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应了声:“嗯。”
白翡丽便没有再多言,关了书房的灯,便走了出去。
小楼很快彻底地陷入了静谧。余飞闭着眼睛,仿佛听得到房顶天窗外雪落的声音。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正当快要入眠的时候,忽然听到“嚓嚓嚓”的声响,像是坚硬的树枝刷在玻璃上。
她睁开眼,却见天窗上有什么东西动来动去,仔细一看,两只三分细爪,爪印竹叶,原来是一只走来走去的失眠的鸟。
她想,这真是一个有趣的阁楼。
但她却怎么都睡不着了,大睁着双眼,目光随着那只鸟的竹叶爪印移来移去,脑子里似恍惚又似无比清醒。她想很多事情,想缮灯艇,想师父,想戏台上的一举手一投足,想对着倪麟唱的那一句“捏捏扭扭十分俊雅,风流就在这朵海棠花”;她想母亲,想父亲,想Y市老房中录音机里的帝女花,想母亲唯一一次去泰国玩,给她带回来的那条蓝色围巾——
她猛一下坐了起来。
这幢小楼再好,终究不是她的家。过了这夜,她还是要走。
她得把那条围巾拿回来。
那晚白翡丽把围巾还给她,是她当着他的面把围巾扔到地上的,她没有脸再向白翡丽开口要。
在床上呆坐了许久,她终于下定决心,起身下地。
她光着脚,紧贴着楼梯栏杆,一点一点地往下挪,不发出一点声响。木制的地板和栏杆有着天然的温度,房中的暖气也很足,她没觉得有半点寒冷。
蹑手蹑脚走到二层,出了书房,又轻手轻脚走到白翡丽卧室门外——她感觉自己像在做贼——其实她就是在做贼,但,偷自己的东西不算偷吧?
白翡丽的门虚掩着。房中没有开灯,但窗口透进楼外夜灯昏黄的光线,不算太黑。
他睡觉没有声音,但偶尔咳嗽一声,应该是这晚凉着了。余飞在门边窥视了许久,确定他是睡着了,便悄无声息地走了进去。
他面朝里睡着,胳膊在外面抱着被子,身体微微蜷起。长而柔软的头发铺了一枕头,像流水一样,在窗口透进的灯辉下反射着浅浅光泽。脸半埋在枕头里,闭着的眼睛睫毛奇长,半边脸干净无比。
余飞强迫自己别过目光,走到衣柜旁边,极轻极缓地打开柜门,一点一点地把抽屉开了一条可供手探入的缝隙。
她凭着记忆,伸手进去摸。很快便摸到了她那条围巾,轻轻地拉了出来。
围巾质地清爽柔软,很显然他洗过了的。
捏着这条阔别许久的旧围巾,余飞心底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剪不断,理还乱。
余飞合上抽屉和柜门,又站到了白翡丽的床边。
这大概是一个她不应该触碰的人吧。但她看到他露在被子外的手,手背上那几道被她抓出来的伤痕,忍不住把手指探过去,极轻极轻地碰了一下——
就这么轻轻一下,她尚未食得其中滋味,便看到白翡丽手背一缩。
余飞头皮一紧,心想要糟。飞快转身夺门而出,果然蹿进小书房时,听见白翡丽的声音警觉地喊了一声:
“谁?!”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三千字的更新补在上一章(28)里,今天又重新修改了一遍,主要增补了余飞回北京后的心路历程,以及白翡丽不想放走余飞但余飞执意要走的细节。两个人还在别别扭扭的,也没啥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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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晚十点更,过时不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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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高考的姑娘们都别看了,卿卿我我别别扭扭有啥好看的,快滚去复习吧,没几天就解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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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压弯松枝
☆、大雪压弯松枝
白翡丽追着那道一闪而过的人影进了小书房,又见那条黑影消失在了阁楼的黑暗中。他抄起小书房桌上那个玩具手电, 也追上了阁楼。
阁楼中除了天顶泄下来的灯辉, 一片静谧, 了无动静。
白翡丽屏息。他唯恐有什么人闯了进来,开了手电, 照向床两侧的暗处。
什么东西也没有。
床是低箱床, 床底自然不可能藏人。他又拉开柜子检查了一遍, 仍是什么也没有。
他的目光落到床上。
这个人整个儿窝在被子里睡着, 被子外只露出了一团饱满的头发。
他望着这一条大鱼似的被子, 慢慢坐在了她的床边,伸手去扒她的被子。
他把她的脑袋扒了出来——她紧闭着眼睛,就好像是熟睡着一样。那一双凤眼的眼角危危上挑,脸颊到脖颈白生生光致致的。
被子被褥还有她穿的衣服都是雪白的, 他却看见她肩膀下面露着一点淡蓝。
他两根手指夹住那一点蓝色,一点一点地往外抽。抽了一截抽不动了,他便更用力地抽。
余飞终于装不下去了, 猛然睁开眼, 两只爪子死死抱住围巾,叫道:“这是我的!我的!”
她长发蓬松, 两只眼睛瞪得圆溜溜的死盯着他, 像只凶悍的小老虎一样。又长又粗的发丝散落在白生生的脸颊上, 说不清是天真还是风情。
白翡丽定定看了她一会儿, 忽然低下头, 在她脸颊边上亲了一下。
余飞脑子里“轰”的一炸。
他挪了挪位置, 在她雪白的腮帮子上又轻轻地亲了一下,然后不自然地抬起头来,目光不敢直视余飞,脸上忽的泛起不自然的红晕。
余飞死死地瞪着他。
他讪讪的,低着头,带着伤痕的右手仍紧抓着围巾。但他在犹疑,在斗争,在不确信。他的手指抓着围巾,一紧,一松,但始终用力抓着,没有放开。
他忽的头别向一旁,打了个喷嚏。
余飞突然握住他凉凉的右手,按在了自己胸口。她身上健旺而富于生命力的热量透过薄薄的衣料传了过去,附带着年轻女人微妙而温柔的曲线所带来的触感。
他呼吸一滞,终于是整个人都俯了下来,左手撑在她枕头边,去吻她的颈子。
余飞在那一瞬间忽而想明白了恕机的话,心动的时候幡是落不下来的,你又怎么拽得住它呢?过去她或许想得太远太多了。在“筏”的那个晚上才是对的,她喜欢他,那么不问过去,不思未来,只在当下。
她猛一翻身,把白翡丽压在了身下。她划拉着他那双流丽似春水一注的眼睛,嘴唇与他离得那么近,低哑缠绵着嗓子说:“你怎么这么凉,是不是感冒了?我给你暖暖呀——”
她的脚趾勾着他的裤腿,很快她的肌肤就熨帖上了他的身体。他似乎不甘心处于被动的位置,很快又翻过来压住了她。他吻她的嘴唇,吻她如天鹅般仰起的脖颈,吻她洁白的胸膛,如鹅羽般光滑的双峰。
他很快就浑身滚热了。余飞的背压着高高的枕头,头颈向下仰去。她紧闭着双眼,双手嵌进他紧实的肌体,感受着他肩背的力量。
他的气息扑洒在她小腹上,他与她摩擦着。真是疼啊,她忽的“嘤”地仰首叫了一声。他似是吓了一下,又收了回去,挽着她的颈又吻她。他身上的麝香气息交织醉人,她失神地紧掐着他后颈的肌肉,他便又试。余飞到底还是第二次,仍是抱紧他轻叫,他却没感觉出其中天生撒娇的意味,有些紧张地又撤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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