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年,玫瑰之路覆灭。
同年,神经玫瑰成立。
这时间,绝不是巧合!
所以这样虐杀盛琰,是对他剿灭玫瑰之路的蓄意报复吗?!
【还记得wither(凋零)的标识吗?】
wither,那个与仅凭一台电脑和一部调制解调器闯入“北美空中防护指挥系统”顶尖黑客凯文·米特尼克齐名的俄罗斯人吗?
“16年因盗窃俄罗斯某总统候选人体检报告导致其竞选失败,而被克格勃网情局悬赏缉拿的wither吗?”
【对】
又是16年。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克格勃网情局通缉wither的时间应该在玫瑰之路覆灭和神经玫瑰成立之间。
而那个wither最著名的标识,是一支十字架上的,凋零的玫瑰花。
《圣经》雅歌2:1我是沙仑的玫瑰花
第39章 凛冬将至
方迟脱去虚拟实现眼镜和力反馈设备,感觉像做了一场梦。
在此之前她隐约之中尚有一线希望,万一……万一盛琰没死呢?既然她都能活下来,磕磕绊绊跌跌撞撞地活到现在,那么盛琰为什么不可能呢?
所以她一定要去参加那个葬礼,她那时候想,如果能在冷泉陵园的后山上,看见和她一样遥遥注视着的盛琰就好了。
然而她的希望落空了。盛琰父母的出现,把她的希望又浇灭了一些。
但她还是不死心。当她从各种传闻中听说了盛琰的死亡视频之后,她又执著地想去寻找那个视频,想从中获得哪怕一丁点的线索——
哪怕盛琰还活着呢。
如果那个视频是假的呢。
但这个视频出现后,她那微末的幻想都被击溃了。她没有任何理由能说服自己,那张可怕的病床上躺着的不是盛琰。
她对盛琰太熟悉了。
太熟悉了。
所以,结局就是这样的么?
她和盛琰都曾经幻想过死亡,在任务中的死亡。它与荣耀并生,辉煌而壮丽。但当这死亡来临时,她才知道想象和真实的差距竟然是如此的庞大。
所有的死亡都是沉默凝结。
所有的墓碑都是眼泪铸就。
方迟缓缓地走出了酒店,走到了湄平河边。河边长满了许多叶片巨大肥厚的水草,河中生长了许多睡莲,在这漫漫长夜中张开了雪白的花瓣。
她带了一块蜡烛出来,点燃了,放在水中的一片荷叶上。
那一星烛火闪闪烁烁,光芒像流波一样在水面上漾了开去。
虫声细碎,萤火微微。
【凛冬将至,我从今夜开始守望,至死方休。……我将尽忠职守,生死於斯。……我将生命与荣耀献诸于此,今夜如是,夜夜皆然。】
方迟无声地站在那里,一直到最后一缕灯火的光芒消失。她的心中没有什么波动,但她觉得脸上有一些痒。伸手一摸,湿漉漉的什么从脸上滑了下来。
……
她回到酒店。出了电梯,在狭长而没有尽头的长廊上行走。ranatek木琴如泉水一般清淙的乐声隐约从楼下酒店大堂传来。蓦地,她身后有细微的脚步声响起,方迟骤然警觉,侧身闪进了旁边的安全门里。
一个酒店清洁工从走廊上走过。
方迟轻轻地吐了口气。原来是虚惊一场。
她仍然是高度戒备的。忽然想起白天祖枫的那个电话,他在电话中说,老板,我怀疑有人在调查我们和善泽的事情。
后来电话那边说了什么,祖枫说:候您佳音。
候,您,佳,音。
如果说祖枫幕后的老板确实就是wither的话,那么盛琰死亡的那个视频,应该也是wither发的。
史峥嵘扫荡过maandala之后,现在还保存有完整的死亡视频的,就该就是那个视频的录制者本身了。
这样一个恰巧的时间,一个恰到好处的价格,隐藏在视频压缩包中的追踪定位代码——
这一切巧合都正好说明,wither利用盛琰的死亡视频设下了一个圈套,要将他锁定的、具有调查者嫌疑的账户牵引其中。
但他没有想到的是,半途杀出了个程咬金——掠夺者拦截了视频,并清除了其中的追踪定位代码。
她暂时安全了。但是wither会这样善罢甘休吗?
方迟走到自己房间门口,停了下来,转身去敲隔壁谢微时的门。
半晌,并无人应答。把颈上悬挂的隐形耳机取下来打开放进耳朵里,没有声响——谢微时那边是关闭状态。
所幸他们这次出来,还彼此装备了定位装置。
装置显示,谢微时在距离酒店五公里之外的一个无名建筑中。
方迟立即搜索那个位置,在一堆语焉不详的翻译版泰文中找到了几条英文记录:
——fightclub。这里是清迈最有名的一个地下格斗场。
——慕名去过一次,无规则格斗,血腥。同行的一个哥们上去胳膊被扭断了,大难不死。我怂得没敢上。
——很多欧美人。毕竟亚洲这种纯爷们的地方不多。
——富有的来寻找刺激的人遍地都是。也许你不小心踩到脚的那个就是印尼的石油大亨。
方迟缓缓放下手指,心略略地定了下来。
……
入场费要一万五千泰铢,约合人民币将近三千块。方迟身上也就几百泰铢,守门人无论如何不让她进入。进进出出的人比她想象要多,果然如网上的英文评论所说,有许多身材强壮肌肉发达的欧美人。
她心中在冷静地判断怎么样能弄到那一万五千泰铢,或者从什么别的地方能进入这栋棺材一样的水泥建筑。这时候只见一个混血大少过来,熟练地给了守门人几张钞票,眼角一斜看见了方迟,用英文问那个守门人:
“那白衣服的女的是谁?”
守门人是个皮肤黝黑、个子矮而结实的泰国大叔,一口泰式英语,但显然和外国人打交道太多,说得十分流利:“新客,没钱。”
这位大少看起来是个亚欧混血,个儿高,眼睛也长得凌厉,耳朵上带着银闪闪耳钉,染了一头白发。人长得是俊的,就是举止有些轻浮。他吹了声口哨,用英文对方迟说:
“过来,宝贝儿!”
送上门的肉,不吃白瞎了。方迟如言过去。
他揽住方迟的肩膀,靠近她白皙的脸庞,说:“第一次来?”
方迟点了点头。
“不知道价格?”
方迟点头。
大少愉快地又吹了声口哨,又摸出一把钞票递给守门人,揽着方迟进了场。
“我叫tak。你呢?”
“mila。”
穿过一道厚重的帘幕,方迟忽然觉得视野豁然开朗——
里面是一个大型仓库改造成的竞技场。周围是还没有拆卸走的货架,四五米高,用粗大的钢板焊接而成,现在已经成了天然的观众席,上面黑压压地站满了尖声呼叫的人。
中间是铁丝网围起来的竞技笼,一面巨大的雷亚架立在竞技笼背面,布设着宛如演唱会一样繁复的灯光、线阵音响,和巨大的屏幕,穿着暴露骨架粗大的人妖们在竞技笼周围舞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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