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俊泽的表妹。”已然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宋相宜面色有些难看地对着盛夏出声,盛夏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却不经意间,看到那少女冲着唐婉凝所在的方向眨了眨眼。
——她们两个人什么时候勾结到一起去的?
心中生疑,盛夏还没来得及出声,便只听得沈致远那一句清朗的“恭喜宋家小姐”话语响了起来,紧接着,沈家的丫鬟便抱着玉筒向着宋相宜走了过去。
宋相宜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看着丫鬟递来的令签,迟迟不肯伸手去抽。
“咦?相宜姊姊你怎么光站在哪里不抽签呐?难不成,是瞧着花落在自己手里太开心了?”众人疑惑的目光中,一个尖细的声音响了起来,不用看也知道是李俊泽的表妹。
“不对啊,我怎么瞧着相宜姊姊是皱着眉头在犯愁呢?难不成是怕抽到……”唐婉凝话没说完却堪堪断在了一个引人遐想的地方,于是一时间众人私语纷纷,猜的自然是宋相宜才艺不精而不敢抽签。
“唐姊姊你的意思难道是说……怎么可能?相宜姊姊可是同我表舅家的哥哥才刚刚订了婚约呢,我们家怎么可能会答应娶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姑娘过门?!”
装作刚刚反应过来一般的惊呼出声,李俊泽的表妹李雪儿终于露出了她的庐山真面目。
“李雪儿你住嘴,这是你一个姑娘家该说的话吗?!”严厉的嗓音随后而起,维护宋相宜的是李尚书夫人。
“可是舅母……”李雪儿站起身来还要说些什么,却是被自家母亲一脸铁青地硬生生拽了下去,只是众人的窃窃私语却没人能够阻拦得了。
“相宜,你还愣着做什么呢?赶紧抽一支令签啊?!”压低了嗓音催促出声,坐在众人怀疑和幸灾乐祸的目光之中,宋夫人不由得有些心急。
爱与恨之名 第54章 代替
宋相宜抿了抿嘴,脸上的不悦之色益发明显,目光也躲闪着不肯迎向李俊泽望过来的关切。
只是她终归是宋家的女儿,即便心里再不情愿,也不能任性的罔顾宋家的颜面。
于是万分艰难地伸出手去,宋相宜却没想到,在自己的指尖即将触到那令签时,身边忽然伸来一只手,率先从那玉筒里抽出了一支令签。
“阿夏?”眸带惊诧,宋相宜转头看着盛夏。
“是’舞’字。”冲着宋相宜微微一笑,盛夏将手里的令签递给了沈家的丫鬟。
“你是哪里冒出来的?你难道看不到这是我们诸家小姐们在饮酒娱乐吗?好端端的在这里捣什么乱?”
眼见得计划有变,并不认识盛夏的李雪儿不由得气恼万分——她后面明明还给宋相宜准备了一场好戏呢!
“就是知道,所以才抽签。”掉转眼眸看向李雪儿,盛夏的脸上没了对着宋相宜时的笑模样,反而是冷冷淡淡的,让李雪儿有些莫名的心慌。
“知道,知道还不赶紧退下去?!这里是你能出头的地方么?!宋相宜你别躲在一个小丫头身后不出声!”终究是心里的不服压倒了一切,李雪儿狠狠甩开自己母亲的手,对着盛夏厉声喝道。
“多年不回京城,我倒是不知道,我盛将军府什么时候也要在一个小小二品官员的女儿面前低头退让?”语气凉薄,盛夏眸子里的目光比语气还要冰冷。
“你……你……”
“你快点给我闭嘴,别站在这里丢人现眼。”
没等自家女儿从惊诧中回过神儿来,坐在一旁的李夫人终于忍不住地呵斥出声。
她一贯性子柔弱,对自己这个被丈夫惯坏的女儿也是诸多无奈,可眼下这情形,又岂是她能纵容自己女儿的时候?
于是咬牙站起身来,李夫人对着盛夏微微含了颔首,“盛姑娘,是我们素日里将雪儿娇惯坏了,才会让她有眼不识泰山,有所冲撞之处,还请盛姑娘大人不记小人过,改日我们李家自当登门致歉。”
道歉的话语说得谦卑,饶是她在身份上是盛夏的长辈,并不需要这般客气,然而盛将军府的地位摆在那里,他们又只是一个小小的二品官员之家,又哪里敢摆长辈的谱呢?
然而却是让盛夏有些始料未及。
她向来不喜欢用盛家的身份压人,方才那么说,也不过是不想让李雪儿揪着宋相宜不放罢了。
“李夫人不必如此介怀,是盛夏常年不在京城,所以李姑娘不认识晚辈也是正常的,只是一场误会。”
饶是对李夫人心中有愧,盛夏却也没有太过热情,毕竟心怀不轨的李雪儿还站在那里。
“就是嘛李夫人,盛姊姊不是那种人,既然是误会,说开就好了,盛姊姊你说凝儿说得对不对?”
声音清脆柔媚,唐婉凝笑模笑样地看着盛夏点头,又道:
“不过盛姊姊,这荷花彩头是落在相宜姊姊面前的,你怎的站起来抽签?难不成相宜姊姊她有什么……”
“方才这荷花长茎已经落到了我的手里,只是我还没有来得及拿到面前而已。”
干脆利落的截断了唐婉凝的话,盛夏知道,她一早就同李雪儿串通好又想将众人的心思往宋相宜身上引去。
“哎?真的吗?可是方才相宜姊姊怎么没说?”唐婉凝自然不肯轻易放过。
“那是因为,”看着唐婉凝那故作天真的样子,盛夏不由得笑了笑,“她知道我最不喜欢无缘无故地把自己放在旁人的目光里,然后让他们去评头论足罢了。”
眼看着唐婉凝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盛夏上扬的唇角边不由得溢出几分难以掩饰的讽刺——方才唐婉凝可是盛装起舞,在得了满场的惊叹夸赞之后洋洋自得的很呢!
“不愿让人评头论足?还是,根本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才艺在这里给自己找台阶下?”狠狠地咬牙,唐婉凝哪里经得起盛夏这样的挑衅?
“不过也是,盛姊姊你自幼长在边疆军营那种地方,身边应该也没什么教习嬷嬷来教你跳舞弹琴吧?可是,盛姊姊方才偏偏抽到了’舞’呢,你要怎么办?难不成,也学着那些公子男儿罚酒一壶?”
语气益发地尖锐,唐婉凝字字句句,都在暗示盛夏一无所长与粗鲁野蛮。
“唐婉凝我劝你还是注意点儿自己的言辞,省得那尖酸刻薄的真实面目暴露于人前,会毁掉你苦心经营多年的温柔形象。”宋相宜冷冷开口出声。
“宋相宜,你!”被坐在身边的母亲轻轻一拽,已经有些气急败坏的唐婉凝终于回过神儿来,将后半句骂人的话硬生生地咽回了肚子里。
“宋相宜,你用不着为了帮盛夏转移众人的注意力而故意说我坏话,我唐婉凝如何,大家眼睛雪亮看得清楚。
倒是盛夏能不能在众人眼前依令行了这个’舞’字,才是个最关键的问题!”沉了沉气,唐婉凝果然反应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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