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挂着的一幅水墨山水画儿,深深浅浅的墨色配起来也能那么好看,透过画面也可见画画之人心胸的不羁、写意……
书房可真素净,除了墙上那幅画,再也找不到其他的装饰品……
那书架子真高,上面的只怕要爬上梯子才能拿到吧?……
书可真多,除了靠窗户和门的一面,其他两边都堆满了书,可有话本小说没有……
大概景玄身后书架上那些书是毕竟经常看的吧,如果换成是我,也会将经常看的书放在方便拿的地方,不知道他喜欢看些什么书?……
也不知道我胡思乱想了多久,喝了多少茶,突然听见景玄问道:“……你觉得呢?”
他们两个人都在望着我,我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问我呀?
可是,我根本就没听见他们说的是什么。
眨眨眼,我嘿嘿一笑:“我……小民一届无知农家女子,也说不出个所以然,王爷和许公子觉得怎样,就是怎样罢。”
景玄微笑道:“敢qíng你刚才就没听我们说了些什么”
我只好点点头。
“那你一脸沉思,在想什么?”
呃……原来我看在别人眼里是一脸沉思吗?我是不知道的。
只是,我刚才在想什么来着?
我回想了一下,道:“在想王爷喜欢看什么书。”
景玄目光微微一闪,静了一静,问道:“听说你幼年时在村子里还是打架能手?”
我怔了怔,话题怎么转到这里来了?难道是取笑我?可看着又不像,只得点了点头:“是的。”
“可有打不过的时候?”
“自然是有的。”
“那你怎么办?”
“打不过就跑,好汉不吃眼前亏。”
景玄望向许公子,许公子想了一会儿,一点头:“属下明白了。”
明白什么呀?莫名其妙问了我这通话,我不明白,一点也不明白。
景玄道:“暂避其锋芒,徐徐而图之。”许公子又点头。
得,这下我倒是明白了,其实不关我的事儿,就是借我的话给许公子提个醒儿,也就不再做声了。
许公子见景玄再无其他话说,站起来告别,景玄也准了,许公子便离开了。
我想我要讲的事qíng还没说呢,站起来告别了许公子,就安然坐下。
景玄问道:“难道颜姑娘也喜欢看书?我这儿书倒还算多,若是不够,大书房里还有些,大概你要的也能找到。”
我忙摆手道:“还是算了罢,我粗人一个,对这些书呀、字呀的最是头痛,虽然识得几个字,还不至于喜欢。何况,我……呃,小民喜欢的书,您这儿还真不一定有,小民只喜欢神鬼怪谈、话本侠传,王爷肯定不会喜欢的。”
景玄道:“无外人在跟前,你还是自称‘我’罢。”
我道:“小民怎敢?连许公子在您面前都称‘属下’,小民怎敢坏了规矩。”
景玄看了我一眼,淡淡地道:“因为你这句‘小民’称得心不甘qíng不愿,苦大仇深,听着别扭。”
我吓了一跳,好大一顶帽子,忙辩解道:“王爷,没有呀,……小民只是不习惯而已,慢慢习惯就好了。”
景玄莞尔,道:“行了,是我听着顺心些,你也别让自个别扭了。”
我看着他一脸捉狭的笑意,有些无语,这景玄在以白公子身份的时候就喜欢挤兑我,变成王爷身份了,还是一样。
不过还是松了口气,讪笑着喝了口茶,背上却浮出一层冷汗。
因为阿九的一句话让我明白了我们之间的差距,就算在景玄面前随意如旧,我也无法忘记他的身份,靖南王爷这个高高在上的,能够谈笑间决断生死的身份。
景玄看了我一眼,似乎叹息了一声,也许只是我的错觉。
他道:“你不会是来寻我吃茶闲话的罢?”
还未等我回答,他就摇了摇头:“我倒是想……罢了,让我猜一猜你来是为了什么事儿……封云溪?纪玉?”他手里把玩着一个小小的白玉如意镇纸,看着我慢慢地说道。
我谄媚地笑着点头:“王爷真是神机妙算。”
想了想,忍不住问道:“王爷,如果您遇上挟恩求报之事,会如何选择?”
虽然我未明说宋怜柔与纪玉一事,但这件事连他身边的心腹小厮都知晓,他也知道我到此的来意,也就定然知晓并清楚此事。
虽然每个人有不同的选择,可是……我还是想问一问,处在他那个身份和地位的,又会如何选择。
他轻轻地将手里的白玉镇纸往桌上一放,“啪”的一声轻响,身子往后一仰,随意地靠着椅背,神态闲雅,带着淡淡的慵懒:“你问的是宋小姐一事?对我来说,不过是多个院子,多拨几个伺候的人而已。”
我怔了怔,一时竟未理解他的意思,望着他眨了眨眼。
他轻轻地叹息一声,道:“不过是多个侧妃的人选而已。”
原来如此,我不由得低头苦笑,果然不同的人,有不同的选择。
对他来说,只是多个侧妃。
“如果……您的王妃不同意您纳侧妃呢?”我只觉得心里憋闷,便追问下去。
他一双清亮的双眸看着我,清澈如水却又深不可测:“阿喜,皇家侯门选妻从来都不是因为喜欢,而是因为家世、因为利益、因为牵制……没有喜不喜欢,只有合不合适。对这样选来的妃子,你觉得,她有不同意的权力吗?”
我望着他,轻轻地吐了口气,他语气冷漠,可眼神中,却又微不可及的无奈。
他道:“这就是身在皇家侯门的代价,享受了荣华富贵,万人之上的权势,也要付出代价……身不由己的代价。当然,皇家爱美人不爱江山的皇子王爷也不是没有,我偶然也希望我的王妃能让我心甘qíng愿不纳侧妃、不纳侍妾……但……”
他沉思了一会,摇了摇头,眼神中的那丝迷雾散去,恢复清明淡然,道:“我若此生只娶一人,那也只能是因为我心甘qíng愿,我不愿纳妾而已,而不是受人胁迫,如宋小姐这般挟恩求报的,我即使纳了她,也只会养着她护她,但永远不会亲近她爱她。”
他看了我一眼,接着道:“报恩于我来说,可以求金银、可以求美女、可以求官禄、可以求富贵,但是……不包括威胁。我只在我能做到之处满足,不包括触及我的底线,若是qiáng我所难,宁我负他!”
他声音平静,眼神淡漠,身上隐约露出高高在上的威仪高贵,风仪毕现。
作者有话要说:处于不同地位,不同观念的人,就有不同的选择,相当来说,景玄这个身份、地位和他所经历的大起大伏,让他更冷静、更理智、也更淡漠。
如此而已。
呃……写得诚惶诚恐的。
话说,有段时间没回复评论了,一来是因为忙,忙得更新都顾不上,二来是前段时间JJ老抽,烦,如今只能回复一部分,见谅哦。
☆、87、应试
景玄看了我一眼,笑道:“我最恨别人胁迫我,不管是什么人,即使是恩人,也不成。挟恩求报者,若bī迫于我,我必不报;对负我者,我必以牙还眼。当然,这话我也只对你说说,在其他人、在属下面前,我只能摆出一幅谦和有礼,知恩图报的款儿。”
他说着,自嘲地一笑,道:“你是否觉得我是jian恶之人?”
我摇了摇头:“不。”
他一笑:“为何?”
我道:“我觉得您说得有理,以己之命替别人之命,也有值不值得一说,若是你甘心如此,便是值得,若是受别人胁迫,他心中既存恶念,也就不值得你为他舍命。自古以来,忠义都是相互的,若是你不义,又如何要求别人忠?”
景玄抚掌哈哈一笑:“果然是个通透的小阿喜。”
我一笑:“我也是这样的人,对欺负我的人,便想方设法欺负回去。”
景玄与我相视一笑,笑意盈盈中,一种契合感油然而生。
他道:“纪玉受宋小姐所胁,亦是他心念不同所致,纪玉此人……”他沉吟了一下,道:“倒也是可用之人。”
我眼睛一眯,盯着景玄道:“王爷您这话是……”
景玄道:“若是纪玉受宋小姐一事拖累,我许他一个前程。”
我大喜,忙站起来,向他一福:“多谢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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