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公子倒是惯会夸人夸自己。”
反应过来自己的瞎担忧,盛夏不由得也笑出声来。
“但我真的没有那方面的心思,还是真的不要耽误你的时间了。”
轻松地笑声过后,盛夏还是郑重且真诚的出声。
“嗯,我看出你拒绝的诚意和迫不及待了,”浅笑着点点头,苏清让暗指盛夏口不择言的两个“真的”让她脸上浮起一丝红云。
“不过,我也想让你看看我的诚意,”说话的语气顿了顿,苏清让又道:“但你放心,我没有那么迫不及待。”
“苏清让!”
恼羞成怒,盛夏咬牙切齿地喊着他的名字。
“好了好了,我错了,我错了,”立刻举手投降,苏清让连开玩笑的时候都是那么一副温柔如水的包容样子。
“不过,我们起码可以先做个朋友吧?就算最后你对我还是残忍拒绝,我觉得,我们两个人也还是很合得来做朋友的,没必要连朋友的缘分也放弃。”
含笑的双眸浅浅地看着盛夏,苏清让继续出声说道。
“残忍拒绝你是一定会的,至于做朋友……嘁,我得好好考虑考虑!”
下巴微抬,盛夏故意做出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却是没有绷了几秒便不由自主地笑了出来。
其实,多个朋友也挺好。
尤其是在那个冷冰冰的、她几乎谁都不认识的京城里,能有多这样一个既让她感到放松与契合,又与那些过往毫无关联的朋友,盛夏的心底里慢慢地有一丝丝温暖攀绕而起。
日光渐渐西斜而下,坐在暖亭里的盛夏与苏清让相谈甚欢,直到小丫头前来的脚步声才稍稍有所打断。
“小姐,安王殿下派人来送了一封信给您。”
小丫鬟双手恭恭敬敬地将红漆封好的信笺递到了盛夏面前。
他来的信?他给自己写信做什么?
心里没来由得一窒,微凉的空气里,盛夏有几分狐疑地伸手接过,下意识地问道:“就只有一封信吗?”
“回小姐,还有一些送给老夫人的药材保养品什么的,已经送到老夫人那里去了。”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点头出声,盛夏也知道自己刚刚那一问有些突兀,几乎是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坐在对面喝茶的苏清让,她觉得,这信拿在手里拆也不是,不拆也不是,倒是莫名其妙地让她的心里平白生出几分尴尬来。
滔天夜火浓 第27章 神秘的恋人(1)
“这一味茶初入口时很是清淡,第一次喝它的时候,我只觉得还不如直接喝白水来得痛快。
谁承想,茶水咽下去之后的回甘是那般清甜,倒是一下子就将我迷住了。”
似是没有看到盛夏脸上一闪而过的异样一般,见到那小丫鬟出了暖亭,苏清让继续着他们刚刚的话题,分毫都没有与那封信、与远在京城的安王言涵扯上关系。
这样看似不经意的淡然便是体贴,盛夏又岂会不明白?
“还是你和我舅父这样的读书人才当得上这些好茶呢,”将信封若无其事地收在袖袋里,盛夏悄悄地舒了一口气,“像我这样整日里舞刀弄枪的,都是渴了的时候随便端起杯子来直接饮光的,倒是白白辜负了这些好茶。”
“那我以后尽量挑你不练剑的时候请你喝茶。”轻笑出声,苏清让转眸看了看暖亭外的渐渐西沉的斜阳,站起了身子,“天色不早了,今天我就先告辞了,等改日回了京城再邀你出门小聚。”
……
随着颜尚清的三个门生齐齐告辞,喧闹了一天的颜府也渐渐的安静下来。
然而许是因为下午言涵忽然差人来送礼送信的那么一出,整个颜府,甚至于连颜尚清看她的目光都有些许微妙的变化。
似是想问些什么,又似是在顾虑着什么而不敢开口。
“之前在京城的时候,我曾误打误撞的给安王殿下诊过一次脉,可能是安王殿下为人客气恭谨又礼数周全吧。”
终究是顶不住众人看着自己的目光,盛夏索性自己开了口,但也只是避重就轻。
“既是这样,母亲您受了安王殿下的礼也没什么不妥,等休沐结束儿子回京之后,再找机会向安王殿下道谢便是了。”
点点头,虽然对盛夏随口胡扯来形容言涵的那几个词有些难以苟同,然而颜尚清还是松了一口气。
只要不是什么大事就好,安王殿下虽然是当今皇太后的亲儿子,可并不是当今皇上的亲弟弟,再说三年前出了那样的事情,谁知道会不会是……
兀自在心里琢磨着,颜尚清倒也没再细问别的事情。
夜深意澜,红色的灯笼在廊檐下轻轻地随风摇摆。
光影重叠交错之中,盛夏单手托腮,双眸片刻不移地看着面前的信封,却是迟迟地没有伸出手去将它拆开。
他好端端地让人送信给自己,是要说些什么呢?难道是想要告诉自己,别再回去京城,以免打扰到他和他未婚妻的生活?还是单纯的就像是送信之人所说的那般,对上次诊脉的事情说谢谢?
可是,又为什么要在今天这样的时候送信来?
他……难道知道自己在同别人相亲?
但若真是这样,他又为什么要好好的来捣乱,明明这是一个很好的能够更加彻底地摆脱自己的机会啊……
满脑子思绪乱飞,盛夏从来不知道自己能这么胡思乱想。
终于,她伸出手去将那信封拿在手里,狠了狠心“嘶啦”一声撕开,取出里面的信低眸看去:
雪白的宣纸,苍劲有力的小楷,没有多余的纹样,也没有多余的印章,是他一贯简洁的风格。
只是,那上面的寥寥数语……
盛夏一一看去,不由得默默地叹了一口气,自己果然是太能胡思乱想了——这信上不过就是几句不痛不痒的感谢之语,看来,倒真是让自己今天胡编乱造的那几个词给说中了,他近来为人变得恭谨有礼了几分。
将信收好重新放进信封,松了一口气的盛夏心里莫名地又涌起几分失落,随即便在唇边浮起几分苦笑:
看来,自己的心里还是对他抱有几分幻想的,只是他啊,早已不是那个可以让自己幻想着未来的他了。
南陵长夜漫漫,盛夏辗转反侧,不经意间失了眠。
—
南陵城府衙那边终于传来了消息,孙秀秀一直以来的那个神秘兮兮的恋人终于被摸底排查的捕快们找了出来。
陈少平,二十一岁,南陵城本地人,父母皆是务农之人,父亲陈广瑞在务农的闲暇时间也经常会给城里的酒楼送些瓜果蔬菜来赚些外快。
只不过陈广瑞生性嗜酒如命,赚来的银子大部分都让他买了酒喝,所以陈家的条件一直不算太好,始终住在城西的贫民村一带。
于是站在砖块瓦砾到处乱丢的城西贫民村,穆峄城很难想象得出来,从小生长在这样一种环境中的陈少平,到底是从哪里学来那些哄女孩子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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