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死胖子刚刚突然莫名地慌乱起来,这次肯定只能听他瞎忽悠!
钱院长见这一男一女对自己的“愤怒”无动于衷,连搭话的想法都没有,不由有些讪讪。
他端起水杯喝了一小口,掩饰了一下尴尬,才收起表演,简洁地说道:“18年前死的31个人里,只有一个是死在长乐医院的。当时还是我力排众议,坚持向你们警方报告的。谁知会招来你们无休止的调查?”
“就因为死的那个人是一个艾滋病患者,本来这事儿根本就没外人知道。我们医院也是好心,艾滋病人也是病人啊,我们不能看着人家生病,不管不问啊!结果人一死,你们警察查这个查那个,非把这事儿闹得人尽皆知,吓得周围居民都不敢来了。”
又一个艾滋病人?
魏白顿时提高了注意力,这一点在案卷中竟然没有记载!如果真如钱院长所说,这应该不是当年办案警察的疏漏,而是刻意没有记录在案,这又是为什么呢?
钱院长偷偷打量了一眼魏白,才故作无奈道:“一看你就是没体会过社会艰难的,警局里的人恐怕也没老老实实地全告诉你吧?”
魏白皱了皱眉,“你不需要管这些,你所说的全部,我都会一一核实。”
钱院长深深叹了一口气,才慢慢说出他所知道的一些不在案卷记载中的内情。
据他所说,这名死在长乐医院的男人,名叫史明浩。原本只是病死的,毕竟得了那种病,稍有不慎就会引起并发症,死了也不稀奇。
当时“血数字”一案的死者已经上升到了8人,整个山阴市都有些风声鹤唳。
替史明浩收殓遗体的小护士,是在遗体运走后,才发现枕头上原本他脑袋枕着的部分,竟留着一个4位的血数字“0001”。
在钱院长的叙述中,当时医院的领导确实曾经不同意将这件事报告给警察,因为这数字明显不是病房号码。
是的,在警察还没理出头绪的时候,医院那些有门路弄到具体情报的领导就已经敏感地察觉到了数字的含义。
可最终他们还是被钱院长的话说服了。
原因不是“配合警察工作”那么高尚,而是纯粹地想推卸责任。
只因为这史明浩的身份不太一般。
长乐医院之所以愿意偷偷摸摸接诊一位艾滋病人,自然也不是钱院长先前所说的理由,而是因为这史明浩有一个惹不起的背景。
史家在省城都是一个十分显赫的家族,从商从政的人不在少数,自然也不乏身居高位者。
史明浩在家族中算不得什么重要的成员,但史家却绝不容许家族中人沾染上艾滋这样的事情。
如果史明浩真的是什么重要子孙,肯定一早就被送到国外。正因为他不重要,所以才会被秘密安排在长乐医院这样不起眼的小医院里,任其自生自灭。
然而他再不重要,收治他的长乐医院也不希望他真的病死在医院,至少不能这么快就死!
那么,在病死,与被凶灵所杀,这两者之间选择,显然将史明浩的死推到凶灵的头上,对长乐医院才更有利。
起码来自史家的压力,将全数转移到山阴市警局的身上。
所以,长乐医院最终决定,隐瞒了对血数字含义的猜测,将史明浩的死报告给了警局。
“你们警局那些警察真不是省油的灯!肯定是调查到了史明浩刻意隐藏的身份,知道逃不过史家的追责,才故意把他是艾滋病人的事散布出来,就是为了不让我们医院好过!”
钱院长恨恨地瞥了一眼魏白,“你们现在的局长是蔡金宏吧,你可别被他骗了,依我看,当年这损人不利己的主意,肯定有他一脚!”
魏白不置可否,只是淡淡道:“除了史明浩的情况之外,你还有别的线索吗?”
钱院长肯定地摇摇头,“33,哦,不,是35个人,就他一个是死在医院的,我怎么会知道别人的情况?”
☆、92 与地府抢人
魏白与乾昭昭走出第四医院的大门,门口聚集的记者有增无减。 X不过和来时一样,他们仿佛摄于魏白那骇人的体魄,不自觉地给两人让出了道路。
魏白下意识地扫了一眼之前广告牌掉落的地方,拉着乾昭昭紧贴着墙根走到了座驾面前。
“死胖子没说实话!”坐进车里,乾昭昭才笃定而闷闷地说道。
魏白倒不觉得意外,只不急不忙地问道:“你觉得他说的史明浩这件事,几分真,几分假?”
“9分真吧,”乾昭昭斟酌了一下,给出了答案,“他的叙述不算假话,只是还有很多隐瞒的事情。”
“这很正常。他今天不过是迫于无奈,为了自保才不得已配合,能提供这些线索已经很不容易。”
魏白发动了车子,往警局开去,“史家在省城根深叶茂,不好贸然上门调查。可这个史明浩与肖品红患病相同,这之间一定有直接的关系。”
乾昭昭撇撇嘴,“你们警察讲证据,我可不讲。这分明就是当年肖品红生孩子的时候,被传染了来自史明浩的病毒。搞不好还不是什么手术器械混用造成的感染,而是直接输血导致的。”
“输血应该不至于,长乐医院的医生最多也就是不太负责,不可能在明知史明浩病情的情况下,还将他的血输送给其他病人。”魏白皱了皱眉,总觉得人心不至于坏到这种地步。
“谁知道呢!先回去问问马叔呗,他当年应该多少听说过些什么吧!”乾昭昭也不坚持,反正她也就是气不过那死胖子的态度,随口猜猜罢了。
目送两人离去后,钱院长心中的不安却没有丝毫减少。
他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来回踱步,走了好几圈,最终还是把目光定格在了那一盆“福寿延年”上。
他小心翼翼地双手托起盆栽,凑到眼前仔细观察着。
郁郁葱葱的枝叶中,隐藏着一根枯枝,这是那个黑脸警察替自己挡灾之后,突然出现的。
他当时就发现了,却没有在意。
当年入手这灵器的时候,对方就曾说过,凡是灵器随着灵力慢慢消散,都有一定的使用年限,届时,效果会在几年时间里慢慢减弱。
所以他一开始只以为是时间到了,还寻思着要在效用彻底消失前,再寻一件替代品。
可今日听那黑脸警察所说,是当年的那玩意儿回来复仇,这枯枝的出现恐怕就是它已经对自己下手的证明!
然而,现在盆栽依旧繁茂,按理说应该还能继续为自己转嫁灾祸才对,可这楼下围着的记者又是怎么回事?他心中的不安又作何解释?
自从请回了这株盆栽,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这种感觉了。
钱院长托着盆底,用指尖慢慢摩挲着。松柏大师的印迹还在,可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始终找不出原因。
而同一时间,就在钱院长办公室窗户的正下方,花丛中却有隐约的绿影闪过,带动着草木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
52书库推荐浏览: 未可思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