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说越来气,安太后一想到言涵竟是为了一个女子放弃唾手可得的天下,她就只恨自己当初太过心慈手软,没有直接动手将盛夏除掉以绝后患。
“你说,你到底对我的涵儿使了什么狐媚的招数!”
心里气不过,安太后把所有的火气全都发泄到了盛夏的身上。
盛夏没有说话,受伤的腿微微颤抖着,豆大的汗水从额头上颗颗滚落。
“哀家问你话呢!你是聋了还是哑了,怎么不说话?是不是想让哀家治你一个以下犯上之罪?!”
眼见盛夏没有回话,安太后愈发的气不过,抬起手来就向着她狠狠推去。
盛夏敏捷地侧了侧身子,躲过了安太后的黑手。
饶是她一贯脾气好,又不想在这皇宫里多生事端,可是自己好端端地被人欺负成这个样子,盛夏怎么可能一点儿气都没有?
于是她皱了皱眉,说道:“不知太后想让臣女说些什么。
如果是您方才说的您想知道臣女使了什么狐媚的手段,很抱歉,臣女没做过,现在也没那么好的口才立刻给您编造一个出来。
如果您说的是言涵不听您的话,臣女以为,言涵已经是一个心智成熟的成年人了,本来就不需要事事都听从您的意见。”
心里生气,盛夏的语气便不怎么好。
虽然声音又低又轻带着该有的恭敬,可每一句话说出来都硬邦邦的,仿佛能砸碎一切虚伪的、虚荣的东西。
“你,你居然敢跟哀家顶嘴?!简直是无法无天了!”被盛夏堵的哑口无言,安太后有些气急败坏。
“你们几个,给哀家掌嘴!这么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哀家今天必须好好管教管教你!”
连连吩咐出声,安太后却发现,除开自己的贴身丫鬟之外,竟是没有一个人敢真的上前动手的。
“你们怎么回事?要造,反了是不是?居然连哀家的话都不听了?!”
在场的宫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有个人鼓起勇气站了出来:
“太后,奴才,奴才斗胆,这盛姑娘是皇上今天特地召进宫来询问伤势,并且吩咐了奴才们要好好陪着四处逛逛的。
您这若是伤了她,奴才,奴才们实在是没办法向皇上交代啊。”
“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说话的宫人也不想顶撞安太后,可他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若是伤着了盛夏,别人先且不说,安王殿下便是第一个会震怒的人,就他那一惯半分情面不留的冷漠性子,他们岂不是全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更何况,今天这盛姑娘的确是皇上亲自召见进宫的,若真有个什么损伤,他在言涵面前能过得去脸面吗?
皇上的脸面都过不去了,他们这些奴才怎么可能还有命在?
所以,也只能拼死得罪安太后了,反正有盛夏在,是不可能要了他们小命的是不是?
果然,就在安太后一脸愤怒的要把他们全都拖下去的时候,一直都没怎么发火的盛夏立刻站出来阻拦。
而比她火气更大的,是忽然出现在她身后的言涵。
“奴才见过皇上,安王殿下。”
跪地行礼,脸上看着战战兢兢的宫人们此刻心里着实松了一口气。
“怎么样?有没有伤着哪里?腿上的伤是不是又疼了?”
径直穿过人群,言涵快步走到盛夏身边一把抱住了摇摇欲坠的她。
她那苍白的脸色让他揪心不已。
“没什么大碍,就是行礼的姿势保持太久了有些不舒服。”
盛夏摇摇头,将全身的重量依靠在他的怀里。
“还愣着做什么?快点给盛姑娘拿椅子来。”
嗓音沉沉,言恒此时的脸色也很不好看。
方才那宫人心里琢磨的没错,言恒此时真是在言涵面前挂不住面子。
“果真是个狐媚痞子,就站一会儿而已,哪里就那么娇弱?!
哀家当年得罪了皇贵妃,比这还毒辣的日头下面一跪就是一个时辰,不也没见怎么着么?”
恼怒不已,安太后阴阳怪气的出声说道。
“当年的母妃你,能跟阿夏比吗?”
没等言恒开口,言涵这一句丝毫不留情面的话便冷冷的抛了过去,砸的安太后顿时面色铁青一片,就连这头顶一片烈日,也瞬间变得冰冷而没有温度。
尘埃均落定 第215章 言恒的担忧
“你……你……”
一时气结,安太后指着言涵半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而言涵也是一脸冰冷阴沉的站在那里,丝毫没有要和解的意思。
还是站在一旁的言恒看不下去,自己走了过来,对着安太后劝道:
“好了母后,您别生气了,四皇弟他从小就是这个脾气您也不是不知道,您何苦同他真生气?
现在天气这热,太阳又这么烈,您要是在这里气出个好歹来,儿臣与四皇弟心里着急担忧也就罢了,您自己身上不也不好受吗?”
“他还怕我气出个好歹来吗?”终于倒过一口气来,安太后的脸色非但没有缓和,反而是指着言涵继续说道:
“真是个忤逆子,为了区区一个女人,不但不听哀家的话,做出那样没脑子的事情,现在反而还要这样与哀家顶嘴,简直,简直是要反了天了!”
安太后怒气冲冲的话一出口,周围的宫人奴才便立刻散开退了下去。
哪个皇家都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秘辛,可无论是怎样的秘辛,都不是他们这些小小的宫人能够有命站在一旁去听的。
“母后,儿臣劝您还是慎言的好。”
冷冷出声,言涵的语气里带着意味深长的暗示。
下意识地用余光扫过言恒的脸颊,那骤然有些阴沉难看的面色,令安太后心里不由得微微一惊。
是了,不管她心里再怎么想让言涵做这大胤的帝王,不管她再怎么是言恒的母后,此时此刻,这大胤的帝王、这掌管大胤江山生死存亡的人,都已经是言恒而再不可更改了。
她的这个儿子虽然没有言逍那般阴狠残暴,可从小便是一副内敛深沉的性子,根本没有人能够猜得透他的心思,也没有人敢轻易对他有所冒犯。
连她,也不敢轻易尝试。
皇宫里的这一场纷争,以安太后被言涵护送回寝宫为结尾。
头顶的阳光依然有些刺眼,盛夏看着言涵缓步离去的背影,心里却没有丝毫的放松——
言涵的性子她最是清楚,他哪里就是真心实意的要送安太后回寝宫?
不过是找个与安太后单独说话的机会罢了。
显然,安太后也想到了这一点,不然的话,她转身离开前的面色也不会那般难看。
“既然他们两个人有话要私底下说,不如我们两个人也来谈一谈吧。”
淡淡的开口出声,言恒出人意外的隐去了他自己天下君主的身份与称谓。
但盛夏不是他。
“不知皇上您对臣女有何吩咐?”盛夏扶着椅子站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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