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马点点头,中午那一出可算是要了他的老命。
群情激奋的山阴市民在有心人的煽动下,眼看就要闯进警局办公室,老马他们都知道魏白去了省城,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在这个时候,站出来的人就是年后便要退休的蔡金宏蔡局长。
一面是无法安抚的民众,一面是迟迟没有进展的调查结果,他当机立断地命令老马去找极乐苑帮忙。而这一次,却不是委托案子,他选择了牺牲月朗朗。
“那些记者不知从哪里弄来了当时七家湾监狱的监控,月小姐被监控拍到了,根本没法解释。外面的群众一个劲儿地大声喊着‘交出凶手’,‘警察包庇’之类的话,场面几乎就要失控了。”老马现在想来都还有些心有余悸。
原本最多只是会被指责办案不利,可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演变出一个“警察早就查到凶手,却因为凶手后台强大,所以刻意包庇,刻意回避”的桥段,偏偏,还有理有据!
月朗朗被监控拍到的那个画面,被放大,打印出了无数份,还配有文字说明,详细记录了她什么时候走进七家湾监狱,什么时候见了那些犯人,什么时候离开,随后那些犯人就陆续死亡了。
没错,在魏白和乾昭昭去省城的这两天,剩下的昏迷者也全部死亡了!
乾昭昭点点头,情况如果真如老马所说,那可真的十分糟糕了!
“所以蔡叔才被逼到引咎辞职?”
老马有些自责,可又十分无奈,“一大早我们发现情况不对的时候,局长就让我赶紧去找月小姐了。你知道,这种事我们不能不经过她同意,可是松柏公园那位老祖宗的地盘,要是没人带领,我们普通人根本就别想进去。”
马鬼差忙着自己的正职,又要兼任肉身小马的本职,这些天可谓是苦不堪言,尤其是晨昏交界的时候,他更是忙得焦头烂额。一头是渐渐逼近的上班时间,一头是还没渡化完全的死者魂魄,他只恨不得把自己的肉身扔到水沟里去!
老马给他打了十多个电话,他才有空接起来,结果,果然没好事!
他忙成这样,本就是那个该死的月殿下有意惩罚他,这次要不是真的事情紧急,恐怕他都没法帮老马敲开松柏公园里空间的大门!
时间一来二去,就这么耽误了。
当老马向月朗朗说明情况,又吞吞吐吐说出自家局长的打算后,月朗朗倒是没对他多加为难,只是提了一个说多不多,说少不少的“补偿”,刚刚好,是蔡局长在他出发前偷偷许诺的数额。
老马一度怀疑月小姐一直都知道警局门口发生了什么,可是又不好无端怀疑,她能同意这件事便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然而当他打电话向蔡局长汇报的时候,蔡金宏已经站在警局办公大楼的台阶上,对着无数记者说出了辞职。
“那通缉令?”乾昭昭虽然也很为蔡叔不平,可是她却更关心通缉令的事。
“蔡局长正式递交辞呈前发布的最后一个命令。”老马接口道,“我的电话打过去,他便当场宣布了这个命令。随后他回到办公室就递交了辞呈。”
老马有些忿忿,“那些记者真的十分过分,一直追到了局长的办公室,直到看见他交了辞呈,才相信局长说的是真的,这才全部散去。”
魏白伸手从茶几的报告下冲出一张报纸,“喏,你看,中午散去,下午编故事,山阴晚报这新闻就登出来了。真的是要把人逼到死路不可!”
乾昭昭接过报纸草草看了一遍,最显眼的就是那张月朗朗的通缉令,偌大的头像不知是不是因为经过了修饰,与平时高冷的月朗朗比起来,眼神中更多了一份淡漠,就仿佛真的是一个草菅人命,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一般!
她皱了皱眉头,“通缉令上的照片是谁弄的,朗朗姐哪有这么丑!”
魏白凑过去瞄了一眼,“好像是蔡局长吧,估计也是从那些记者手上拿的照片,月朗朗除了这次急着救罗伊宸,什么时候被监控拍到过?我看这张照片挺正常啊,她平时不就这幅样子吗?”
乾昭昭瞪了他一眼,用力将报纸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狠狠说道:“一点儿都不像!”
☆、277 泄密者
魏白揉了揉她的脑袋,没再说什么,这事儿本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X客观来说,月朗朗那女人对昭昭确实十分不错,有种养女儿的感觉。昭昭看她,自然也和别人大不相同。
他转过头看向老马和老牛,“别光顾着看热闹,怎么样了?找到什么线索了吗?信息到底是从哪个环节泄露出去的?”
“信息泄露?”乾昭昭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转移了,“孙大哥不是说监控系统是他亲自铺设的吗?就连赵秀在他手上都没讨得好去,还有什么人能偷到秘密信息?”
“不是省城监狱那边,”魏白解释道,“是七家湾监狱。你看这里。”
他将那张被揉得皱巴巴的报纸从垃圾桶里捡出来,在乾昭昭面前重新打开,并指着上面的几行小字继续说道:“月朗朗出入七家湾监狱的时间,写得太过具体了。先不说那些记者到底是怎么拿到监控录像的,就说月朗朗本身,她能被监控拍到几个画面已经是极为难得,别人又怎么可能掌握她进出的具体时间?”
“而且朗朗姐肯定没走大门啊!”乾昭昭后知后觉地补充道。
魏白点点头,“没错。这个时间,老马已经找她核对过,确实相差极小,也就是说一定是有内部的人把消息泄露了出去。”
“肯定是那个谁!”乾昭昭激动,却一时想不起来那个狱警的名字。
“黄榆?”魏白摇摇头,“不是他,那人贪财,又摆明了是想打极乐苑的主意。我们一开始就重点调查了他这几天的行踪。但是他好像是那天真的被你吓着了,这几天一直都蹲在监狱里,没有接触外人。”
“不是不是,”乾昭昭连连摆手,“我是说那个面相老实的,就是屠寅怀疑的那个。”
魏白心中一堵,面上却十分自然如常地说道:“也不是刘忠,他跟黄榆一样,不,应该说他和以往一样,十分老实,一如既往出入都有人同行,随时都有人可以替他证明没有和那些记者接触过。”
乾昭昭一愣,脱口而出道:“不是他俩,那会是谁?整个七家湾监狱就数他们两个对朗朗姐的行踪最关心了!”
魏白摇摇头,“不要受屠寅误导。特别关心月朗朗行踪的人只有黄榆,其他七家湾的狱警恐怕哪个都比刘忠更关心,严格来说,都有嫌疑。接触记者和给凶手当内应的性质不一样,算不上什么犯罪,稍加运作还能有一笔不菲的收入,想要让他们动心并不难。”
“那把盯着七家湾监狱的小精怪们召来问问不就知道了?”乾昭昭站起身,就要往外走,“我去找小松哥,让他叫人来。”
“别去啦,我们已经找他问过了。”魏白无奈道,“监视着七家湾监狱的小精怪也没有发现异常。但是它们并没有严格地监视每个狱警离开七家湾之后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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