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心珊拿起他写的字一个个瞧了,连连点头,写的真好看,不过她嘴里说道:“写的马马虎虎,好歹没偷懒。”
程流珀鄙视瞧了程心珊一眼,将她手里的纸都抢下来,小心好生叠放在一旁,嘴里嘟囔道:“别弄乱我的东西,爹回来要看。”
程心珊气道:“你个没大没小的小子,怎么对你姐姐呢?夸你还不高兴,小心我揍你一顿。”
程流珀嘟着嘴说道:“我才不要你夸,你写的还不如我。”
这又不是她第一次夸他字写的好,以前不是这样的,程心珊盯了程流珀,见他气鼓鼓的样子,奇怪道:“吃错药了?对我这么不耐烦,我哪里得罪你了?”
程流珀低着头不说话,奋力写着字,都快把纸写透了,程心珊知道他别扭,连忙哄到:“姐姐比你笨,你不指点,我也不知道哪里做错了,你便是生闷气到死,我还是不知道。”
“你给娘寄信,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我只给娘写了二封信,你都写了十封,娘回来的信,你也不给我看。”说着,滚大的泪水落在纸上,将字都晕湿了。
程心珊连忙将他搂在怀里,这小子想娘了,在跟她发脾气呢。正好程心珊也挺想的,提议道:“不如我们两个坐船去武昌?”
程流珀抽抽噎噎说道:“可是我要读书,若是我逃课,爹娘肯定会生气。”
“那怎么办,旬休还要好多天呢。”看程流珀眼泪越流越多,程心珊感觉十分头大,又提议,“不如你现在写封信吧,我把娘写的信给你拿过来,明日就让人送去。”
程流珀眼泪总算止住了,只是仍瞪着程心珊,“你不准走,有些字我……不会写。”
“好吧,好吧,我执笔,你说,总行了吧?至亲至爱的娘亲,我是你的宝贝儿子程流珀,我想你想到眼泪鼻涕流直流……”程心珊拿起笔,坏心眼地写道,气得程流珀追了她打。
不止他们两个,在苍凉的沙漠里,程心玥也在想柳氏。边疆里没有华服锦食,漫天的黄沙让肌肤干燥又粗糙,骄阳晒黑了她赛雪的肌肤,可是程心玥心底却十分快活。她在这里自由自在,不必拘在后宅里绣花,天气好又无战事的时候,贺时觞会带她骑马射箭。天气差的时候,他们在室内下棋看书,日子格外的逍遥。贺时觞是个好男人,对她宠溺又纵容,程心玥觉得心中敞亮。她喜欢高高的蓝天白云,喜欢大街上不拘束的少女,喜欢骑马射箭,也喜欢贺时觞。若是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便是她有些想家。她想程长清对她的纵容,想弟弟妹妹对她的关爱,最想的,还是柳氏。
“在想什么?”贺时觞看程心珊在发呆,问道。
程心玥露出个笑容,“在想我娘。”
贺时觞有些心疼地说道:“有时间我们一起回去祭拜一下吧。”
程心玥摇了摇头,“不是生我的,是柳氏。”
贺时觞笑道:“是我弄错了。这倒好办些,总有见面的时候。”
程心玥说道:“我不敢见她。在齐州的时候我爹纳妾,而那个妾是我引进门的,可是我什么都没做,而我弟妹两人给我爹制造了很多麻烦。她真心待我,可是我却辜负了她。”
贺时觞将她搂在怀中,安慰道:“无碍,你那个时候还小,做娘的心软,总会原谅儿女的不孝顺,以后你知道改过便行。”
程心玥看着贺时觞真诚的眼睛,笑道:“你说的对,只要我们知道改过,娘总会原谅我们。好吧,让我现在就来孝顺一番,这边疆虽然荒凉,可是有许多是别的地方没有的东西,我整理一番,给爹娘寄过去。”
贺时觞拦住了要起身的程心玥,说道:“你只能有这番心意,便是一根羽毛也不能寄出去,我们是重兵屯疆,严禁跟朝廷命官私自来往。”
程心玥恍然大悟,“怪不得我到这里许久,都没人给我寄信呢,我只当家里都忘了我。看来我想要孝顺的心又要延后了。”
贺时觞说道:“也不尽然。只要东西过了明路就无碍。过段时间,朝廷只怕又要派官员到边关巡视,到时托了巡视官带东西到江城便可。”
程心珊问道:“可知朝廷会派了谁过来?”
第60章
程心珊近日在江城也算是炙手可热的人物了,她性子活泼,很是有趣,又有一手染香的绝活,闺秀们都愿跟她交往,哪家的宴会能请了她,能增色不少,是以她一时间接宴会帖子接到手软。她如今不用读书,管家的事又轮不到她,每日里闲得慌,自是愿意参加些宴会打发时间。她每日里打扮地像只花蝴蝶到处参加宴会,衣服不知做了几套,首饰更是每日里不重样,日子过得很是有些奢靡。柳氏不在,老太太对她也是纵容,听她抱怨浪费了东西,直接又拿出一盒首饰,“姑娘家便该要好生打扮着,些许银两值当什么?不过轻快这几年,再耗费也无妨。等到了你四姐这般的时候,想要出去耍都不行了。”
莫非嫁人便是跳进龙潭虎穴?老太太劝她能放纵的时候就放纵些,柳氏从前也说过,她这几年可好好玩玩,等及笄便要收心准备着嫁人。看她娘和老太太,日子过得也不是十分凄惨,程心珊倒也不觉得嫁人就是人家惨事,不过既然长辈们都这样劝着,她也捡了感兴趣的帖子赴宴。
今日里她又穿上华服,来到李家。李家住在官衙,地方不宽敞,不过景色不错。程心珊先拜见了李夫人。李夫人热情接待了她:“程姑娘莫客气,只当做自己家中。”然后便让李喜敏好好招待程心珊,莫怠慢了。
李喜敏带了来到自己院中,程心珊好奇地发现,今日里的客人居然只她一人。她看了李喜敏,问道:“还以为你设了大宴,原来只我一人。”
李喜敏笑道:“布政使千金可是嫌弃这排场小了?若是嫌弃了,我立刻便发了帖子请个百八十过来。”
程心珊连忙道:“饶了我吧,这段时间大宴小宴花宴诗宴不知参加了多少,可是厌了,我们两个静静坐着聊聊就可。”
“托你的福,可不是如此,这半个月的宴会,比我过去几年赴的宴都多,听到宴会都怕了。”
程心珊心里道,既如此,为何今日里又要设宴约我?不是挚友,也不好直接问着,程心珊只坐着,等李喜敏自己说出缘由。
李喜敏不知是不解程心珊的疑问,还是不理会,她只与程心珊说些衣服首饰的闲话,程心珊也不轻不重地接着话。
李喜敏东扯西扯没个重点,程心珊也无聊,靠喝茶缓解尴尬,一会儿便喝了一杯。看程心珊一杯茶喝完了,李喜敏像是松了口气,问道:“不如续一杯茶雨前明井?”
说道茶,程心珊也是有些话说的,“自是好,我虽不懂茶,但只这雨前明井的名声还是听了的,你若是喜欢茶,我有个好友,于这一道最是精通,有机会可与她一起探讨一番。”
李喜敏尴尬地道:“这个我也不懂,可是我哥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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