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
她差点失声尖叫,不敢相信镇上的消防车,居然还提供这种服务,一路警笛大响的为他开道,这已经不算是服务镇民,根本就是滥用公物了。而且,那个开消防车的成大业,之前还亲口告诉她,消防车属于公物,所以不能北上搭载她。
带着笑意的嗓音,再度从广播中传出。
「黄依依小姐,请放下你手中的车票,不要临阵脱逃。」
不知道是谁,在她身边喊了一声。「就是她,她就是黄依依。」
「阿德,谢谢你提供的消息。」广播响起。
便利商店的店员,对消防车举手挥了挥,一副功在乡里的模样。
被指出身分的依依,身旁的人们不知哪来的默契,唰的一下,迅速朝两旁散开来,拥挤的火车站里出现一个大圆圈一剩下她独自站在中间,再也没有人群可以遮蔽。
锐利的黑眸,扫见她纤细的身影,跟惊慌失措的她对上眼,高大的身躯朝着她走来,所经之处仿佛摩西过红海一人群自动让出一条道路,没有一个人胆敢挡路。
向来爱好热闹,闲到会开赌局,拿镇上八卦下注的人们,一边看好戏,一边还不忘提出意见,讨论得很热烈。
「要逃走喔?不行啦。」
「是啊。」
「我可是赌在你身上耶!」
手脚快的已经打了手机报告,把手举得高高的,大声喊道:「依依,你妈妈要你立刻回家,不然她就要把你的收藏全烧掉。」连威胁也传达得很快。
顾不得宝贵的收藏,杨爱国的压迫感,让她喘不过气来,一心一意只想快点逃开。她不敢想像,被他逮回去后,会用什么方式惩罚。
依依冲向剪票口,颤抖的掏出车票,急切的催促剪票员。「拜托,我有急事,先让我进月台。」火车就快来了,她还怀抱着一丝希望。
头发花白的剪票员,朝她身后看了一眼,原本伸向她的手,迅速转向排在她后头的女学生,嘻嘻剪下车票,然后是排在更后面的中年上班族,又是喀嚓一声。
「拜托,是我先来的啊!」依依焦急大叫。
一张又一张车票,一声又一声喀嚓,剪票员额冒冷汗,却连看都不敢看她一眼,更别提是帮她剪票了。
纵然听不到脚步声,但是随着寒意上涌,跟四周人们的视线,她不用回头就知道,杨爱国已经来到她身后,那双黑眸射出的眼神,戳得她后脑发疼。
「你要逃走。」平淡的声音里暗藏怒火。
「我——我——」她瞪着手中的火车票,努力想掰出藉口,无奈车票在手、罪证确凿,想赖也赖不掉。
「你想逃离我。」他说得更明白。
她瑟缩了一下。
「我们约定的期限还没到,所以你必须留下。」他简单的说道。
依依小嘴半张,还想不出该说什么,只觉得腰上一紧,整个人突然就腾空,像一袋玉米似的,被扛在杨爱国的肩膀上,在众目睽睽之下,以足以让周围五大镇津津乐道的方式,被带离火车站。
「你!」她羞耻的挣扎,用脚踢他的胸膛。「杨爱国,快放我下来,我有双腿可以自己走。」
奋力的挣扎,换来是粉臀上重重的一拍。
「安静。」
是她听错了吗?还是人群中真的有人鼓掌?
「放我下来!」她头昏目眩的喊。
啪!
这一下,重得让她粉臀发疼,差点叫出声来。
「除了乖乖跟我回去之外,你哪里都去不了。」他出声警告,丝毫不在意众人的注目。「我的心情现在糟得很,所以给你一个良心建议,不要再挣扎了。」
那紧绷的语气,让她听出他的怒意,远比表现出来的多,加上围观的人们除了观看,还有人拿手机拍照,她只能安静下来,小脸紧贴着他的背部,尽量遮掩五官。
逃脱计画宣告失败。
黄依依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扛出火车站,送上消防车离去。
那天,她逃脱失败的消息,火速传遍全镇,从早到晚,镇民们聊的都是这件事,王家相馆下注的人潮更是再创新高,在黄昏之前就已破了纪录。
第八章
虽然,杨爱国劳师动众,把潜逃失败的她逮回来,但是他对待她的态度明显改变,从热情的火花四迸,彻底降到冰点以下。
销魂的热吻、温柔的触碰,甚至连话语都减到最少。
气恼的妈妈把她骂得狗血淋头,只差没要她像小时候犯错时那样,去祖先牌位前罚跪;就连妹妹也认为她不告而别的行为伤了妈妈的心,虽然没有数落她,却也没有安慰她;镇民们更是看到她,就失望的猛摇头。
赌局正热,还没有分出胜负,她就想临阵脱逃,这是众人最无法接受的事。
训练还是照旧,每天从快走开始。
只是,他深幽的黑眸,不再带有半点情绪,黑亮得像是黑曜石,看见她按时出现时,只会微微点头,连招呼也不打。他一如往常尽责,态度却疏离冷淡,像在执行一项任务。照理说,她应该松一口气。
毕竟就是他的热情进逼,一次又一次的亲昵触摸、一步更进一步的情慾诱惑,让她深怕情不自禁,在不知所措的情况下,才懦弱的选择逃走,想以空间换取时间。
如今,那些会让她濒临失控的触摸与亲吻,全都成了过眼云烟,他不再碰触她,甚至还刻意跟她保持距离,两人之间始终相隔一公尺以上,他控制距离的准确能力,实在让人叹为观止。
但是为什么,她不觉得轻松,反倒若有所失,像是心口被挖了个大洞?
某次快走运动过后,在拉筋的时候,他难得开了金口。
「中午你自己回去,下午我有事情要办。」说话的时候,他甚至没有看她,黑如点墨的双阵直视前方,语调也冷冰冰的。
「好。」她小声回答,一边继续拉筋,过了一会儿后,终于还是忍不住好奇,鼓起勇气多问一句。「你要去处理什么事?」
这些日子以来,他总是严密监督,她的饮食与运动,这还是第一次,他中途「告假」,松开对她的箝制,丢下她自行处理午餐,还有下午的伸展操,以及有氧运动。
「我要去相亲。」
轰!
他的回答,宛如晴天霹雳。
「相亲?」震惊过度的她,猛地直起身子瞪着他,差点因此闪到了腰。
「老邻居介绍的,对方是个钢琴老师。」他说得轻描淡写,终于略略低头,黑眸望向那张苍白的小脸,无情的来回审视,不错过她任何表情变化。
「可是——可是——」她咬着唇,胸口莫名发痛,久未出现的贫血状况,好像又发作了,让她晕眩不已。「可是,你以往都会拒绝的。」
「现在情况不同了。」他冷淡的说道,双手环抱在胸前,慢条斯理的明知故问。「不是吗?」
原来,不用动刀,只是动嘴,也能让人如此心痛。
一股热流涌进眼眶,依依狼狈的转过身去,却还是慢了半拍,被瞧见双眸中闪烁的水光。她努力的眨眼,克制着不要哭出来,有几颗晶莹的泪水,还是无声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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