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江月华江月白这么紧张,主要是第一次正式参加上流社会的大宴,以江家这种身份不紧张才怪。
也是因为这个,才没有把江月诚和江月诗一起带上,就怕两个孩子不好照看,不注意在宴会上闹笑话就不好了。
夏府的小厮把傅云清和江家两兄弟带去招待男客的花厅,另外又有丫鬟将江月夜带去女客的大堂,临走之前,傅云清小声的在江月夜耳朵旁低语:“放心,有我照顾你大哥二哥,不会让他们被人欺负的。”
这是大实话,有傅云清这个耀眼的存在,江家两兄弟就算是叫花子也能让人捧天上去,更别说如今的江家已经不是无名小卒,江月华甚至还是有功名的秀才,谁能狗眼看人低?
不过傅云清能这么说,江月夜还是有点感动的,大方的赏给他一个甜美的笑:“谢谢啦。第一次觉得,你这个人还是很有人情味的嘛,也不是那么冰冷。”
然而听了这话的傅云清就悲催了,哀怨的道:“原来我在你眼里是这个样子?”
“哈哈。”江月夜干笑着跟着丫鬟走远了。
因着江月夜和夏子宣关系亲密,带路的丫鬟就直接把她带去了夏子宣的闺房,此刻的夏子宣已经打扮好,正红着眼和家里人告别。
见江月夜过来,夏子宣身边的王妈妈就来招呼她,普一见江月夜的打扮,王妈妈就已经笑起来,称赞道:“江小姐不愧是做衣服的,这身衣服当真好看。”
江月夜伸头过去悄悄问王妈妈:“夏姐姐有没有穿我为她特别订制的小衣?今天是个特殊日子,她可不能犯倔啊。”
知道夏子宣要成亲,江月夜就连夜为她赶制了一套粉□□怀的蕾丝内衣,不是太过露骨的造型,反而朦朦胧胧的,更能显出夏子宣新婚的羞美来。
王妈妈嘴角扬得更高了:“穿了,穿了。夫人看见还问是哪家制的,定要好好给赏钱呢。”
江月夜微笑着看夏子宣给夏夫人拜别,不知怎么,她也生出一种离别的思绪来,大致也是想家了,连忙转过头开玩笑道:“好啊,只要夏姐姐美满幸福,这赏钱我可是多少都敢要的。”
正说着话,薛家的花轿就到了,鞭炮噼里啪啦响了快有一刻钟,催妆的姑嫂们就来了这边的院子,夏夫人微笑着给夏子宣盖上红盖头,吩咐身边的丫鬟:“好了,扶小姐上轿吧。”
夏子宣因为盖着头,走路就走的慢,路过江月夜身边时,还特意停了停,用小到只能两个人听见的声音说:“谢谢了,月夜妹妹。”随后,前院的拦轿也宣布失败,新郎官就这么闯了进来,穿着大红喜服的薛涛对着大伙儿一通行礼,这才牵着新娘子往门口的花轿走去。
这样,娘家这边的礼仪就算是完成,接下来就是薛府那边的事儿了。
江月华江月白还有傅云清等作为拦轿的亲朋好友,也跟着花轿的后面去了薛府。
这时候缪英男和云明婕看见了江月夜,就顺道把她也带上了,几个人去到那边,就看到薛府门前客似云来,热闹得不得了。
云明婕羡慕的道:“成亲好热闹啊,弄得我都想赶紧嫁出去了!”
江月夜笑她:“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等你嫁人的时候,才会知道多痛苦。那繁琐的礼节,非得把你折磨得瘦下去几斤才算完。”
云明婕就捂嘴笑:“说得你好像不嫁人似的,危言耸听。”
几个人边说边笑的进了薛府大门,男女各站一边进行观礼,等新娘新郎拜完天地后,大伙儿才依次坐到席位上。才刚坐下,隔壁就传来一声杯子落地的破碎声。
一个咒骂声随之响起:“我呸!你算什么东西啊,也好跟我们同桌吃饭?”
旁边就有人问起:“什么意思啊?她谁啊?”
适才破口大骂的妇人一脸鄙夷的道:“喲!你们还不知道哪?”说着手就指上了她边上的女子:“这贱蹄子,一个青楼的狐狸精,堂而皇之抢别人丈夫不说,竟然还敢出来招摇过市。我呸,谁愿意跟她一桌谁吃去,反正我是拉不下这个脸!”
然后就甩着手帕去了别桌,其余人一听是这样,也嫌弃的换了座位,不过眨眼的时间,隔壁就只剩下那个被骂的女子一个人。
“御香?”江月夜走过去,不敢相信的喊了声。
她之前倒是听说过御香跳槽的事情,可也没多想,一来她现在不怎么再管迎春阁的事情,二来她觉得这种情况也很正常。良禽择木而栖,御香若觉得别处更好,自然能选择离开,旁人又能说什么呢。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御香竟然这么快就嫁人了吗?
看这样子,好像还不是什么好归属。江月夜在她身边坐下,问道:“怎么,好歹相识一场,连话都不想说了?”
御香苦笑,抿了一口薄酒:“没有,就是觉得没脸见人。”
正文 动心
“这话怎么说?”江月夜十分不解的问,实在不明白御香怎么一开口就是这种自怨自艾的口气。
御香却自顾自把杯子里的清酒喝了个精光,半响才似怨似叹的道:“你还记得徐大海吗?我就是嫁给他了,他的正室暴毙而亡,转眼他就找到了我,我争不过就只有从了他!”
“啊?”江月夜忍不住惊呼出声:“你说的是曾经那个在迎春阁嚷着要纳你做妾的胖子?怎么会,他家那个恶婆娘身体看着挺结实的,为什么突然就死了?而且你竟然甘愿嫁给那样的人?”
御香的性子江月夜还是有几分了解的,虽然有点贪财,但是不失高傲和聪慧,这样的她怎么肯白白吃亏?就算徐大海有钱,可是人长得丑又薄情寡义,她怎么舍得委屈自己?
御香却不说话了,脸上全是无奈和苦笑,依稀还有那么点悔恨。
一杯一杯的酒水像不要命的往嘴巴里灌,江月夜看不过去,伸手去夺,可明明只是轻轻碰了下御香的手腕,她就猛的瑟缩起来,嘴巴里“嘶”的抽着冷气!
江月夜大惊,不敢再用力,问她:“怎么回事?你的手怎么了,受伤了吗?”
“没事。”御香强撑着笑笑,只是那笑简直比哭还难看。
江月夜心下狐疑,连忙站起身走到御香身边,不待她动作就飞快的掀开了她的袖口,这一看,江月夜差点没有惊呼出声。只见御香从手腕往上没有一块儿好肉,黑紫渗血不说,腕关节的位置还有一条被绳子勒出来的血痕,伤口之深,血肉都翻飞了起来,一片触目惊心。
御香惨白着脸,把衣袖拉下来遮挡住伤口,笑道:“很丑是不是?可我却不觉得疼了!这都是我自找的,若不是我爱慕虚荣,又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
江月夜说不出的惊诧:“这怎么回事?徐大海打的?”
御香摇摇头:“你别管了,去吃饭吧。你跟我同坐一桌,大家都嘲笑你呢,你的好朋友也为难。不如就让我在这里独饮自酌,最好一醉不醒,也省得痛苦。”
江月夜抬起眼来,果然看到大多数的女客都望着她们这边,偶有几个还窃窃私语一副嫌恶的表情,江月夜心烦意乱,拉了御香就朝旁边的桌子而去,嘴边介绍道:“玲珑,英男,这是我朋友御香,不介意我们一起用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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