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旬走后,太夫人催促着叶昔昭快回正房歇息。为乔安打理住处的人也已将后花园一栋院落收拾了出来。
叶昔昭与乔安也的确是都有些累了,笑着道辞,各自回房。
正房院中,夏荷与一众小丫鬟、婆子已经在等了,见到叶昔昭,同时屈膝行礼,恭喜母女两个返回侯府。
叶昔昭亲手扶起了夏荷,“这段日子,辛苦你了。”
夏荷恭声笑道:“这是奴婢的本分。夫人回来就好了。”之后虚扶着叶昔昭入室。
晚间,叶昔昭带着忻姐儿去太夫人房里请安的时候,二房、三房的人已经到了。
虞绍谦与虞绍桓俱是上前恭敬行礼,语声中充盈着喜悦。
虞绍谦一如既往地稳重,过去曾被极力打压地一场风雨,并未在他身上留下一丝痕迹。
虞绍桓则是没了以往那种大孩子气,整个人多了几分内敛、沉稳。
之后,三夫人上前与叶昔昭见礼,语带歉意:“今日娘家有些事,就匆匆忙忙赶了回去,没能迎大嫂、大小姐回府不说,更是让娘费心安排统领夫人的住处,请大嫂恕罪。”
叶昔昭听了不由弯唇笑了。
太夫人则是道:“你大嫂的友人,我亲自安排才妥当。”
虞绍桓忙道:“母亲说的是。”
太夫人道:“罢了,快坐吧。今日一家人一起吃顿饭。”
三夫人笑了笑,转去摆饭的时候,留心打量了叶昔昭几眼。实在是看不出,已经是怀胎生子的人,除了容颜略显疲惫,透着病态的苍白,还是那个令人羡慕的倾城美人,只是愈发让人怜惜了。
只是这美人大概这两年在走背运,头一胎是个女儿,再看看如今这般的虚弱苍白……三夫人念及此,唇角高高地弯了起来。
二夫人一直观望着三夫人,将对方每个眼神的转变尽收眼底。她敛目思量片刻,无声地叹息一声。她如今只愿意守着夫君、孩子度日,主持中馈的风光、手握府中权利是个什么滋味,她不想领略,便是有这样的机会也会推脱掉。可是她如此,别人却不一样,别人是满心享受且不愿在得到之后又失去。
席间,虞绍谦谈起了西域战事——
西域提督狡诈卑鄙,起兵造反之后,一路向东扩张领地。所经之处,因着军法不严,出了多起麾下将领率兵烧杀抢掠的恶行,引得百姓怨声载道。
虞绍衡率兵西下,与叛军相逢,一路将西域叛军打回封地,路上军纪严明,对百姓秋毫不犯之余,尽全力安民。每一场仗皆是全力以赴,打得干脆、漂亮、耗时短暂。
西域之战,西域提督节节败退之下,诈降,争取到了让全军休养并鼓舞士气的时间。
虞绍衡传信回京,奏折中阐述疑心西域提督是诈降。皇上当机立断,命虞绍衡见机行事。
之后西域提督的诈降之举自然失败,战事愈发猛烈。
眼看着封地已被虞绍衡攻占近半的时候,西域提督故技重施,再次诈降。
虞绍衡忍了,只当时让三军休养了。之后情形,不过是重复。
西域提督退无可退,被虞绍衡逼至绝境时,诚心降服。
只是虞绍衡从来是耐心有限,皇上亦是。再者大军自漠北到京城,又远赴西域,便是士气再盛,体力精力也有限。这样的前提之下,皇上下了绝杀令——将西域总督斩首马下之人,赏良田千亩、黄金万两、加官进爵。
是以,西域之战,已到了最关键的时刻,西域总督已到了垂死挣扎的地步。
虞绍谦说完这些,分别看了看太夫人与叶昔昭,“母亲与大嫂不必焦虑,已到此时,此战必胜。战捷之后,大哥等皇上钦点官员赴西域镇守、安民之后,多说几个月,大哥就能回来了。”
“早些回来就好。”太夫人的笑有些勉强。
叶昔昭笑着颔首,神色从容淡泊。等待的日子似乎已太久,她已习惯。
饭后,太夫人留了叶昔昭在房里说话。
叶昔昭说起漠北的天气,说起岛上的优美风景,说起忻姐儿刚出生时的样子,对于自己产后的情形,却是只字不提。
太夫人也不勉强她,谈起了在她走后府中的情形,“我倒也没什么别的不妥,只是不知何时便会头疼,头疼时着实是没精力再打理府中事,只得将这些事都交给了你三弟妹。你回来了,我们也不必心急,先将你的身子调理好才是正事。”
叶昔昭由衷地点头,“娘说的是,您也是一样,不必记挂这些事。旁的事,还是等侯爷回来再说吧。”
告辞回房之后,芷兰端来一碗药,叶昔昭服下转去梳洗,之后进到寝室。红色的纱帐,在灯光映照下,在床榻上打下柔和的光影。
她缓步走到床前,看向床头。
多希望看到以往熟悉的情形。他意态慵懒地倚着床头,手中一本书籍,看到她落座时,挂着笑,温柔地看向她。
她抬了眼睑,看向上方虚空,又深深呼吸,之后吩咐芷兰:“将忻姐儿抱来,今晚让她睡在我房里。”
芷兰称是。
“还有那副字画屏风,命人装裱起来。”
“是。”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就团聚了吧?哈哈~
我尽快让侯爷见到他的小包子,多来点儿父女温情戏,弥补这一段的苦涩~
☆、89
翌日,叶昔昭带着忻姐儿回了相府。
因着昨日萧旬就已命手下来过相府,告知叶昔昭已经带女儿返回京城,孟氏从一大早就开始焦虑地等待,时时吩咐丫鬟去垂花门外看看,闻讯后便匆匆前来相迎。
母女相见之后,叶昔昭发现母亲也与太夫人一样,苍老了几分。
孟氏则是万分心疼地打量着叶昔昭,泪水怎么也忍不住。
叶昔昭无从劝阻,出声劝阻时便已落泪,陪着母亲无声地哭了起来。
忻姐儿眨着眼睛,看着母亲很难过的样子,小手摸了摸叶昔昭的脸颊,扁了扁嘴,大眼睛里浮现一层泪光。
叶昔昭忙拭了拭泪,露出一个笑容,“明忻不哭,乖。”之后又吻了吻女儿的额头。
忻姐儿这才有所缓和,手臂环住叶昔昭肩头,把小脸儿埋在她肩头。
孟氏也已克制住情绪,挽着叶昔昭的手回到房里。
因为许氏生完孩子之后已经返回相府,孟氏让她主持中馈,便将正房让了出来,搬到了正房东侧的院落。
许氏很快带着涛哥儿赶了过来,与叶昔昭叙旧,之后顾及着孟氏与叶昔昭要说说体己话,便寻了个借口先行离开,等午后再来找叶昔昭说话。
孟氏与太夫人一样,看着忻姐儿,是怎么看怎么喜欢,抱着忻姐儿就不再撒手,笑道:“与你小时候一模一样呢。”
“是么?”叶昔昭捏了捏忻姐儿的小脸儿,“刚生下来的时候,皱巴巴一个小东西,也没现在这么白。”
孟氏嗔道:“不足月就出生了,可不就是皱巴巴的?”
叶昔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也怪我,身子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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