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在湖中的大少爷_小狐濡尾【完结+番外】(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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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衣激灵灵打了个寒战。

  “你是什么人?”

  深衣梗着脖子咬牙道:“我早同你说过,句句属实。”

  陌少目中戾光一现,一根长针陡然拍入她颈下天突穴,整根没了踪迹——!

  深衣只觉得任督二脉中方才四下乱窜的内力突然消停下来,好似汹涌洪流撞上重重堤坝,滞塞不前。身子仿佛又恢复了力量,窃喜陌少弄巧成拙之际,猛一掌击向他膻中。

  哪知甫一催动内力,像是唤醒了体内两把锋利刀子,千刀万剐的凌迟痛楚透入骨髓,让她哼都哼不出来,浓腥上喉,一口鲜血喷在地上,朵朵红花。

  身子无力软倒他的肩头,喘息个不停。

  陌少把玩着手中剩下的一根金针,侧目看着她,眼神阴暗,说出来的话却格外温柔似水:

  “乖一些,就不会疼了。”

  果然内力止歇,那剧痛便如潮水般缓缓退却。深衣缓过一口气,强打精神问道:

  “你不信我,有什么证据?”

  陌少专注地拿着金针比划着她的脸,似乎在研究着什么。随意道:“不懂得怎么做丫鬟就罢了。东海渔民的女儿,懂得扶桑话。”

  深衣惊诧:“你怎么知道!”觉得上了他的套,又辩解道:“我说了我是半个琉球人。琉球通行中原和扶桑两种语言,我懂些扶桑话,何足为奇!”

  陌少冷笑道:“只怕不是‘懂些’,是精通。小小渔民之女,高雅到懂得‘时雨’的含意,真是不简单。”

  深衣如梦初醒,这陌少一开始就在试探她。

  香艾叶在时雨房……

  好弯弯绕的心思!

  “时雨”是扶桑贵族对十月份的别称。事实上扶桑贵族对时间、器物等诸多事物都有一套风雅的称呼,以与低贱平民相别。

  她娘亲精通诸国番语,她自己又曾在扶桑游历多年,所以一听到“时雨”二字,理所当然地与十月联系了起来。湖心苑内层十二间房舍,恰与十二月份对应。她当时只觉得福至心灵,轻轻松松找到了香艾叶还有小小得意,哪知恰中了陌少圈套?

  她倘是没有联想到那一层意思,一间间地去寻,恐怕陌少反而不会怀疑她了罢?

  可是陌少一个足不出户的中原人,湖心苑中又不见一本书籍,他懂得“时雨”的意思,才是真真可疑的吧?

  无论如何,他用两个字就戳穿了她编造的身份,她还能说什么?

  陌少金针敲敲她呆滞的小脸,凉声问道:“水底下,玩得开心吗?”

  深衣猛然悟到:她初来乍到,陌少就把她视作了来寻忍刀的扶桑人。

  她懂扶桑语,会武功,然后……还真的下水去寻刀了……

  这下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情不自禁地向后瑟缩了去,连连摇头道:“我……我确实不是渔民的女儿,但也差不多了!我当真不是扶桑人,不过是好奇心起,下水探探究竟,绝不是冲着忍刀来的。”

  陌少松松地单手扣住她的腰,让她不能再往后退,轻飘飘凉飕飕地在她耳边道:

  “以做我的丫鬟为名,进这一刹海寻刀的女人不在少数,个个没有好下场。再不说实话——下一个就是你了。”

  深衣仿佛听到了霍霍的磨刀声。

  原来那些所谓被虐死的丫鬟,是这样背景。才出狼穴,又入虎口,自己躲来躲去,躲不过一个冤死的下场?

  深衣眼泪汪汪道:“我真不是为刀来的——要怎么说你才肯相信?”

  陌少闻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叹道:“也是,你满嘴胡言,谎话连篇,说什么我也没法信的。”

  深衣止了泪意,讶异道:“我还有什么骗你了?”

  一根白皙纤长的食指搭上了她的眉心。

  右手的食指。

  他方才就是用右手拈针。亏她还以为他右手也废掉了,原来并非如此。

  只是仔细看来,这个食指长得和他左手不同,更加细弱柔美,像是个……未能长大的少年的手,诡异至极……

  按在她的眉心,带来异样而惊悚的触感,像是百足之虫顺着他的手指爬进了骨头,所过之处麻痒难耐。

  指尖拂过她秀气眉骨,陌少冷声道:“十三岁?还是十五岁零九个月?”

  这下深衣彻底地呆了。“这……你怎么知道?”

  这也未必太精准了。

  “骨龄。”

  指尖在她眉侧探准了位置,忽的运力一捻——!

  深衣慌忙拿手去挡:“不要!”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预告:中山狼什么的就该死更新时间:周三早上9:10内容提要什么的最没节操了

  ☆、第三者插足

  陌少指尖在她眉侧探准了位置,忽的运力一捻——

  深衣慌忙拿手去挡:“不要!”

  然而已经晚了。陌少二指挑起一片透明皮膜,毫不留情地撕了下来。嗤啦啦的黏连分裂之声,伴着深衣的惨兮兮的疼叫,原本局促的五官霎时间舒展开来。

  好似蒙尘宝珠刹那间绽放光华,一张精灵般的小脸怯怯呈现在陌少面前。眉儿淡如远山,大眼中似乎满蕴着一汪春水,闪着无辜神情。谈不上美艳,却令人一见难忘。

  陌少目光从她脸上逡巡而过,波澜不惊,似是毫不意外她的真容。

  “还有什么想说的?”

  交代遗言?

  奶奶个熊掌鸡大腿,你不会真要杀我吧?

  深衣把他看了又看,愈看愈是心寒,慌的扑过去,握着他的双臂质问道:

  “我方才好歹救下你一命,你难道要恩将仇报?”

  “哦?你什么时候救我了?”

  看来已是到了猫戏老鼠的境地。陌少抽出双手,身子懒洋洋向后靠去,饶有兴味地问。

  深衣好心提醒道:“那人第一剑,倘不是我出手及时,你岂不是被搠了个透心凉?”

  “呵。”陌少哂笑一声,“自作多情。来这儿的人,除了前面院子的,谁会想让我死呢?他那一剑,不过是试探我的底细。若是真想要我性命,就凭你这三脚猫的功夫也救得了?”

  深衣默然。细细想来,确实是他说的道理。

  他既然住在一刹海,有谁比他更了解这里?——起码寻刀人会这么想。

  忽然觉得自己好生可笑。自以为聪明地来试探他,逞英雄保护他,殊不知在他看来,她就是个上蹿下跳的白痴猴子。

  “倒是你——”

  深衣只觉脖颈一凉。

  陌少倏然倾身,反握匕首横在她喉前。

  “方才那人剑剑只刺你四肢,和你什么关系?”

  深衣脑子里“嗡”的一声,暴叫:“我不认识他!他爱刺哪儿刺哪儿,我怎么管得着!”

  娘的,天晓得那货发什么疯?这难道也成了她的一条罪状不成?

  陌少目色一冷,“不说也无妨,都是一个死。送信那次算你运气。让你多活了这么多日,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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