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会儿,回字建筑的中央水面上就升起一座画舫,悠扬的曲调从里面传出来,因为看不见演奏者的容貌身形,倒给这乐声平添了几分韵味。
明珠全没有江月夜的随意,吃什么都是小口小口的,见众人都不说话,才想起来问:“对了,萧公子,常常和你一起的那位公子怎么没见到?听说还是你堂兄弟。”
萧知乐礼貌的笑:“那是我伯父家的堂弟,今天家里有点事,就没过来。”
“原来是这样。”明珠露出抱歉的样子:“是我唐突了。”
“没有的事。”萧知乐想起堂弟告诉他家中姨娘过世的消息,心中也不胜唏嘘。堂弟的那个家,比他还不如,他至少还有个英明的父亲,母亲虽然要强但好歹是主母,从小也没什么人敢给他脸色看。
可堂弟不一样,亲母只是个姨娘,家中主母又是个没什么教养的,难怪他生活不容易。今天死的虽是别的妾室,但难保哪一日不是他亲母,所以他也就越发慎重,不弄清里头的猫腻恐怕不会甘休。
江月夜对自己把萧霖忘在脑后的行为很是鄙视:“对不起啊,我这好久不出门了,竟然连萧霖不在都没发现。”
想当初还是萧霖给江家牵的线搭的桥,如果没有萧霖,江家的生意也不会发展得这么快。
如今萧霖有事,她又怎么能袖手旁观?
想到这儿,江月夜得语气越发真诚:“萧霖家中事情严不严重,不然我们去看看他如何?”
“不严重,你也别太担心。”萧知乐正说着话,林香就走了进来,脸色不是很好:“公子,对面包房不知因为什么闹起来了。”
众人竖耳听去,还真有些闹腾的声响。
萧知乐冷了声问:“是谁?不知道今天什么日子,扰了我的生意他担待得起吗。”
现下画舫上的曲子正弹到□□处,不特意去听的话确实难以发现别处的动静。
林香尴尬的看一眼江月夜:“是……是江小姐家里人。江小姐的二哥不知为何突然打了同桌的一位公子。”
江月夜听到这里,筷子一下没拿住掉在了桌上,她也懒得去捡,起身就说:“我去看看。”
萧知乐向沈千辰拱手:“沈兄稍坐,我陪江小姐去看看。”
沈千辰抬手回他的礼:“不碍事,萧兄只管去。今日我和明珠也有事,既然这样,我们也就先告辞了。至于江公子的事情,萧兄能多担待就多担待一点,毕竟大家都是朋友。”
言下之意,可能是江月白喝多了冲动打了人,还好不是别处,萧知乐和江家关系不一般,照应一下也正常。
“那是自然。”萧知乐说完就朝着对面走去,同时吩咐林茗让人换个热闹点的曲子。
免得待会儿屋里闹起来把人都引过来,到时候无论是对美味捞还是江家都没有好处。
江月夜到的时候两个人还拉扯着,双方都不同程度的挂了彩,江月白的手攥在对方衣襟上,而对方也是不甘示弱的瞪着他。
江月夜努力挤过去,转个身就站到两人之间,而他二哥一见她,脸上的神色就软了几分:“三妹,你怎么过来了,我……”一边说,又松了手,把他手里的人推开几步远。
对方被推了一个踉跄,神色恨恨的盯着她二哥,不过大概是对江月白的蛮横有几分忌惮,也就没有再冲过来。
江月夜拉住江月白看了看,见只是嘴角被打裂,身上其他地方并没有受伤,这才放下心:“好好的,你打什么架?”
被打的那人似乎被这话踩了尾巴,目眦欲裂的看过来,江月白就狠狠的瞪回去:“你还凶?还凶就再来。”还是江月夜使劲的扯了他的袖子,他才收回目光:“三妹,是他嘴巴臭,学那些长舌妇在背后乱嚼舌根。我气不过去才动手的。”
江月白一停下,对面的人就冷哼了一声:“哼!难道我说错了吗?这人人都在传,你们江家是靠着女儿卖身才有的今天,这话虽然难听,却也不是我一人在说,而且……做都做得出来,还怕人说不成?”
江月白鼻翼一张,情绪就又要控制不住,江月夜赶忙拉住他,并且用眼神制止了他的行动,这才抽空看过去。
是谁这么蠢,连这种风言风语都要拿出来吵?一个大男人,未免也太没有风度!
这一看,原来还是个人模狗样的公子哥儿,看样子不像这么蠢的啊!真是浪费了一副好皮囊。
那人身边的同伴被江月夜冷冷的神色一扫,顿时就觉得脊背发寒,忍不住拉了拉好朋友:“别再闹了,待会儿把萧公子引来就不好了!”
显然是知晓美味捞的底细,而且对萧知乐隐隐还有些忌惮。
那人却不理会同伴的劝告,拂开同伴的手就向着江月夜走过来:“真是好笑!如今就连娼妓,也敢明目张胆的出来招摇?别跟我提萧公子,今儿若是萧知乐在,我更要好好问问,这种下贱肮脏的女人是他放进来的?呵呵,一会儿萧知乐来了,你们江家的死期就到了!还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家,竟然敢用郡守府造谣,为了往自己脸上贴金,真所谓无所不用其极。”
而下一秒,萧知乐便如他所想出现在了屋子里,平静的声音暗藏着一丝恼怒:“萧煜,许久不见你的脾气见长啊!”
正文 死人
和江月白打架的,正是萧霖的哥哥萧煜。
萧煜和萧知乐乃是同年同月出生,不过前者略晚几天,但因为两家的关系比较微妙,所以萧煜便大喇喇的直呼萧知乐本名。
萧煜见萧知乐真的来了,心下一喜:“萧……堂兄,没想到你真的来帮我来了。”转头便轻蔑的看着江月夜:“你快跟大家说说,这贱人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我瞧着她就是个破鞋,凭什么利用你的名声招摇过市!”
“啪!”一番话说完,还没反应过来,脸上就挨了一记耳光。
萧煜惊悚的看着江月夜扬起的手腕,怒目一狰就要发作,然而这时候萧知乐却拍着手来了句:“打得好。再不教训教训,你是再难听的话都敢说!”
这种情形一出现,屋子里的一干子弟就不淡定了,看看江月夜又看看萧知乐和萧煜,此刻萧煜的脸上已经肿起了一个手掌印子。
一番权衡过后,就有人讪讪的说:“那个……萧兄,我们不知道江小姐和你的关系,对不住的地方还请海涵。”
萧知乐摆摆手,这时恰好画舫上的歌声也唱了起来。
大伙儿很快听出,这歌儿竟是最近城里最风靡的组合唱的,歌名儿就叫《荷塘月色》。
一时间不仅楼下,就是屋里几个公子也有些心猿意马,恨不得赶紧亲临画舫,再没了看热闹的心思。
江月夜却对这曲调熟得不能再熟,心想思春这丫头好样儿的啊,俘获力这么强,看把这些男女老少给迷得神魂颠倒的。国粹就是国粹,跨越了空间也能照样红透半边天。
一个十三四岁,长得眉清目秀的公子低声在江月白耳边说:“嘿!你三妹性子够烈的啊!”
52书库推荐浏览: 我心素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