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吴大桂的臭脚踩住了庄大妞的裙摆。
江月夜扶着额,替张氏哀叹:自作孽不可活!
……
“啊啊啊……娘,我怎么办?乡亲们都看见了,我不活了,我怎么办啊娘!”
庄财富推开家门的时候,听见的就是庄大妞杀猪般的哭腔。
他本来极好的心情,一瞬间被侵扰得一丝不剩,脸上的笑容僵下来,板着脸吼女儿:“大白天就鬼吼鬼叫的要死啊!”
“嗝……”庄大妞被他爹凶狠的声音吼得打了一个哭嗝,下意识的闭住了嘴。
张氏看着女儿眼泪扑簌扑簌的掉个不停,眼中既是害怕又是惊恐,十分心疼。
她含着泪上前,拉着庄财富的衣袖问:“你怎么才回来?我们娘俩都快被人欺负死了!”
“放手!我什么时候回来关你什么事!”庄财富不买张氏的账,斜着眼看女儿:“又怎么了?”
看着父亲眉间的厌恶之色,庄大妞缩了缩脖子,不敢说话。
张氏偷偷抹了一把眼泪,鼓起勇气把白天发生的一切都告诉给了庄财富,满心期待的等着庄财富大发雷霆,然后去江家给她娘俩报仇。
然而庄富财听后,生气归生气,半响却道:“我今天累了,这事改天再说吧!不就是扯坏了一件衣服么,中衣总还穿着,没什么大不了的!”
张氏听后瞪起眼睛,不可置信道:“什么叫只是扯坏一件衣服而已!大妞是你的亲生闺女啊,光天化日之下被人撕烂了衣服,你要她以后怎么嫁人?”
庄财富脸上的困顿之色越来越重,没好气的瞥了张氏一眼,便起身往屋子走去,不轻不重的说:“你自己的女儿你自己看着办,谁让你没事儿总去招惹别人,活该!”
他今天在迎春阁“累”了一天,现在只想躺在床上好好睡一觉。
张氏这个丑妇什么都不懂,比起那些温香软玉的妓/女差远了,他每次去迎春阁都快活死了,要不是因为钱不够,他压根就不想回来。
唉……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明珠姑娘,到时候他一定要问问,多少钱才肯陪他一宿。他一定竭尽所能筹银子,现在么,只能在梦里和心爱的明珠姑娘相会了。
庄财富意/**着打起了呼噜,而身后的张氏满脸愤恨,那恨意很浓很深,遥遥望着庄财富的背影,口中牙咬切齿的道:“江月夜,老娘绝对不会放过你!”
正文 救人
“哥哥姐姐,前面就快到了。”
被张氏和庄大妞一通搅合,又有妇女群恶狠狠的瞪着吴大桂和马良,他俩再不敢放肆,灰溜溜的夹着尾巴跑了。
还真是应了江月夜的那句玩笑话,吴大桂彻底把卖花的小姑娘忘去了脑后。
等江家三兄妹回过神来时,小姑娘正缩在墙角流眼泪,手里捧着那些被踩碎的花瓣,泪滴一颗颗掉在地上,实在可怜。
江月夜于心不忍,这才跑去和小姑娘搭讪。
小姑娘拉着吴大桂裤管的时候好像提过,是为了给弟弟治病所以才跑出来卖花,只可惜她那些千辛万苦才摘来的野花儿,这下全都变成了泥土。
没费什么功夫,江月夜就知道了小姑娘的名字。
玉琼。
名字是个好名字,就是命不太好,家中父亲早亡,只剩她、弟弟和母亲相依为命,日子过得苦,连弟弟病了都没钱请大夫。
江月夜无法,已经管了一半不能半途而废,所以带着两位哥哥准备和玉琼一道回去看看,顺便给她弟弟玉璞请了个大夫。
适才就是玉琼给她们指路来着,没一会儿大家便走到了门前。
玉琼的手还没抬起来,门就吱呀一声开了,跑出来一个慌慌张张的妇人,拉着玉琼上下打量,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玉琼你去哪儿了?娘,娘都快着急死了!找遍了周围也没找到你,你弟弟病得人事不省,我想去山上看看,可是又不敢放他一人在家。你,你出去怎么也不跟我打声招呼!”
说着说着就呜咽起来,鼻涕眼泪流了一脸。
玉琼跟着她娘一起哭:“呜呜……娘,你先别哭啊,我就是在山脚采了些花儿,想去赚点钱给弟弟看病,可是遇到了坏人,花就被抢走了。”
玉琼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妇人一下子打断了,伸出手在玉琼身上一通乱摸:“坏人?什么坏人?你没事吧,有没有被欺负?”
“咳咳。”江月夜掩唇咳嗽一声。
再这么下去,问到太阳落山估计也不会发现她们,还是先自动亮个相比较好。
妇人转过脸,这才发现门边站着三个孩子和一个中年男人,不禁面露疑惑:“你们几个是?”
江月夜正要回答,却没玉琼嘴快:“娘,她们是好人。玉琼差点就被坏人欺负,是这几个哥哥姐姐救了我,还给弟弟请了大夫,喏……就是后面那个。”
妇人面露欣喜,口中却不好意思起来:“感谢你们救了我家玉琼,但是这大夫……怎么好意思再让你们破费。”
江月夜上前一步,摸了摸玉琼圆润的脑袋,笑道:“婶子不必客气,我们也是可怜玉琼卖花儿卖得辛苦。这大冷天的,外面冻得很,没准儿没挣到钱还把自己熬病了。听玉琼说弟弟生了病,我们带个大夫来看看也不怎么费事,婶子这先别顾着不好意思,还是先让大夫给弟弟看病要紧。”
“是啊,娘,弟弟烧得连我们都不认识了,还是先让大夫看看吧。”玉琼一脸的焦急,弯弯的眉毛都皱在了一起。
妇人思虑了片刻,又望了一眼屋内,扭头谢道:“那婶子就先谢谢各位小姐公子了,大夫快请跟我这边来。”
大家一起进了院子。
眼前的小院很小,只有两三间房屋,大夫跟着妇人快步跨进屋内,搁下药箱就去看床上躺着的孩子。
江月夜和两个哥哥也跟了进来,一眼便看到床上躺着一个脸色通红的小男孩。两撇好看的浓眉紧紧皱着,鼻子小巧而挺拔,红得快要滴血,嘴唇也被他自己咬出了血斑,放在身侧的小手紧紧的握成了拳,看样子就很痛苦。
大夫先是翻开玉璞的眼睛看了看,又埋下脑袋听了听胸腔的声音,手下号脉号了好一会儿,这才开口说:“这孩子高烧不退,恐怕有生命危险。”
妇人一听,惊得差点摔倒在地,堪堪扶住床梁便泪眼汪汪的看着大夫:“大夫,你是大夫啊,你得救救我的孩子啊,不管用什么方法,也一定要将我们家玉璞救过来啊!”
大夫面露难色,病情太棘手他也是没办法。
江月夜见状忽的跑上前去,摸了摸玉璞的脑门,然后问道:“婶子,家中有没有度数高的清酒?有的话赶紧拿过来,对玉璞会有帮助。”
然后一刻不停的掀开玉璞身上盖着的重重棉被,也不看大夫,径直说道:“郝大夫,你是方圆百里最有名的大夫了,如果你都放弃这孩子肯定就没救了。你再想想办法,不管用什么药,只要能把这孩子医好,我都付你双倍的银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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