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天强气焰更盛,“臭xx,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好声好气让你挪了铺子你不挪,真等到家破人亡你便知道我文某人的厉害。走,我等这xx来求我,到时候就别怪我不客气。”将这铺子唰唰踢了好几脚,卓天强才带了人扬长而去。
随着卓天强离场,慢慢里三层外三层围着的百姓也纷纷散了,这程长清一行人一直等到最后。
徐文兰看到程长清,连忙跪倒在地上:“程大人?今日里让大人见笑了。还请大人替民女做主。”
程长清示意府衙将她扶起来:“起来吧,我们都听到了,与你无忧。齐州出了这等恶霸,倒是老夫失职。你放心,这等恶人,我定不会放任。”
徐文兰眼泪涟涟,却强忍住哭泣,说道:“多谢大人。”
程长清叹了口气,心中赞叹这女子不易,以女儿之身要出来谋生活,比之家中的几个女儿要辛苦许多,为人也坚忍,在恶人前硬是不落泪。
徐文兰哭的楚楚可怜,程长清柔声安慰,别人看着倒是有情有义。
第二十四章
程长清一贯不将衙门中事说与柳氏听,只是徐文兰与程心玥相熟,他免不得多嘴几句,将在院中遇到徐文兰以及今日里在私访时见到的这场官司都与柳氏说了。程长清觉得徐文兰虽是个不错的女子,但过于复杂,程心玥这般深闺里教养的女子并不适合与她结交。
程长清一副慈父的心情,这些话却不好亲自与女儿说,柳氏自然明白他的用意,连忙应道:“老爷放心,我自会与玥儿好好分说。她一向乖巧懂事,定知晓老爷的心意。如今最要紧的,却是赶紧给她找门好的亲事。我心里有个主意,却不知恰不恰当,若是不恰当,老爷只当没听过。”
程长清笑道:“夫人一向爽快,很少这样拖泥带水。你只管将你的主意说来,我与你参详一二,实在不行,我就当没听过。”
柳氏这才开口,“我听曹夫人说,震南将军府的卢夫人正在到处打听及笄的女孩儿,只等着小将军回来成亲。”
程长清愣了一下,震南将军,那在大宴朝可是响当当的人物,这些年驱除鞑虏,守卫边疆,如同战神一般,在民间比起圣上的威望都不差。这样鼎盛的人家,程长清却不曾想过将家中女儿嫁过去。将军府的男人都在边疆杀敌守城,若是成了亲,也是将女眷接到边疆去的。普通人家娇养的女儿,哪个舍得将娇滴滴的女儿嫁去吃风沙。
柳氏看程长清半晌不说话,解释道:“镇南小将军需守在边疆,实在算不得良配,只是他如今二十有二,与玥儿年纪倒是相符,另将军府中规矩严,历代将军只娶夫人不纳妾,武将家中的女儿都是愿嫁到贺家的。只是卢夫人出身范阳卢氏,倒是喜欢文雅些的姑娘。玥儿气度行事,与一般闺阁女子不同,嫁到普通的人家倒是委屈了她。”
程长清听柳氏这一番解释,便知她的好心,若不是真心为程心玥着想,犯不着提这不讨喜的婚事。他笑道:“夫人言之有理,几个孩子福气好才碰到这样宅心仁厚的母亲。这事你不需操心,任我周旋,在别人面前也只说是我的主意。”
柳氏心中立刻松了口气,若是在江城,她便是这样想了,也只会敲个边鼓,等程长清自己领悟,只是这些年夫妻二人在齐州相互扶持,情分增进了不少,她才这般坦诚。程长清懂她心意,又替她着想,让柳氏很是感动,看着程长清目光带着情意。
程长清自是解风情,夫妻两个免不得进一步交流。两人收拾妥当,唤了丫鬟进来,柳氏只觉得脸上燥热,这会子还是白日呢,待会儿又要与几个孩子一起用膳,真真不好意思。她心中不自在,先遣了程长清走。
柳氏的丫鬟碧兰笑着看柳氏,说道:“夫人脸红什么,夫妻两个这样子才好,镇日里规规矩矩的,便只有庙里的菩萨了。”
柳氏只觉得这北地的女子忒的大胆,未出嫁的女子就敢拿了这些话打趣。她也不是那般扭捏的人,不自在不过片刻,拿了帕子擦了擦脸,笑道:“你这大胆的奴才,不仅取笑我,连菩萨都敢编排了。说道菩萨,自来到齐州,连菩萨门都没进过。府里老夫人最是信这个,平日里无事便是吃斋念佛,每月初一十五都要去庙里上香。若是叫老人家知道了,该是要挨训了。”
生来做了奴婢给人当牛做马一辈子,碧兰确是不太信菩萨的,若不是如此也不敢编排菩萨了,她笑道:“奴婢还没见过老夫人。想来老夫人一定是慈善人,却不知奴婢有没有这个运气能见见老夫人了。”
碧兰是柳氏在齐州买来的,进府伺候了六年,今年十六了。她问有没有运气见老夫人,也是试探柳氏将不将她带回江城了。
柳氏一向喜欢碧兰爽快又机灵,原打算留她一两年,便将她的卖身契送还,只是碧兰开口问了,柳氏又觉得她不安分。柳氏整了整衣衫,神色淡然地说道:“下去忙吧,这事以后再说。”
碧兰知道惹了柳氏不快,在心中暗骂自己太着急了,想要解释,可是柳氏已经走出了屋子。
柳氏到了餐桌上,人到齐了。她眼睛从程心珊程心玥程心珍程心环四个女孩儿绕到正乖巧听程长清说话的程流珀身上,心中很是满足,外面的日子可是比府里轻快些,莫说丫鬟不愿离开齐州,她也宁愿在这呆一辈子呢,少了婆婆婤娌,丈夫的目光都落在她儿女身上,若是在江城老家里,程长清空闲的时间只给了长子和次子。这样一想,柳氏又觉得自己太过自私,比不得原来的通情达理,她笑道,该是去庙里受菩萨熏陶一下,免得同别个妇人一般眼皮子只有一寸长。
趁着饭未上桌,柳氏开口:“好久未去庙里,若是叫老夫人知道了,该是要挨训了。大爷和二爷怕是快到了,我明日里带着孩子去广运寺,给他们两个祈福。”
程长清摸摸胡子,笑道:“夫人有心了。我明日里有要务在身,不能陪着夫人一起去了,广运寺偏远,多带些侍卫跟随。”
程长清所说的要务便是卓天强的官司。第二日,他一上衙门,徐家人便上门击鼓告状,程长清立刻命人将卓天强捉了过来。不过片刻,马柳成便找上了门。
马柳成长得尖嘴猴腮,看着便是奸险之相,见着程长清,恭敬地施了礼,话却说的很是不客气:“程大人好威风,无故将我妻弟擒来,不知是何故?”
程长清说道:“我却不是何故捉他,别人击鼓鸣冤,才捉过来问话,他若有什么无辜,带我审问一番,自会放他回去。”
马柳成听了,又说道:“那烦请程大人高抬贵手,马某感激不尽。程大人深明大义,马某一定为大人举荐给恩师。”
程长清神色淡然地说道:“那便多谢马大人了。”
“那马某告辞。”说完,马柳成小心告退。
马柳成走后,程长清十分气愤,对着师爷狠骂了他一顿。
程长清师爷是个长须老头,是程长清父亲亲自为他选的。他摸了长胡子缓缓道:“马柳成是贺阁老门生,东家若是想要将他拉下马,只怕会得罪贺阁老,贺阁老门生满天下,便是王阁老都不敢轻撄其锋,东家何苦为这小人与自己的前程作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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