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夜边说边观察着张氏的反应。
张氏听到她说不挣钱的时候气的牙齿紧咬,可这种表情只持续了一会会儿,便又变成了慌张和惊恐。
估计是害怕这批货拿回家就会变成一批废物,她没有银钱填补给丈夫,不知道抠门的丈夫会怎么对待她。
辱骂?踢打?还是直接打包送回娘家?
张氏想到这里,吓得脸都白了。
江月夜并不管张氏如何心惊,为了达到目的只能再一步敲打:“我们江家虽然别的没有,但却是最守信的人家,协议上怎么说的我们就怎么做。协议上指明如果货物‘完好无损’的归还,我们是一分钱都不需要‘赔偿’的,所以你还是赶紧拿着这些货回去吧!免得到时候出了什么纰漏,你又该赖在我们江家头上了,我们可不是冤大头!”
赔偿???
张氏心中颤抖着、惊惧着,江月夜说了一大堆什么玩意儿她一句也没听进去,却在她最后提到赔偿的时候猛的抓住了这个词。
只见她眼中精光乍现,内心更是“咚咚”乱撞,四处飘忽的目光透着一股子奸/邪。
张氏眼角瞅见宋氏脚边有一个洗菜的大木盆,里面装着满当当的水,更重要的是这水已经用过了,浑荡荡的还飘着不少烂菜叶子。
张氏脑中念头急闪,鬼使神差的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呼啦”一下将脚边的麻袋掷进了木盆里,盆里的脏水被这力道一砸,顿时飞溅起来,扑得到处都是。
宋氏离这盆水挨得最近,可怜她被溅起来的水弄得浑身湿漉漉的,衣角还挂着几片烂菜叶子,样子十分狼狈。
而站在不远处的江月诗,直被这些飞溅的水花吓的惊叫连连,环手惊恐般的护住了怀中的小包袱。
呜呜,这里面是她三姐今儿才给她新买的衣裙,可漂亮可漂亮了,绝不能弄脏了。
“娘,你先去换身衣服。”江月夜好似对这个突发事件一点都不吃惊,挑了挑眉便支了宋氏去换衣。
大冷天的穿着湿衣服肯定要着凉的,慢行一步她挪到江月诗面前,捏了捏她受了惊吓的脸颊,歪头道:“小妹,你跟娘一块儿去,让娘试试咱们给她买的衣服合不合身?”
“嗯。”江月诗点头如捣蒜,连忙闪离张氏五米远,牵着她娘的手便往西厢房走,嘴边还碎碎念道:“正好我也想再试试我的裙子呢,娘,我的裙子可漂亮了,待会儿我穿给你看好不好?”
“好。”宋氏担忧的回头看了一眼,见江月夜面色无恙,一家子爷们儿的情绪也都尚可,便回过头无奈的嘲弄一句:“月诗就知道臭美,长大了可怎么得了?”
江月诗听后吐了吐舌头,很是不以为然,难道长大了就不能吃好吃的穿美美的衣服了么?
那……还是不要长大了吧。
宋氏走后,江老爹黑着脸就朝张氏逼了过去。
哼!大过年的欺上门来,真当他性格儒软好拿捏么!
他虽然以君子自诩且从不对女人动手,但也不能保证没有意外发生。这张氏这般欺人太甚,简直气煞老夫也!
江家三兄弟月华、月白、月城见他老爹怒气冲天的朝张氏逼靠过去,三人也气呼呼的跟着抬脚上前,一时间四个人对张氏步步紧逼,前后左右圈成了一个人形牢笼,张氏俨然成了牢笼中的困兽。
张氏做了如此大胆的事本就心惊担颤,这下更是手软脚软。
她戒备的盯着向她走来的江家人,心里既忐忑又慌乱,说话也开始语无论次:“你你你……你们,要要要干什么!不不不……不要过来,我我我丈夫不……不会放过你们的!”
奈何江家四爷俩都对她的威胁视而不见,这样不疼不痒的胁迫他们遇到过太多次了,尤其这段时间更是数都数不过来,不仅江老爹,就是江月华也觉得看透彻了,这世上欺软怕硬之辈太多,这种人你越是忍让他就越是猖狂。
既然如此,他们为何不能像他三妹那样,稍微得理不饶人一些呢?
张氏见自己的威胁没用,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她之所以敢大过年的跑到江家来撒野,一是认为自己有理,二又觉得江家人都是软性子,好欺负。
可是,谁来告诉她一下,眼前这都是什么情况?
为什么江家人通通都活像是吃了火药一样,她还没开始表演呢,就不知怎么惹火了这一家子。
这架势竟是想把她架起来活生生烤了,谁借他们的胆子?
正文 照“价”赔偿
不过一个眨眼的时间,张氏就已经被江老爹们围在了中央。
任她满脸惊惶喊爹喊娘,江家爷儿们也毫不动容,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江月夜觉得张氏已经被凌迟了几万遍。
不过饶是这样,男人们也始终有顾忌,不能因为生气就随便朝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抡拳头,哪怕这个女人名声比牛粪都臭,传出去了也还是要被人讥嘲死的,更别说眼前这种以多欺少的局面了,说不定还会被谴责得头都抬不起来。
江月夜心里清楚江老爹是肯定不会动手的,而江月华就更不会了,这种有违他君子道德规范的事情,他才不屑于干。
这么一分析好像就只剩江月白和江月诚了?
江月诚的年龄摆在那里,张氏又是出了名的壮实,他就是有那个贼心也没那个贼胆儿。
唯有江月白,习惯了黑吃黑,估摸着要是实在忍不住了,也说不定真会好好招呼招呼。
江月夜依照形势思考着这会儿溜出去拉救兵的可能性,最后她认为不过就是一会会儿时间,张氏应该不至于能耐到让江月白忍无可忍,所以她还是可以去找秦老头的,就算江月白硬是被张氏气急了性子,也还有江老爹江月华等头脑理智的担待着,绝不会出什么大事。
“爹,我出去一趟,你们暂时先请张婶子在咱们家喝喝茶!”江月夜朝着江老爹高喊一声,一溜烟便出了院子,直直往对面秦老头的住处跑去。
“三姐你干嘛去啊?”江月诚侧头看了一眼江月夜跑出去的方向。
“三妹?”江月白也觉得迷糊,不过他听懂了他三妹的暗示,当下便贼贼笑道:“你放心,我们会好好招呼张婶子的,她跑不了!”
“嘁!老娘为什么要跑?”张氏到这时候还嘴硬,颠倒黑白道:“你们江家毁坏了我庄家的货物,没赔银子之前我凭什么走?今儿你们要是不把银子还上,哼!这年我就在你们家过了,看你们能把我怎么着!”
张氏的没皮没脸显然已经到了一定境界,明明是她自己把头巾丢进脏水里的,这下硬是把罪名安在了江家头上,目的就是讹一笔赔款。
江月白不干了,朝张氏嘶吼:“死婆娘!你说谁弄坏了你家货物,明明是你自己发疯了扔水里的,你别张着一张臭嘴血口喷人!”
张氏如意算盘打得好,她觉得只要自己认定东西是在江家损毁的,外人又没亲眼看见是什么情况,当然就得江家来赔银子啦,协议上写的是照价赔偿,按照卖价的话可不就跟一条一条卖出去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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