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媚授魂与_九月轻歌【完结】(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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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青山苦心经营半生的仕途,说来说去,是葬送在了女儿宋歆瑶手里。

  当年风光无限、几年来誉满京城的状元郎,说来说去,大好前景是断送在了忘恩负义上。至于所谓的一往情深,在唐鸿笑那边,兴许一直是真正的原因,对于叶昔昭来说却非如此,不能与他对她父亲怀着歹意混为一谈。儿女情长与人品品行从来就是两回事。

  之后,她忍不住为叶舒玄心生悲凉。多年来付诸的精力、赏识、心血,在这次事后,皆以成空。

  旁人能给叶舒玄的只有同情或是嗟叹,而对于叶舒玄来说,那份失望,怕是需要很久才能真正消化掉。

  末了,叶昔昭又问道:“那你与我爹呢?你们又是怎么打算的?”总觉得翁婿两个不会就此放下追究唐鸿笑的过错,前者不甘,后者一直对那人心绪复杂。

  虞绍衡沉默片刻,“来日酌情而定。”

  “这话怎么说?”

  虞绍衡到:“相爷若是宽容大度,愿意让他在别处安稳生活,我也不会反对。”

  叶昔昭忍不住笑了,直言点破他们的心思:“你们不外乎是觉得,对于一些人来说,想要真正折磨他,不是让他自天堂跌至地狱,而是要让他一生活得不得志。”对于为官之人来说,永远看不到再重头来过的机会,才是被打断了脊梁骨。不能死去,却又生而无望。

  虞绍衡默认。

  之后的事实证明,虞绍衡的猜测皆成了事实。

  宋青山被皇上发配去了陕甘一带,他以及后人,永世不会被朝廷录用。也就是说,他的官运已经全部断掉,不需再存一丝幻想。

  而唐鸿笑,在多少人一味上奏弹劾之余,也有人请皇上顾念旧情,给他一条活路。皇上对这等忘恩负义之人的厌恶谁都看得出,使得他亲口下旨,让唐鸿笑的官职一降再降,而到了最后,厌倦了用这种方式折磨一个官员的心性,是以,唐鸿笑最终的去处,是漠北一个荒蛮小县城,任职为县丞。

  唐鸿笑曾经得到过多少风光赞誉,如今就要承受多少落魄鄙弃。

  盛夏的那个清晨,唐家人举家离开京城,随身家当,不过三五个包裹。

  唐鸿笑落在最后,步行离京。

  十来年前,那个满怀憧憬喜悦的男孩,一路跋山涉水来到京城。那时他做梦都没想过自己此生能得到几载春秋的风光无限,亦做梦都没想过,在得到一切不曾奢望的东西之后又全部失去。

  是在前几日,他与李氏谈及和离之事。

  李氏不说话,只是一直摇头哭泣。

  他索性丢下一纸休书,两人就此由有名无实的夫妇成为陌路。

  娶妻不过是尽孝之举,而在如今,他连尽孝的心都失去了。

  有些女子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是任何人也不能将之取代。谁站在了她本该有的位置,谁就会让他心生厌恶。

  某一方面来说,唐鸿笑觉得自己已经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某一方面来说,唐鸿笑又觉得自己终于得到了一份解脱。山高路远,不妨碍他去尽情追忆她绝美的笑容。

  他被一名女子改变了终生。

  他这个人,终究为那女子废掉了。

  深藏于心头这么多年的痴恋,在与她最后一次相见时,甚至不能尽情倾诉。

  如果她不屑听,如果她引以为耻,倾诉未免太过可笑。

  他能重复的,唯有一声无悔无憾。

  他只是为一点悲凉——原本,明明是将她当成此生不离不弃的一线暖光,却没想到,她只是他人生中一场最绚丽最伤感的深夜烟花。

  她在极致绽放美丽之后,成了他一世的殇。

  让他疼到极致,却无法言说。

  渐行渐远时,他回首遥望京城,勾出一抹笑的同时,落了泪。

  **

  叶昔昭并不知晓唐鸿笑是在哪一日离京。

  这一天,趁着一早天气惬意,请安之后,赶去别院探望虞绍筠。

  行至别院外,才知有几十名劲装男子守住了院门,不允任何人进门。她下了马车,站在原地,心神恍惚。

  卫先生本是站在别院外,见此情形,走过来苦笑着解释:“皇上从太医口中得知绍筠病情,遣了三名医术精湛的太医来为绍筠诊治。此时太医就在绍筠房里,谁也不知是何情形。”

  叶昔昭不由心头一惊,低声询问:“那两名宫人——”

  “她们倒是没事,”卫先生摇了摇头,“平日本就是住在丫鬟的房里,一有人前来就更不会出来走动了。”

  可这并不能缓解叶昔昭的惶惑——如果太医诊断出虞绍筠根本就是无恙却称病,皇上得知后会作何感想?会不会因此迁怒虞绍衡?

  作者有话要说:oo今晚有活动,写到两千多字被拉出去玩儿了,嘤嘤嘤……面壁思过去……

  ☆、第60章

  卫先生见叶昔昭着实担心,又宽慰道:“夫人尽管放心,太医把脉也看不出个所以然——绍筠与我说过,萧大人给她备下了几粒药丸应付不时之需,药丸服下便可及时发作,症状与时疫相似。”

  叶昔昭点头一笑,放松下来。萧旬这次也算是为虞绍筠费尽了心思,想来也是因此,虞绍衡才又与他常来常往的。这时候,两名太医走出门来,站在外面悄声谈话。耐着性子又等了多时,最后一名太医才从房里走出,与先前两人相形新开。

  三个人到了叶昔昭近前,躬身施礼。

  叶昔昭没办法不去注意最后一名太医——他很年轻,气度不凡,前面两名太医虽说走在前面,却是一副随从的样子。

  她带着疑虑,多看了那名太医两眼。那名太医察觉到了,再度躬身行礼。她只好收回视线,侧身站到一旁,等一行人走了,才进到别院。

  虞绍筠一如卫先生所言,听闻太医猝不及防向别院赶来时,便慌忙服了一粒药丸,到此时脸色苍白,额头直冒虚汗,意识仍有些混沌。

  叶昔昭握住了虞绍筠的手,“苦了你了。”

  虞绍筠勉强将视线集中到她脸上,笑意柔软,“没事,大嫂别担心,此事大哥听说后,不会告诉娘的,你也不要告诉娘,好吗?”

  “好。”叶昔昭又观望多时,直到虞绍筠慢慢有了精神,这才动身返回侯府。

  回到府中,日已西斜。

  芷兰告诉叶昔昭,尧妈妈过来了,说的是唐鸿笑的事。

  叶昔昭听完,神色一滞,说声知道了,转到走廊里落座,良久望着眼界内的景致出神。

  到此时,初时对唐鸿笑的恼恨已没那么重了,心绪很复杂,说不出个所以然。

  有些小事,是一定要追究起因。

  有些大事,却一定要忽略起因。

  夏荷走到近前,说是庄子上的进项、支出需要她过目。

  叶昔昭强打起精神,转到西次间新添的宽大书案前落座。

  书案上陈列着诸多账册和笔墨纸砚。

  如今,侯府里的每个人,手边这些事宜,是她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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