花,眼中含笑看着了白,“霄云倒是关心你啊,你这小子真有福……”
了白脸红得像桃瓣。
“你回来要是手残了就别见我了,我会讨厌你的,还有,脸要是还这么难看,也不用见我,直接
找个没人山洞过下半辈子去吧,我也不会来看你,懂了没有啊!”她故意大声问了白。
了白不情愿的点点头,犯错似地睁着大眼睛看她,霄云心里不好过,别开头去。
马车上路,了白一直掀开车帘往回看,却都只是背着身的她,路拐了个弯,他再也看不见心中那
个人儿了。
回到客栈,苍耳一句话都不与她说,似乎还在生气,晚珠看着极是别扭。
到了午饭时间,晚珠特意布了一桌极其丰盛的菜,道:“少主不妨唤霄云小姐一起来用饭,人多
热闹一些也好,我见她都是一个人,平常也不注意自己身子随意用食,我去唤她一起,可好?”
苍耳还在看文件,看都不看一眼那桌菜,道:“你想给她补身子,就把这桌菜端到她房里去吧,
我忙,不想吃。”
晚珠语塞。
午后她竟自己过来了,晚珠会意地退出去。
“姑娘这么闲,有空来这里逛,”苍耳的眼从文件中抬起来看见那袭白衣,语气里毫无感情。
“我……听晚珠说你们今晚就走,来道个别。”她站在那里有些慌张,眉眼低垂,像个小女孩。
“那个贱婢真是多嘴,我们要走与姑娘何干,既然道别完了,就请离开,我很忙。”
她还是站在那里,下定决心道:“上次的骰子还在么,我想收回来。”
苍耳手中一顿,放下文件,眼神玩味盯着她,“你说你要收回去?”
“恩,我想收回,既然你无意与我和好,那就收回,从此互不认识。”
“好,”他伸手从袖口里取出那枚内有红豆的骰子,道:“不如我亲自粉碎它,这样才叫真的不
认识了。”
霄云惊诧地看着他手中骰子瞬间变成粉末,一点点飘散在空气中,玄衣人却淡定地看着她笑,霄
云愤怒道:“你回来之后就这般对我,真的要当做不认识么,你讨厌我那我也随你的意,早知今
日,我就不会要晚珠给你送了,你是生是死与我何干!”
“你后悔送给我了,那就粉碎它啊,为何不可?”
“都已经没了,有什么好说的,我就想知道你为何这么对我,为什么讨厌我,总可以吧。”
“因为你选择了了白,就这么简单。”
霄云眼泪唰就掉下来。
苍耳的笑意更重,完全就是觉得她很可笑吧……
“那你为何不问我为什么会告诉你我喜欢了白,你就不想知道么?”她马上止住哭泣,拿袖口一
抹,完全是个小孩子般倔强模样。
“你都说了,你会早早死掉,又喜欢了白,我有什么好问的。”
苍耳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她。
白衣女子抬起头,眼眶都红了,一字一顿:“我现在真的很讨厌你。”
苍耳挑开她额前的发,与她近得能听见彼此呼吸,“讨厌我,就走吧,不用再回来。”
“凭什么要听你的,我还有话没问完呢!”
“那等你问完,再走吧。”
他锐利眼神弄得她心神不安,“你有没有想要杀我?”
苍耳忽然沉默,霄云很受不了这样的寂静,开始紧张。
最后他又笑了,“我没想过要杀你。”
霄云一听,生气地一拳打在他胸口,不知是不是力气太大,苍耳捂住胸口连连后退,靠在木桌
边,剧烈喘息,脸上惨白。
方才,他明明说谎了,就凭那片刻的沉默就足以证明苍耳在骗她。
“你还在骗我,明明就是要杀我,以为我感觉不到?”霄云十分气恼,气他一直都骗她利用她,
靠近她也不过是因为要杀她,倏忽变出一把长剑格在他颈边,怒吼:“不是一直都想杀死我么,
拿起你的刀来啊,杀了我!”
他冷笑,“你一直都以为我要杀你,才不肯信任我?”
她想都不想,回答:“对,你居心叵测待在我身边,本来我以为你会认真对我,可你一次一次骗
我,为什么?”
眼泪不自觉掉下来像小时候因为握不稳剑被父亲责骂,委屈地一次一次拿起剑又掉落。
其实她只是害怕失去自己后,他会难过,所以一直不接受,说怀疑他居心叵测,也是最近的事
了。
“你这般不信我,方才我碾碎骰子,又为何要哭,”他居然拿手抚她的头,慢慢道:“现在我说
我不想杀你,你以为我骗你,这眼泪又是为何?了白一直说,你是个坚强女子,我没想到这么脆
弱,真是不堪一击啊。”
那语气里明显带着嘲讽,刺痛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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