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聂双想笑,可是又笑不出来,“那关季橙什么事?”
“王凝是季橙的初中同班同学啊,知道他和三哥关系铁,要他帮忙找三哥回心转意。”
“哦,这样。”聂双若有所思。
“季橙这家伙,对王凝说,爱情这东西,旁人越帮越乱,爱情中的另一方已然移情,如果你依然坚持不放手,只能是让自己难堪。”
聂双想,哇,不愧是我的季橙,看看,人家说这话,多有哲理,多么清醒,多么……
“王凝见从季橙这里找不到安慰,只好哭啼蹄地回学校了。”
──哼,就是,失恋就失恋了呗,凭什么从我家季橙这里寻找安慰,他又不是你们学校的心理辅导员。
“聂双,你也一副愤愤的样子对吧?我还担心三哥是你亲哥,你会站在他那一边呢。”蒋小光显然会错了意,他为聂双同他统一阵线很是开心。
聂双正要回答,口袋里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掏出手机,看到是周浅易,便没好气地按了接听。
“在那儿呢?”雷打不动审问的语气。
周浅易,哼,周浅易,你现在就可劲儿地泡别人家的女儿吧,等你将来生了小孩,如果是女儿,你就等着天天担心别人家的男生泡你的女儿吧——好吧,聂双,你不觉得有着这样坏念头的你,很歹毒吗?拜托,他的女儿,好歹也是叫你姑姑的人啊。
——聂双晃了下头,禁止自己继续胡思乱想,“干吗?”
“快点回家。”
“快了,”她看下表,“还有10分钟到家。”
“那个,”周浅易的声音突然有些吞吞吐吐,“你现在说话方便吗?”
“怎么了……”
“听我说,你现在只许听我说,不许重复。我,呃,出了点麻烦。有个女生……呃,那个,好了,我实话实说吧。我前女友死活不肯和我分手,现在找到咱家里来了。”
“什么?”聂双惊愕地张大嘴巴。
“都说了叫你小点声,现在嚷嚷什么?你生怕别人不知道啊?”周浅易必然憋了一肚子的火无处发泄,这时把火气浇到自己妹妹身上,“不过她没跟咱妈说是我女朋友,只说是你初中同学,很久没见了找你来玩。现在咱妈正跟客厅同她聊天呢。”
聂双的脑海里马上浮现出一幅“婆媳和睦聊天图”。
“别废话。”他在电话那一头嚷嚷,“你现在马上回家,见到她,一定要做出一副老同学久别重逢的样子,然后拉她出去吃晚饭,不许穿帮,听到没有?”
周浅易啊周浅易,你也有今天。聂双有些幸灾乐祸,“我快到门口时,打给你。”
这时,蒋小光拍了下她的自行车扶手,“三哥的电话吗?”
“嗯。”聂双纯粹想把他支开,“对了,你不要一直跟在我后面,让我妈看到,该说我了。”
“好吧。”他不情愿地应了一声,“聂双,明天见。”
见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内,聂双把电话拨过去,“我可以答应帮忙,不过,你也得帮我一个忙。”
“好你个聂双,居然跟你哥哥谈价钱,”漫不经心的语气,“什么忙?”
“你先答应,我才说。”
周浅易急了,“聂双,不要蹬鼻子上脸、趁火打劫!”
“哦,”聂双沉吟了下,继续说,“那就算了,我马上回家跟妈妈说她是你女朋友,我还告诉妈妈说她怀了你的孩子……嗯,我就说是个男孩。嘿嘿,你说妈妈得多开心啊,这么年轻就当了奶奶。”
“……”
良久。
聂双听到周浅易咬牙切齿的声音,“说吧,什么忙。”
“很简单,我要你,帮──我──追到──季橙。”
chapter3
爱情是世界上最没道理的东西,它不是天道酬勤,不是你通过辛勤的努力和付出就能得到百分百的回报;它不是数学题,只要演算方式无误就一定能找到正确的方向和出口,求到正解;它需要两个人彼此情投意合,共同努力才能持续下去──却又因为任何一方单方面的放弃,就脆弱地瘫痪到底。
没人能说得清它是什么。
可是,你知道的。
它在那里,它就在那里。
聂双第一次被人问起自己的爱情观,是在初中。那时,她和白木珊同为校广播员,每周三的早中晚值班,负责每周总计三个小时的播音。
那段时光,就算是现在的聂双想起来,都像是小时候的自己在期待过年:除放寒假不用上学、大人给买新衣服外,最主要的是可以陪同父母挨家挨户拜年,得来一份份用红包裹着的压岁钱。
每每走在拜年的路上,聂双就像是打了一场大快人心的胜仗,刚从战场上归来的她,也照常精神振奋、斗志昂扬,她几乎能听到把压岁钱放在自己藏在衣柜里的储钱罐里时发出的“扑扑”的声音。
父母一向是任由聂双自由支配压岁钱的,她可以随意地买她喜欢的任何东西。一套柏拉图对话集,一根细长的紫色莲蓬软毛笔,新上市的杂志和图书,逛街时偶遇的百褶背心裙……这些,都能让聂双开心很久。
而同白木珊在一起的播音时光,就是她钟爱的柏拉图对话集,是她喜欢的紫色莲蓬软毛笔……是她把压岁钱放在储钱罐里时发出的“扑扑”的声音。
有天晚上从播音室出来,穿过学校暗仄的食堂,聂双把手插在裤兜里,轻轻哼着歌,一旁的白木珊拉了拉她的胳膊,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聂双,你的爱情观是什么?”
她停下脚步,“怎么突然问这个?”
“呃……也没什么。”白木珊低着头,一副犹犹豫豫的样子。
“干吗非得我问第二遍啊,直说得了。咱天天在学校里苦读死背已经够累的了,别好朋友聊个天还让我猜半天的。”
白木珊白了她一眼,“就你嘴贫。其实我是有件事想不明白。我同你说过我邻居的女儿在复旦大学吧?”
“说过。叫什么来着?孙雪是吧?大学录取通知书下来的时候,她爸妈挨家挨户发糖,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妈呢,就受了刺激,把人家这优秀事迹当成督促你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菜刀,恨不得只要你稍微偷懒下,就拿出来剁一下。”
“是啊,那一阵,她妈见到我就拉着我的胳膊说‘木珊啊,以后你就叫你姐姐给你补习吧,保证你也能考上名牌大学’。现在倒好,来我家天天抹眼泪,跟我妈哭诉自己生了个败家女儿……”白木珊边说边模仿邻居说话时的神态,惟妙惟肖的样子让聂双忍不住大笑起来。
“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聂双终于想起关键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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