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寅轻轻一跃，从乾昭昭怀中跳到地上，连人形都懒得变回去，慢慢踱步到黄榆面前，小爪子搭上他的脉搏，停顿了几秒，然后便嫌弃地在地毯上擦了擦爪子。
他走回乾昭昭身边，没有跳回她怀里，而是跳上旁边的空椅子，才懒洋洋地说道：“没事儿，就是昏过去了，过一会儿就能醒。叫小顾派人把他收拾一下，换个屋子？”
直到坐进隔壁房间，乾昭昭才一脸懵圈地呢喃道：“我刚刚干了什么？黄榆那样，是我造成的？我就说了两个字而已啊！我，我想骂他的话还没说完呢！他怎么就晕了？！”
“神魂觉醒，一时控制不住力量都是正常的。”屠寅无聊地打了一个哈欠，“看来月朗朗还没把真相全都告诉你，那我也不便多嘴。总之，这就是你原本应有的力量，多加练习就能控制自如。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东西，很多猛兽都会这一招，嗯，类似于震慑吧！”
“震慑？”乾昭昭有些迷茫。她可不是猛兽啊！她是小绵羊！对！小绵羊！
屠寅抬起一只爪子指了指一旁的魏白，“他也会啊，不过没你这么厉害罢了。你想想，一般做贼心虚的犯人看见他，是不是不由自主地就会感到害怕？差不多就是一个道理。听懂了吗？”
乾昭昭看了看魏白的高大身材，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身板，诚实地摇了摇头。
屠寅默默收回爪子，在椅子上趴了下去，把脑袋埋进前腿里，含糊不清道：“不懂没关系，月朗朗会教你的。”
魏白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嗡嗡作响，等声音渐渐消失，他就听到屠寅在说什么“震慑”。老实说，他和乾昭昭此时的想法应该是一模一样的。
这事儿发生在他身上还不足为奇，可是昭昭能做到，就太奇怪了。
月朗朗那个女人果然还隐瞒了什么！不！不只是她，这个屠寅也知道不少！
可显然，月朗朗不想说的事，这些看似和昭昭站在同一边的非人类也不会透露半分！
就在他心里开始胡思乱想的时候，小顾敲了敲门，探进脑袋低声道：“黄榆醒了，要继续问话吗？”
魏白点了点头。
“那我去叫他进来。”小顾朝乾昭昭竖起一个大拇指，“乾小姐果然厉害！那个家伙就该好好收拾一顿！”
黄榆再次出现在两人一猫面前，明显老实了许多，看向乾昭昭的眼神中也充满了畏惧。
“两位领导好！我刚刚就是嘴贱！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捞点好处，您二位就当我刚从什么都没说？”
“我问你答。想必你这次应该能认真回答我的问题了吧？”魏白收敛心绪，神情严肃起来。
“您问！尽管问！”
“鼓动狱警隐瞒犯人死讯的人是你吧？你是怎么知道那天来监狱的女人是极乐苑的人？”
黄榆偷眼看了一眼低头抱着猫的乾昭昭，小心翼翼地回答道：“谈不上鼓动吧，大伙儿都有这个想法，我只是那么提议了一下而已。那位月小姐的身份也算不上什么秘密，狱警也是警，多多少少都和极乐苑打过交道，只是我们一直没能有幸见到真人而已。”
“那天小顾秘书特意从省城风尘仆仆地赶来，提了15个犯人后就把我们都赶出了行政大楼，神神秘秘的，一看就有鬼。我们都躲在暗处偷看呢，结果就看到一个漂亮得不像现代人的女人凭空出现在大楼门口，然后小顾秘书就接她上去了。”
黄榆笑得比哭还难看，“您说，看见这么一出，谁还能不知道她的身份啊？”
☆、241 渺小的愿望
魏白用审视的目光看着黄榆，直将他看得冷汗湿透了后背，才慢慢问出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你们故意拖延报案的时间，造成犯人大量死亡，这样煞费苦心也要攀上极乐苑，到底所求为何？”
这个问题一出，乾昭昭撸着猫毛的手也停了停，抬头看向黄榆。 Ｘ
黄榆顿时连话都不会说了，双手不自觉地胡乱比划起来，“没……没有……真的没有……”
“好好说话！”魏白沉声喝道。
黄榆恨不得把头低到自己的两个膝盖之间，看都不敢看乾昭昭一眼，声音小得几乎听不清楚，“我们真的……没想要啥过分的东西……就是，就是想一人要个护身符啥的……”
“什么？护身符？！”乾昭昭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质问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就为了几个护身符？你们就放任那些犯人一个接着一个的死？就为了护身符？！”
眼看黄榆呼吸越来越急促，似乎又快晕倒，魏白连忙拉住她，“克制一下，先问完话再说。”
“哼！”乾昭昭重重地哼了一声，抱着屠寅便起身去了房间的里屋，“我到里面听，万一吓死他还得怪到我头上！”
乾昭昭离席后黄榆明显放松了很多，偷偷抬头瞄了一眼，确定对面真的只有魏白一人，才面露祈求之色，“魏队长，我说的都是真的，不信您可以问问其他狱警。最过分的一个想法也不过是希望极乐苑能出个大仙替他刚出生的小孩祈个福，真的，这人还不是我，我就想要个护身符啊！”
魏白看着他这幅吓破胆的样子，却一样无法同情。他记得山阴市里贩卖这类东西的“工艺品店”还是挺多的，陆宇宇弄死的那位陆先生就是做这方面生意的。
真的想要护身符，哪怕是真的有作用的那种护身符，也实在不必非要找上极乐苑。
他这样想，也这样问了出来。
黄榆的脸色更不好了，“魏队长，话是这么说，可市面上那些假货实在太多了。我们这些普通小狱警，谁会卖给我们真货啊……而且，而且……我们也买不起……”
魏白一愣，他倒是没有关心过这些东西的价格，隐约记得最初认识昭昭的时候，她就曾经把名片当做纸符烧了，搅和在水里让自己喝了下去。那张符虽然不是护身符，可原理都差不多，他记得那一张昭昭好像……没收钱？
不过，他很快就想到了当时那笔不菲的佣金。大概是赠品吧？这么说来，昭昭岂不是一开始就对自己挺有好感的？还给赠品呢！
“真货要多少钱？”魏白一边窃喜着，一边鬼使神差地将心里的话问了出来。
“啊？”黄榆愣住了，眨了眨眼睛才确定自己没听错。他有些结巴地回答道：“至少八……八千块……”
他话一出口，就明显感到对面的魏警官十分诡异地心情变好起来。虽然他想不明白原因，但总归是件好事。
他扯出一丝谄媚地笑容，“魏队长，您还有什么想问的？”
魏白敲了敲桌子，“从头开始说，从月朗朗离开监狱那时开始说，还有什么可疑的人接触过那些犯人，尤其是名单上15个人以外的那些。把你知道的，记得的，全部老实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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