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姐姐不信,自己去问苍哥哥就好,不必来问我这个你不信的人。”
霄云讽刺地看向不远处身格挺拔的男子,那袭玄衣淋水不湿,依旧猎猎生风。
苍耳的眼神有些回避,霄云一看便明,心灰意冷,放开瞿泪,道:“走吧,再回来就不会放过你。”
瞿泪有些不信,看了她良久,眼神莫测,干笑一声,转身望向身后众人,那里有她深爱过的男子亦是负她负得彻底的男子,有忠诚的部下;而眼前这个女子,瞿泪忽然想明白了,其实瞿泪不恨霄云,她所做的一切关于仇恨的事,都是为了心中那个人而嫁祸的。
瞿泪从开始的时候真正恨的是苍耳,可是现在她明白,再恨他,他都不会回来了。
苍耳心中一痛,见瞿泪忽然疾步奔向路边悬崖,心道“不好” 一袭玄衣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他提步飞身上前欲拦住那人去势。
霄云和百花宫未死教众纷纷觉得惊诧,霄云想这女子倒还是有些兰花的烈性。
此刻苍耳离瞿泪尚远,根本来不及拦住她,霄云又想为何苍耳今日要救瞿泪,转瞬又明白过来,心内苍凉,看着将将要到崖边女子提气也是追出去欲揽回她已悬在半空的身子,疾奔地苍耳不禁低呼,众人纷纷屏气吞声。
瞿泪是铁心要死的,不想与这凡尘再有牵扯,只愿腹中胎儿别怨她这个娘才是,未见天日便夭折娘胎,瞿泪想到这些心里绝望而难过,回头见那追出悬崖的女子,表情也是惊诧,为何自己这般对她、她还要救自己?
霄云搂住她的腰身,浑身湿透了与她贴合,瞿泪惊叫要推开她,霄云力道很大死死搂着不放,低声道:“你有他的孩子。”二人急速向下落去,那些百花宫的女子尖叫哭泣爬到崖边都要追下去,被苍耳的护卫一一拦住。
苍耳见情况不妙,单手扔出一张白纸,坐上那白纸幻化出的白色巨鸟,只听它长鸣一声俯身冲出悬崖。
玄衣男子衣摆猎猎急急寻她们的身影,见周围古木荒草叠影重重,阴风猎猎,眉头皱紧。这高崖怕是几万年前就形成,不知葬了多少妖魔才有如此大妖气,他心中只盼那二人无事才好。
霄云感觉耳边的冷风刮骨地疼,死死抱住瞿泪;瞿泪恍惚间觉得有液体流出眼睛,逆风被吹散,也是反手抱住身边的女子,周身冷得不行。
二人急速下坠,眼前俱是往事的浮光掠影,霄云以为,这样死去也很好,渐渐闭上眼睛……
忽然身子一轻,他们似乎落在柔软的东西上面,霄云睁不开眼,苍耳见她还是死死抱住瞿泪,皱皱眉将霄云揽过来,瞿泪虚弱地躺在大鸟背上看他们俩,笑了笑也睡去。
瞿泪在梦里也看见往事轮番浮现,都是她没有安全感抓不到的东西,她终于明白一个道理,或许恨一个人,也是爱那个人吧。
崆峒口
崆峒口
似乎过了很多年很多年,她终于从尘封的记忆中苏醒,眼前是那人冷峻的眉眼,见她望着自己,
眉头又皱了皱,看了她一会方才舒展,道:“我以为你在梦中迷路不愿回来了。”
她惨淡地笑了笑,不回话。
苍耳轻轻叹了口气,粗糙的大手抚上她的面容,满脸担忧道:“为何还要回来,不是去帝都
么?”
霄云愣了愣,想了好一会才明白他的话,哑声道:“我……本想来和你道别。”
“道别?”
“恩,很多话还没说完,就回来了。”
“什么话,说给我听。”
“我忘了。”
她故意装失忆,无辜地看着他。其实她回来是想说,我有那么一些想你了,不过这种话道嘴边又
不可能被讲出来,她把头埋进被子里不看他。
苍耳忧虑地坐在一旁等她,心情有些急躁就把汤药搁在桌上,“醒了就喝药吧,我出去了。”
霄云听他出门去方才探出头,长长舒了口气,心中看见桌上的药居然挂念起瞿泪,忽而又心灰意
冷。当日亲耳听见瞿泪有了苍耳的孩子这件事,苍耳三番两次救瞿泪定是念及旧情,霄云又怎会
感觉不到?
现在她只想早点走,就算当日急忙折返有那么多话想和他说,都再也不能了。
简单收拾起身,喝了碗里的药苦得她心里发堵,又去寻自己的剑,半响才回忆起:剑已经断了。
到底、是自己不该出现吧。
霄云不怪任何人的选择,因为她明白每个人都有苦衷。而她,是时候离开了。
打开房门,外面还在下大雨,天黑压压地让人喘不过气,立在门口的女侍急忙给她打伞,她也只
淡淡应允,问了路知苍耳所在便向花厅走去。
花厅那人静静喝着酒,批阅手上各处传来的信件,多日疲惫让他身形消瘦,眼里锐气却不减毫
分。
霄云静默地立在门廊处瞧他,女侍乖巧立在一旁,苍耳的心思都在那些信件中,时而沉思时而露
出笑意,霄云看了好一会心中却是无法割舍,眉间晕开极淡忧愁。
苍耳不经意瞥见门口的那人,手上动作停顿,抬头看她。
二人隔着众多芍药花对视良久,忽而都是极淡一笑,似乎这一笑便泯了恩仇,霄云提起裙摆款款
走近,苍耳顿了顿起身去迎。
换了新裳的白衣人停在他五步外,道:“瞿泪还好么,孩子没事吧?”
苍耳看着他道:“我送她回百花宫,孩子没事。”
“好好待那孩子吧,我要走了。”
“为何要救瞿泪?”他在身后问。
霄云转头,回答道:“因为她怀了你的孩子。”
“你真的为了她的孩子救她,你就这么信她的话?”
霄云镇定道:“她怀的孩子不仅仅是她的,也是你的;信不信她光看你我就明白,别告诉我你不
在意这个孩子,其实你明明就很在意这个孩子,对么?”
“原来你是为了我的孩子而救她……”苍耳淡淡说,心中情绪万千,想上前抓住她的手不让她离
开,可、他不能。苍耳知道,霄云这一走,很可能不会回头了。
这一切都是他欠她的,怎样都无法挽回。
“我走了,保重吧。”
告别的话都这么冷淡了,完全和初衷不同。
她两天前忽然决定折回,是想好好和他作别,因为她的确有那么一点想他了。可是现在,千言万
语到嘴边只是一句“保重吧”,和卡密那日一样。
霄云走的时候没要聂离和李元跟上,她想自己再也与苍家没有关系,那些累赘也就没必要带上。
当晚她出了毫州一路向西北去,不再经过纳清城,一路皆是瓢泼大雨,似乎整个世界都在下雨,
霄云心情烦躁,觉得这雨水下得不一般。彻夜赶路至第二日晌午到了离阳城发觉不对,急急调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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