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们明白了。麻烦你去叫刘忠进来。”魏白挥挥手,“出去之后注意保密,不要让别人知道你说了什么。”
黄榆忙不迭地点着头退了出去,笑话!他能这么傻?他们这帮狱警那一点点见不得光的小心思,他全都交代了!要是被旁人知道,那不得打死他?!
面相老实的刘忠脸上带着一贯的木讷,排在队伍的最后面。
黄榆走到他面前,朝临时审讯室的大门抬了抬下巴,“魏队长让你先进去问话,走吧?”
“知道了。”刘忠面无表情地走了出来,越过前面的人径直进了房间。
黄榆不禁狠狠吐了一口唾沫,“呸!装好人!乾小姐这次可是直接读取记忆,看你还怎么藏!”
“读取记忆?真的是读取记忆?”耳尖的众人瞬间围了上来,忐忑又兴奋地追问道。
黄榆骄傲地抬起头,鼻孔朝天地说道:“那当然!极乐苑的手段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乾小姐可不是一般人,这次你们总该相信了吧?我可告诉你们,一会儿进去老实点!之前那些昏过去的,精神恍惚的,肯定是不配合,才被乾小姐教训了!你们看我!不就什么事都没有?”
屋里的乾昭昭自然不知道她莫名招来的“头号小弟”正不遗余力地宣传着她的神通。此时,她正看着老实的刘忠有些发愁,还有些恼火。
刘忠现在的神情,说的好听是老实忠厚,可她总觉得有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感觉。
魏白也微微皱眉,尽管这人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可周身的气息却与上次大不相同,就好像他一直收敛着的郁气一下子全部外放出来一样。
“关于七家湾监狱情报外泄这件事,你有什么想说的?”魏白沉声道,“我给你一个机会老实交代。如果你还是不愿意说,那我们就只有动用非常手段了。”
“记忆读取吗?”刘忠闷闷地开口道,“不用这么麻烦了。记忆读取对乾小姐来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别为我费神了,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会说的。只请你们务必抓到真正的凶手。”
☆、295 帮凶是他
“所以你真是为了心中的正义感,才将七家湾的情报泄露出去的?”魏白屈指敲了敲桌子,这样一来,倒是可以解释为什么美人蕉看到的那人拒绝收钱。 X
“正义感?”刘忠自嘲地笑了一下,“我是蹲过号子的人,心里哪里还有什么正义感?心里还有正义两个字的人,会去给凶手当帮凶吗?”
魏白闻言惊愕万分,好不容易才将惊讶的神情掩饰起来。
可乾昭昭就控制不住的惊呼起来,“你不仅泄露了情报,还是帮凶?什么意思?那个在监狱里接应凶手,看着他杀人的人真的是你?”
“怎么?你们还不知道?”刘忠微微一愣,随即便笑了起来,“原来你们还什么都没查到。”
他全身的紧绷感瞬间松懈了下来,脸上的阴郁仿佛一下子消散无踪,“算了算了,就算你们之前什么都没查到,我也逃不过记忆读取这一关。能让乾小姐省省精力去抓真凶手,也算我的功德了。”
“铁塔,我还是直接……”乾昭昭的脸因为惊讶和愤怒涨得通红,她可不相信这个一直伪装成老实人的家伙真的会全部交代!
“乾小姐,你们先听我说完再做决定。”刘忠摆摆手,“您现在的脸色可不大好看,还是好好养着吧!您和月小姐之间的差距可不算小。”
“你!”乾昭昭越发恼羞成怒,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控制不住就想将眼前的人暴打一顿!
“昭昭!”魏白一把拦住她,“刘忠,你要是想说什么,最好快点儿!我怕迟了,你就没机会再开口!”
刘忠脸上的表情倒是很淡定,不见任何惊慌。他从胸前的口袋里摸出一包烟,将烟盒里的最后一根倒了出来,叼在嘴里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才不慌不忙地说道:“你们知道我是因为卖假药才被判刑的吧?”
魏白点头,“你15年前因为制造贩卖假药被判刑,但是那时的极乐苑正处在无人理事的状态,应该不会接下任何委托,你的案子也不可能有极乐苑的人插手。你应该没有任何理由陷害月朗朗。”
刘忠摇摇头,笑着说道:“魏队长,您想多了。我和极乐苑确实无冤无仇,我要说的也不是这个。你们既然知道我入狱的原因,自然也就应该知道当年被抓的不止我一个。但你们知道其他人去了哪里吗?”
“你的妻子包括其他女眷都被关押在省城女子监狱,其他家人在七家湾监狱更改属地后,都被陆续转移到了……”魏白说着说着,突然顿了一下,“新省城监狱?我记得这次那边死去的三个犯人里最年轻的那个姓刘,今年42岁,他是你的什么人?!”
“魏警官果然好记性!”刘忠赞叹了一句,接着便叹了一口气,“他是我弟弟。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当知道我老婆一家都在做假药勾当的时候,将我弟弟也拖下了水。”
15年前,刘忠的弟弟刚刚才27岁。早两年的时候,因为家里穷,他一直娶不上媳妇儿。他无意中从大哥刘忠口中听说了嫂子一家在做挣钱的买卖,便迫不及待地掺和了进去。
最初的时候,他还埋怨过刘忠,为什么有这么好的门路不早点儿提拔兄弟一把,要不前两年他谈着的女朋友也不会决绝地与他分手。
刘忠劝不了他,只能偶尔替他做些分担风险的事情。最后刘忠被判的那10年,其实多半还是为了自己这个弟弟,至于妻子,老实说,他其实并没有多少感情。
他是赘婿,妻子一家干着那样的买卖,只想找个老实人传承香火,于是就挑中了他。而他一开始不知就里,也只是想着妻子家有钱,能帮上弟弟娶个老婆而已。
“我弟弟被判了15年,原本今年年底就能刑满释放的。可是如今,他却永远死在了监狱里。”刘忠露出了悲凉的神情,“那人,答应过我,只要我配合,他就放过我弟弟一命的。”
魏白与乾昭昭对视一眼,难怪刘忠这次愿意和盘托出了,想来一定是听到新省城监狱传来的消息,心里没了盼头。
“这么说来,你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魏白沉声道。
刘忠摇了摇头,从头讲起了这桩从天而降的祸事。
事情要从一个多月前说起,也就是魏白和乾昭昭双双因为陆宇宇的案子负伤住院的那段时间。
他们昏迷住院,自然与远在七家湾监狱勤恳度日的刘忠毫无关系。
那时的刘忠每天最关心的事情,不过是扒着日历,一天天细数弟弟出狱的日子。自己不过被关了10年,就已经难以适应外面的世界,弟弟在监狱里从青年待到了中年,只怕出狱后就更加不知所措了。
他想着到时候自己一定得向领导请个假,去将弟弟接过来一起生活,不管弟弟将来是和他一样在监狱里讨生活,还是寻个别的活计,总归自己先养着他,有他一口饭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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