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浪漫的男朋友_苏小懒【完结】(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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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停下手里的活计,说:“这么说,有人追你?从小到大上的男子学校?还是个矮眼瞎脾气差,家穷且懒离过婚啊?

  才没有,昨晚的一幕在脑诲里不断闪回,我在心里没皮没脸地说,哼,在我心目中他堪比国民男神,人帅活儿好。

  如心,你真是恬不知耻。

  全身酥酥痒痒的,又出神。

  冷不丁听到我妈大着嗓门问:“如心哪,你想不想生个混血儿?”

  “啊?”我呆呆看她,这这这……从何谈起啊?

  我听说,小区新搬进一单身的老外,眼珠都是蓝色的,要不要我去打探打探?

  我转身欲走。

  “你站住!好了好了,不愿意就算了。”见我真的生气了,她笑,“我问你,如意到底哪天回来?都快生了,还出差?万一途中要生怎么办?你得赶紧劝劝她,”她敲着床头,突然想到似的:“该不是想在美国生孩子吧?除了有个美国国籍,有什么好?饭吃得习惯吗?月子咋做?钱够不够?”

  我无法说出如意“誓不回家”的态度,她问起时,只胡乱编了个理由,说临时找到份不错的工作,跟老板去美国出差了。

  这个理由编得还不赖,我骗她说在美国郊区,没法用微信,也不能上网,什么开销都贵。打电话吧,我妈也心疼钱。

  “你的店怎么样,一天能赚十万不?赚钱了就买点好的化妆品,你这年纪,该抹眼霜了。我听说民生街新开了一家整容医院,都是从韩国和日本请的医生,有什么青春永驻皮肤提拉术,有时间你也去转转。”

  十万!

  我躁狂得想在屋子里转圈。

  “还有,本来不想说的,说了怕伤你的自尊心。”

  难道这件事,不是一直在进行中吗?

  “在伤害我自尊这件事上,每次见面到我离开,您每次都是超常发挥……这恰恰是您最擅长的事情呀,母后。”

  她白我一眼,手中的红布头转个圈,露出规则有序的针脚。我们当地有这个习俗,婴儿出生要戴五毒肚兜,绣上蝎子、蛇、壁虎、蜈蚣、蟾蜍,辟邪保平安的。

  “我已经尽力控制了,”走了几针,她忍无可忍地说,“再不说我要憋死了。你能不能下次来的时候,不要绑马尾?你本来就脸大,在怎么难看怎么打扮上,你为什么这么有天赋?”

  挤对完我,她问我爸:“老濮,我是不是……忘记点啥?”

  在一边悠闲看报纸的我爸终于抬头:“什么?”

  我妈从客厅走到卧室,又从卫生间绕到厨房:“就是……就是之前跟你说的那事。”

  “不知道。”

  老太太又开始满屋子转。

  送我出门时,我爸问:“如意还是不肯原谅你妈?”

  我说是的。

  “我也不见?”

  “连我都不见,何况您?她就是觉得我们知道后,总会有一个人成为我妈的突破口。她说等她想清楚了再说。”

  “她现在是关键时期,你劝劝她,闹一阵得了,知道她定在哪家医院生吗?”

  “我问了几次,不说。市内几家医院我都跑遍了,开始说要为患者保密,后来找了人,系统里查了又查,说查无此人。”

  “那就怪了,”我爸眉头紧锁,“难道去了外地?我托法院的人问,她请的那个律师倒是已经正式起诉了,开过一次庭,她和潘羿都没到场,听说下周宣判。我追着律师问了几次,人家压根不松口。”

  “应该不会吧!去外地更人生地不熟了。”

  “你再劝劝她,你们姐妹俩从小感情好,这节骨眼上就指望你了。”

  我爸千叮万嘱的,比我妈明事理多了:“你妈最近,好像特别容易忘事,脾气又暴。她要是说你,你别往心里去。”

  “放心,我没事。要不要去医院看看?更年期到了?”

  “老毛病,实在不行看看中医调理调理。”

  走时我想,我爸真不容易,我们不在,我妈的炮火只会更密集更集中地对准他。

  “没事,”他看出我的心思,“我就当玩游戏等我一关关闯呢。无攻略,只能靠自己一关关摸索,不断积攒经验,总有一日打通关。”

  *4*

  洪喜家在我家后面的那栋楼。

  敲了半天门,倒把隔壁的王大爷敲出来。

  “打麻将去了!”他双手在空中比画着,“有事给她打电话。”

  一面谢着,一面往楼梯走,我当然知道洪姨老出去打麻将才来的,不过没想到洪喜居然也不在家。

  这样想着,电梯门一开,出来的正是洪姨。

  “洪姨,我……是来找……”

  不过几个月没见,她格外热情。

  “来来来,大象!不不不,如心。”

  所以,连她也知道这个外号了吗?我欲哭无泪。

  “快家里坐。”她拉住我的手,“找洪喜是不是?他给我打电话了,一会就到。快进来等。”

  虽然觉得哪里有点不太对,可是盛情难却,也找不出拒绝的理由。

  房子是复式,小区顶层最好的户型,连着客厅都朝阳。是洪姨发家后买的,做了欧式精装修,并不奢华,也许是来的次数多,样样看着都舒服。

  近几年洪喜住这边多一些。顶层赠了两百多平方米的露台。他找人拉了几车土,支起几个葡萄架,绿色藤蔓越爬越高。夏天时,我们常躲在阴凉、挂满葡萄的葡萄架下,喝酒聊天,好不惬意。

  土地也没浪费,种了一些蔬菜,却不是自己拔来吃,不知道他跟什么人学的技术,硬是养了一群从长白山引进的野生林蛙。林蛙,顾名思义,森林里的蛙,因为冬天即便在雪地下也能冬眠100多天,故又称“雪蛤”,我们聊天时,这帮林蛙叫得且欢。

  洪姨开了罐可乐递给我,在我旁边坐下,眉开眼笑的。

  “你今天能来,真是把我高兴坏了。”

  高兴坏了?为什么?

  她拍着我的手,嗔怪地说:“你这孩子,还跟我见外啊?洪喜都跟我说了,我就等着这一天呢。早看出洪喜喜欢的是……”

  开门的咔嚓声,洪喜来了。

  见到我,他一怔:“咦,你怎么在这儿?”

  “哦,没什么,”我说,“刚从家里出来,想着也许你在家,就过来碰碰运气。没想到阿姨也在,正聊天呢。”我想起刚才洪姨说到一半的话,于是转向她:“洪姨,您刚才说等着这一天?哪一天?早看出洪喜怎么了?”

  洪喜腾地跳起来,脸憋得通红,声音都是尖的:“妈,你跟如心说什么了?”

  “什么也没说,”洪姨站起来,娘俩频繁使眼色,两人什么时候学会唇语的?

  “有什么事是必须要瞒着我才能进行的吗?”

  洪姨干净利落站起身:“你俩聊,我得走了,三缺一,李叔还等着我呢。今晚我通宵,晚上就不回来了,不妨碍你们。如心哪,你今晚就住这儿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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