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时湛澈说的“老板”,其实是“房东”。
不是他搞错,而是房子确实已在我名下。
我带着满腹的心事倒在沙发中,刷了无数遍手机,银行、淘宝店、房产中介、快递、xx打车的信息闪了又闪,不是不热闹的。但没有一条来自湛澈,越发落寞。
脑海中不断回荡着水橫流的声音:“濮如心,动动你的脑袋,好好想想,他爱你吗?是怎么爱的?”
究竟怎样,才算爱一个人呢?
关于爱情,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独特的表达,也有着不同的期待和接收方式。
万一,是他的表达,我没读懂。
万一,我自己笨,没有接收到。
万一……
晚上老头老太太睡了,我在客厅百无聊赖地看电视,估摸着大圣也睡了,跑去找如意聊天,却听到她压低声音跟谁通电话。
“天啊,小绿,你太强了。不是说她开始不同意?你怎么做到的?……嗯嗯,我知道她清醒的时候少,所以才对你五体投地啊。尤其你居然真的还要做保洁,辛苦你了。啊?真的?只是给了对比照片?我还以为……早知道照片就可以,我直接拿不就行了,哪里用得着我姐夫……我们白白费了那么大工夫,看来这方面,还是我男神对她比较了解……咱们就等着决赛时……”
声音压得越来越低,很快她挂了电话。
推开门出来见到我,她明显吓了一跳:“姐,你干吗?”
我两手一摊:“怎么办好呢,显而易见,我在偷听你打电话。”
她警觉地看着我:“所以,你偷听到什么?”
“你说什么,”我回她,“我自然就听到什么。”
“才怪了。你怎么可能那么无聊。”
“谁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我问。
她没想到我说的都是真的,并不是在开玩笑,恢复刚才紧张的神色:“没有谁,一个朋友。”
“哦,那,什么朋友,你男神比较了解?你现在的男神,还是湛澈吗?还是您老人家换了新口味,有了新男神?刚才你在跟谁通电话?谁的对比照片?决赛指的又是什么?”
她可能没想到我听了这么多,呆了一呆。
反应过来后,她开始了防守和反攻——
“姐,你是不是得了咱妈的真传?我都多大了,你还这么审我?好不容易咱妈这么听话,没人给我添堵了,你倒天天跟我呛。看看咱妈,现在多好,连衣服都是我给她穿啥她穿啥,一点意见都没有。你是不是更年期提前了?还是就看不惯我开心?别听见别人传点啥,就神神道道的。我男神多了去了,你管得着吗?”
“你少给我打马虎眼,别以为我不知道……”
“姐,你管好你自己吧,其他的知道多了,对你也没啥好处。你脑子本来就不好使。大圣要睡觉了,就这样。”
说完她关上门,根本不给我讲话的机会。
难道真的是我多想?总觉得关于湛澈的事情,私底下湛澈,她和小少在密谋更多。或者,是因为水横流那天跟我谈话的关系,我想太多了?
湛澈知道茶餐厅被捣乱的事情,那天只是问我怎样,并没有多余的关心。
也许他真的很忙吧。
我嘴上反驳着水横流,当着洪喜的面,义无反顾地选择站在湛澈这边。
其实,心里是有疑惑和动摇的。
弄清楚这点后的我,很是难过。
第十一章
以前觉得这世界上最蠢的人,
便是谈恋爱的男生,
最爱问些诸如“女朋友哭的时候要怎么办”的蠢问题。
什么怎么办,抱住她,哄哄她,亲亲她,
天大的事情,便也过去了。
这么简单的事情为什么还要问,还要别人教?
————————
此刻的我有点明白,
又有点糊涂——也许女生觉得简单的,
男生并不这么认为。
哭很简单,而哭的原因,却是复杂的。
“不知道怎么办”背后的心理是:
即便女朋友哭了也不想退步怎么办?
他果然无动于衷地看着我哭。
*1*
即将迎来《梦想达人秀》的年度总决赛,我已经有三天没有见到湛澈。他偶尔发来几条微信,字数寥寥。小少说,选手们封闭式培训,因为要全国直播,怕有什么闪失,限制极多,连导师的手机都被要求上交,白天导师们彩排,与选手们沟通,夜里选手们练习和休息时,导师们还要与节目组开会反复调整赛制。手机拿在自己手中的时间可以用秒统计。
我请小少传话,决赛前不论如何我要见他一面,多晚我都等。
他开始还帮湛澈解释,什么是我们老板真的忙啦,女孩子要懂事啦,你男朋友是艺人哎……想把我打发走。
我直接拧他的耳朵,这才老老实实帮我联系。
“要晚一些,凌晨两点半,可以吗?”
“可以,”我松开手,“我说了,多晚我都等。”
有些事情,我想和他好好捋一捋。
打电话通知如意今晚在店里住。
“注意安全,关好防盗门。”这小妮子,抛却那些不肯与我言说的秘密,自从我妈生病后,她倒贴心多了。
我怕自己迷迷糊糊睡着,便开始在店里打扫。餐厅的每张桌子、窗户玻璃,洗手间、厨房、操作间……处处擦得闪闪亮时,情绪变得很差。
湛澈曾说,看着被自己打扫得一尘不染的房间,多么大的成就感,那就是快乐的源泉啊。我觉得不。打扫这么干净有什么用。
随便进来几个客人不到半小时便可以轻易毁掉。如果他们带小朋友来,用不了半小时,五分钟就可以。
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时,抬眼便见到店外默默盯着我看的湛澈,青色的胡茬儿配上那头微微有些凌乱的碎发,这饱经沧桑的男人。
我去开门。
“不是说要两点半?才一点多啊。”
他笑:“因为开会开到一半,我说已经记不起女朋友长什么样了,再开下去要分手了。所以领导当即决定提前散会。”
“骗人。”我白他一眼。
他走上前伸手想抱我,见我倒退了一步,微微惊讶。
我默默给自己打气。早练习无数次,我这种见色忘义的人,看他的眼睛便神魂颠倒的,每次都要强行集中意念,才能勉强听他讲了些什么话。这次不能被男色诱惑,一定要有原则。
他不解地问:“怎么?”
“湛澈,水横流就是洪一响,是不是?”我单刀直入,杀他个措手不及。
他没料到我突然问这个,“啊”了一声,倒也没否认,有点不悦,皱眉道:“你怎么知道?”
“其实,”我怯怯懦懦地开口,“我今天鼓足了很大的勇气,希望你直接回答我,不问为什么。我想听你说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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