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心玥作诗作画女红样样擅长,接人接物平和宽厚,更是心思巧妙能作吃食,却有一点不好,就是太注重虚名,有时候反倒容易被恶人拿捏住,柳氏特意让她管程家下人的规矩,处罚犯错的仆人。至于程心玥能不能领会她的苦心,柳氏便不管了。
而程心珠呢,面人一样,说话都不敢大声,平日里也不太会说话,看着实在不堪大用的样子。可是柳氏看着她时,她虽抿面色发白,神情紧张,可是目光紧紧回望着柳氏,显然希望能学些什么的。柳氏点点头,也不算无药可救,至少是有决心的。
柳氏轻开口对着程心玫她们说道:“你们两个回去忙吧。”
程心玫程心玥两个识趣地走了。
只剩程心珠,柳氏说话少了顾忌:“当家做主,最主要是做到心中有数,不随下人糊弄。俗话说开门七件事,茶米油盐酱醋茶,若说家中什么地方的奴才最会糊弄主子,那便是厨房,因一日三餐鸡鸭鱼肉最是没定数,一两银子是一顿,一百两银子也是一顿,我便将最重要的厨房交给你,每日里给你的钱也是定数,你可要保证我们吃的好好的。”
听到柳氏这么说,程心珠脸色都发白了,这样重要的事,她怎么会做好?她求助的看着柳氏:“大伯母,您交给我一件简单的事吧,我怕我做不好。”
柳氏轻拍她的手:“若是不试试,怎么会知道自己做不好?你若觉得这事难,伯母便教你个简单的法子,别的你先不管,只先保证老太太的饮食不出乱子,别的再一件件来。”
程心珠一听,立刻便觉轻松许多,只老太太一人,她亲自盯着,定保证不会出错的。只是,老太太那里没出错,别处全乱套了。
第十八章
程心珊放下笔,伸伸懒腰,真不容易啊,每日里要写一百个大字,手都酸了。不过看着自己写的字,立刻又升起满满的自豪感,真是好看啊,一个个饱满圆润,横是横竖是竖,姐可是会写毛笔字的,洋气不。程心珊正臭美着,不想碧春开口道:“姑娘这字写得好,再多练上几年便能赶上三姑娘了。”
程心珊瞪了她一眼,泄气地说道:“后面那句能不能去掉?”
两人正说完,红云提着饭回来了,抱怨道:“这厨房里的人真是好笑,一天一个态度,早些日子过去拿饭总要等上一会儿,前些日子主动送过来,这会子过去拿饭,等了这老半天才好。”
程心珊说道:“厨房里的人最会看菜下碟,现在二姐姐管着厨房,她们成心使坏呢,你明日里早些过去吧,有什么不好的也别说出去。”
红云脆生生答道:“姑娘放心,奴婢知道了。”
程心珊没闹,可是别人却不会忍着,到下午满府都在传周氏的丫鬟彩儿因没拿到饭将厨房砸了的事。厨房的人不服气,说是二姑娘让她们都去做老太太的吃食,人手不够,晚饭晚了,怎么能怪她们?彩儿手插着腰,说道我不管反正主子没吃到饭骂的是她。
两方人对吵,一直闹到柳氏那里去了。柳氏让丫鬟去将程心珠程心玥请过来。
她们两个到的时候,婆子和彩儿还在拉拉扯扯,柳氏喝道:“都停嘴,再吵将你们两家都赶出府。”
然后两人立刻闭嘴了,柳氏可是说道做到的主儿。
柳氏先对程心珠说:“她说厨房的人都忙着老太太的吃食才耽误了饮食,你是这么安排的吗?”
程心珠早知道今日里厨房闹翻了天,她急的连晚饭都没吃,这会子听着柳氏略带着些严厉的声音,眼眶立刻红了,小声辩解道:“她瞎说,老太太的饮食一贯是由王嬷嬷做的,我让王嬷嬷只做老太太的,别人都是各做各的。”
那老婆子立刻说道:“你没安排奴婢,奴婢只以为都要看顾着老太太的饮食便够了。”
程心珠拼命忍住眼泪,张了口,却不知道说什么,她确实是没嘱咐的。
柳氏又转过头对程心玥说道:“三姑娘,你说呢?”
程心玥智商自然比程心珠高,她对那婆子喝道:“二姑娘没交代,你便不知道做什么了吗?平日里别的主子也是一样一样交代你做什么的?若府里都是你这样的奴才,岂不乱了套?你若不知做什么,那留你何用?”
婆子立刻弓着腰,露出惶恐:“奴婢这不是以为二姑娘有别的安排,免得误了她的大事。”
程心玥大声喝道:“胡说,明明是你这婆子偷懒,还将过错推到二姐身上,像你这样偷奸耍滑的奴婢,程府要来何用?”
这老婆子立刻跪下磕头求饶,“奴婢知错,还请三姑娘宽恕,老奴以后绝不再犯了。”
婆子认了错,程心玥便觉够了,说道:“那便罚你两个月的月银,若是以后再犯,就严惩不贷。你可悔过?”
老婆子心中松了口气,闹的这样大,若是柳氏肯定是要打板子,现在只罚月银,可不是捡了便宜?不过她面上却做出诚心悔过的样子:“三姑娘英明,奴婢以后肯定不犯。”
程心玥抬头看柳氏,想知道她是否对这处置方式满意。若照她说,这样的过错,罚一个月的银子便是很严重的处罚。人又不是天生的奴颜媚骨,上班时间偷个懒,实在算不得什么?若在现代,便是批评一下,都要注意措辞。
柳氏并不言语,只让这婆子退下,算是认同了程心玥的处置方式。
接下来便轮到彩儿。她砸了厨房的东西,按说该重罚的,可是她是周氏的丫鬟,程心玥不好处置,柳氏也只是训了几句,将周氏请了过来。叫周氏说,这样给她长脸的丫鬟,不仅不罚,倒是要赏的,只是当着柳氏的面,她只笑着说道:“这丫鬟一贯是小心的,在我这里也得用,我也不是是非不分的人,她既然犯了错,便照着三姑娘的规矩罚她二个月月银,也叫她长长记性,莫将有理变成无理。”
这些话不阴不阳,叫人听着心里很不舒服,柳氏跟周氏打了多少年交道,到不觉为奇。程心珠一贯是知道这个嫡母的,心中明白这是故意找她的事,只程心玥,跟周氏接触少,听在心中很不好受,周氏这话分明是指责她不分青红皂白,姑息养奸。
到底不是自己亲生的,轻不得重不得,便是耳提面命又怕厌烦,周氏这一番话虽不中听,对程心玥也是提醒,柳氏不多说,只等程心玥自己领悟。
管人管事,最怕临时抱佛脚,程心玥还好些,年纪小,问题也不大,只要狠下面子便没问题,程心珠这样子,以后便要愁死人。柳氏看着程心玥、程心珠遇到难题,便想到程心珊。
程心珊就住隔壁,柳氏找人一喊便过来了,一起过来的还有馒头,这孩子不过三两个月,却最不耐烦呆在屋里,只要醒着便叽叽哇哇,手指着外面,想要出去玩。好在他出生的时节好,八月份天气不冷,外面景色也不错,可以常常去室外玩玩。程心珊若是空闲了,总要欺负他一会儿,将他的小脚塞到嘴里,哈他痒痒,或是不让他吃奶,然后自己笑到肚子痛。小馒头似乎挺喜欢人笑的,每次程心珊摆弄他,都非常配合,而且看到程心珊就笑得流口水。程心珊这样淘气,柳氏也是知道的,却一点儿都不担心,两个孩子能玩在一起,以后感情才好,何况程心珊又知道分寸,有什么可担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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