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你继续睡。”黑子骞回答道,大掌压住她的小脑袋,想让她继续睡。
“怎么可能没事?你连声音都变了。”小篆才不相信,挣扎著抬起头来,甩开他的大掌。顺著他的目光看去,她瞬间也愣住了。
那是一个好美好美的女人,长发披肩,穿著俐落的套装,站在门前动也不动。她的脸色苍白,甚至没有半点血色,像是看见最可怕的景象,全身正在颤抖著。
“呃,小姐,有事吗?”小篆低呼一声后才知道发问,连忙往被单里躲,粉脸有些嫣红。
她可不习惯脱得光光的让人欣赏啊,都是黑子骞啦!帮著她清洗身子后,也不晓得要帮她穿上衣服,现在才会出现这种尴尬场面。闯入者又是这么出色的美女,比较之下,她的可看性就少了一些。小篆把被单拉得更高,有些自卑。
那女人不理会她,质问著黑子骞。
“她是谁?”她的声音颤抖,看来让人很是心疼。
“不关你的事。”黑子骞低咒一声,浓眉紧紧皱起。
那句话像是一下重击,女人纤细的身子晃了晃,脸色更加苍白了,小篆几乎怕她会当场昏倒。怎么回事呢?这女人的口吻,像是跟黑子骞很熟,因为看见他们赤裸地躺在床上而大受打击。
不安的种子逐渐在小篆心中发芽,先前累积的幸福感,如今一点一滴地流失,她也变得紧张了。
“不关我的事吗?”美丽的女人闭上眼睛,全身颤抖著。半晌之后,她才又开口。“你先前对我所说的话、所做的事,也是你一时兴起的游戏吗?”她低声问道,苍白的脸上没有表情。
黑子骞坐在床上,紧抱著困惑的小篆,脸色阴沉,没有回答。
“呃……”小篆低低地开口。
“闭嘴。”他迅速而严厉地制止她说话,口气比先前每一次更加专制。
她嘟起唇,满心的不悦,心中的怀疑更深了。“我只是想问问她是谁。”她小声地抱怨著。
看见两人亲昵的模样,美丽女子的脸上瞬间闪过痛楚的神情。她以颤抖的手,从皮包中拿出一张摺叠好的纸张,然后将纸张从中一撕为二,再撕成四块,狠狠地扔向大床。
纸片飘落,小篆仍是一脸茫然。她连忙手忙脚乱地收集那些纸片,想在其中看出一些端倪。
当她勉强把纸片拼起来时,上头的文字却让她吓白了脸。
结婚证书?!
更让她震惊得无法呼吸的,是这张结婚证书上还有著黑子骞的名字,而在他名字旁比邻而居的,是一个她全然陌生的女性娟秀字迹——他的配偶栏上已有了名字。他已经是别人的丈夫了?!
小篆如遭雷击,全身血液都凝结了。
她用尽全力地瞪大眼睛,想说服自己是看错了。但是不论她看得多么仔细,上头货真价实的就是他的名字。
“你果然厉害,彻底地欺骗了我。”美丽的女人身躯摇晃,咬紧了红唇,甚至渗出血来。“我承认,你羸了。”她低喃几声,又看了小篆一眼。
两个女人的视线有短暂的接触,一个痛苦、一个不安。
匆促的一眼之后,美丽的女人蓦然掉头奔了出去,急促的脚步声在夜里听来很刺耳。
室内有片刻的死寂,躺在床上的两个人都没有言语。
先前的温暖都消失了,小篆觉得好冷。那种冷肇因于心中的不安,阵阵的忐忑太过强烈,逐渐成为一种疼痛。
“她是谁?”终于,她鼓起勇气,问著那个女人先前问过的问题。
她暗中决定,他要是敢拿同样的答案搪塞,她就要扑上去打他。
“她不重要。”黑子骞不耐烦地低咒一声,掀开被单,甚至看都不看碎纸一眼。看他的模样,像是那个女人真的对他不重要。
但是,如果真的不重要,他们怎么可能结婚?
“她不重要?!你想骗谁?姓黑的,我不是瞎子!”小篆猛地抬起头来,像是被激怒的小动物,发出一声尖叫。“这明明就是结婚证书,你怎么可能会娶一个不重要的女人当妻子?”
虽然答案不同,但她还是顺从心中的愤怒,扑上去猛打他,小拳头下雨似地全落在他身上。一边打著,眼泪就不听话地滚出眼眶。
“打死你、打死你,你这个可恶的家伙,竟敢欺骗我!”她边哭边说,一面还胡乱打著。
她好气他,更气自己竟就那么笨,傻傻地被拐上床,根本没有想到,他已经是名草有主。
“这是误会,我没有欺骗过你。”听见她的指控,他的眉头锁得更紧。
“什么误会?白纸黑字的,你还想抵赖吗?”她用力把纸片砸向他,听不进他的辩驳。
小篆失控的举止,让黑子骞的心情更加烦躁。他皱起眉头,看向窗外,怀疑那个女人是怎么闯进来的。
在这五角星范围内的建筑群各有主人,那女人一来不可能闯入,二来也不该闯错屋子,任务上明明互有分配,那女人这时候不该回到台湾的。事情的发展让他措手不及,时间与场合计算得太精确,更让他百口莫辩,巧合得像是一场设计好的诡计,存心要他难以解释。
上官媚抿唇浅笑,离去前凤眼闪烁的模样,在黑子骞脑中一闪而逝。
“该死的女人!”他咒骂著,迅速猜出是谁在幕后搞鬼。难怪先前离去时,上官媚还轻描淡写地提醒,要他快些对小篆解释清楚。
那不是提醒,而是一项暗示,警告他准备承担顶撞她的后果。
“又骂我该死?呜呜,你才该死!”小篆不服气,眼泪狂涌。错的明明是他,他还有脸骂她?
“我说的是上官媚。”他愤怒地解释,落入设计好的陷阱中无法脱身。
“不要扯到别人身上。”她的声音更大,边哭边吼。
她一直以为,像他这样的男人,这辈子只可能对心爱的女人付出那么多的关怀与温柔。她更以为,像他这样的男人,一辈子应该只会爱一个女人。
原来,她错得好离谱。
不安靠著自艾自怜的情绪发芽茁壮,张牙舞爪地长为藤蔓,缠绕著她的心,勒紧了她的感情。她的胸口好痛,受不了这样的转折。
她太天真了,或许在黑子骞的眼里,先前那场缠绵,说不定只是逢场作戏,他根本没放在心中。
但是……但是……呜呜,那是她的真心真意啊!要不是真心爱他,她绝对不可能跟他做爱的。她全心的付出,没想到竟把贞洁给了一个已婚男人。
小篆不断想起,先前那女人的神情;当她瞧著他们时,表情仿佛痛不欲生,漂亮的眼睛里充满绝望。
老天!那女人一定是很爱很爱黑子骞。看见心爱的男人抱著赤裸的女人,那模样明显地刚经过一番云雨,这样的打击,哪个女人受得了?
那黑子骞呢?他爱不爱她?
小篆不敢询问这个问题,怕答案会让她更加难受。
黑子骞任由她打著,浓眉仍是皱得死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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