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氏笑道:“说的倒也是……”
叶昔昭出声冷冷打断:“说了什么话,让大嫂这般赞同?”
许氏猛然回首,满脸惊愕,
叶昔昭现出冷漠的笑,旋即,转身离开。
许氏连忙追了上去,急急地对叶昔昭道:“你别误会,我只是顺势搭腔而已……”
“我没误会。”叶昔昭停下脚步,目光凛然,“我也什么都没做,你慌什么?你心虚什么?”
“我……”
叶昔昭不待她回答便已转身,“告辞!”
如果帮助婆婆打压一个妾室,也许情有可原,可若是连一个病重之人都不肯善待,一心盼望的还是右相府庶子走至落魄境地,甚而连他生身之母的衣食起居都不肯照顾周全……
这样的家族,叶昔昭兴许能理解,却不能谅解一些人的所作所为。
迎面碰上了太夫人。
叶昔昭屈膝行礼,又道:“娘,我们回府去吧?”
太夫人走到她近前,携了她的手,“正好,我也要走呢。”
婆媳两个一同返回孟氏房里,同声道辞。
孟氏怎么会不知道女儿去了二姨娘房里,回来后便与婆婆一起道辞……她眼中满是失望,也便没有挽留。
叶昔昭由此也看明白了,自己说的话,母亲到此时,是一句都没放在心底。而且,母亲一定是极力主张、反对父亲的意见,否则也不会有叶昔朗两次退婚之事了。
唉——
叶昔昭心里叹息着,口中长长地嘘出一口气。幸亏没对二姨娘把话说满,否则,自己此刻便是进退维艰了。
能怎样?气也好,恼也好,也只能自己消受,至于旁的,她已不知该怎样应对。
束手无策的情形下,也只有狠一狠心,将之放在一旁。
过了两日,虞绍衡得知了这件事。这日一早,叶昔昭帮他更衣时,他问道:“是不是还在为昔朗婚事烦扰?”
叶昔昭没说话,默认。
虞绍衡托起她的脸,认真地凝视着她,“昔朗品行,我看重亦认可,岳父亦如此。到了如今这般情形,不论是要帮二姨娘得偿夙愿撒手离去,还是为了昔朗孝期、前程着想,我们其实都有两全之策。”
叶昔昭满带疑惑地看住他,“我怎么不论怎样思量都想不到两全之策?”
虞绍衡笑道:“你也是当局者迷,自然不会想得太周全。”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咳……昔朗的事也就是这三几章要交待的,菇凉们淡定哦淡定!下一章就搞定了哈!
第109章
叶昔昭笑着催促道:“你快与我说说。”
虞绍衡温声道:“娘曾动过说媒的心思,打的是亲上加亲的主意,从侯府世交或是姻亲之中选个人。这样一来,相府也不需再与哪家权贵联姻,不需顾虑被人忌惮。”
“世交或是姻亲……”叶昔昭目光微闪,笑意更浓,“除了武安侯、定远侯这些人,娘是不是也考虑到了二弟妹那两个妹妹?”
虞绍衡笑着颔首,“只是你都无心理会,娘自然也就不好与你提及了。”
叶昔昭有些不好意思,“当下要管的话,弄不好就与娘家伤了和气。我在娘家总是没个样子,收敛不住脾气。”
虞绍衡宠溺地揉了揉她的脸,“得了闲与娘说说这件事。”
叶昔昭点一点头,“嗯,知道了。”之后命人传膳,陪他吃完饭,又送他出门去上早朝,这才返回寝室睡了个囫囵觉。
这一日的叶昔寒,请了一日的假。
一早,他用罢饭,目光直直看住许氏,半晌也不移开视线。
许氏被他冷漠的神色、直勾勾的视线弄得心里发毛,勉强挂上笑脸,问道:“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看着我?”
叶昔寒语声冷淡:“我必须要好好看看你,看清楚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许氏叹息一声,“你有话不妨直说,是不是还是要与我说二爷的婚事?”
叶昔寒语声缓慢几分,“我不是要与你说,我是吩咐你:日后不准再在娘面前说三道四。”
许氏认真地点一点头,“我记住了,你放心。”
叶昔寒闻言笑了起来。她是这样,母亲也是这样——他与她们说了什么,她们都会满口答应下来,可之后还是坚持己见。就是因为总是这样的情形,叶昔朗的婚事才一直横生波折没个结果。就是因为她们总是这般阳奉阴违,父亲才会被气得暴躁不已。
沉吟片刻,叶昔寒道:“你收拾一番,带着孩子回娘家去吧。何时昔朗成婚,你何时再回来。”
“你说什么?”许氏蹙眉看着他,“为了别人的事,你居然要把我赶回娘家去?”
“什么别人?”叶昔寒神色终于有了起伏,他浓眉倏然蹙起,“那是我的兄弟!是以往一起与我出生入死、日后与我同心协力支撑起相府的兄弟!你这鼠目寸光的,整日为这些芝麻绿豆的小事与昔朗过不去是为哪般?!”
“我鼠目寸光?”许氏伤心不已,泫然欲泣,“我是为了什么?我还不是怕你日后被别人抢了风头、抢走相爷的照顾?我怎么知道你日后还会不会犯浑,又怎么知道你会不会被逐出家门?若到了那种地步,相爷能倚重的是谁?只有二爷!我与娘苦心为你打算,到了你眼里,竟是鼠目寸光?”
叶昔寒则是失望不已,“原来我不论怎样上进,你还是不能全然信我。在你眼里,我还是那个天性难改不成器之人。”之后目光转冷,语声骤然转高,“便是如此,你不是更应该劝说着娘给昔朗找一门好亲事?是我得失更重,还是相府基业更重?!你哪里有个名门长媳的胸襟做派!”
许氏被他的高声责问先是吓得一抖,随即就落了泪,“我是没见识,我嫁了谁就只为谁活着。娘不也一样?哪怕你一无是处,只要你膝下子嗣成器即可,你便还是能承袭相府基业。若是二爷婚事太好,于你有什么益处?二爷有才干,再娶个胜我一筹的女子,日后子嗣岂不是也要胜过我们的涛哥儿?他们夫妇若是处处都比我们强,日后叶家就是叶昔朗的叶家,没有你我什么事了!”
“说来说去,你就是不信我,不论我怎样奋发图强,你还是看准我迟早被爹嫌弃。”叶昔寒失望至极。再没有比枕边人不信任自己更让人无奈沮丧的事了。语声顿了顿,他才耐着性子,语重心长地道,“不论怎样,我知道我自己是谁,知道日后该如何谋取前程,你信与不信都无所谓。你怎么就不明白,独木不成林,单凭我一人,撑不起相府基业。你怎么就不想想,一生长得很,来日若是我到地方为官,而爹娘又年事已高,家中是不是需要昔朗帮忙照看?凭你这般见识的一介女流,撑得起一个叶家么?你如今等着看昔朗的笑话,来日别怪他也看我们的笑话!他若是连二姨娘都失去的话,你与娘再处处给他下绊子,这个家对于他来说算个什么?我与他再怎么兄弟情深,又怎么抵得过你是非不断地离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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