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莺听方氏这么说,也就放心了,一家人吃完晚饭,收拾好碗筷,就早早歇了。
翌日一早翠莺抱着妞妞,同赵强一道出了门,赵强一直将她送到东坝路上的陈记布庄前,看着翠莺走进布庄,这才夹着板凳,挑着箩筐兜生意去了。
“这位小哥,请问刘掌柜在吗?”翠莺跨进布庄,见到店里的伙计擦柜的擦柜,扫地的扫地,个个都在忙碌,想来是刚开店门,大家都在收拾,一时没注意有人进来。
翠莺这么一声唤,柜台里正在擦拭的一名伙计抬起头来,见有人进来,忙笑着招呼道:“这位客官,咱们店里各种布料齐全,你尽管挑。”
“小哥,我是来找刘掌柜的。”翠莺忙笑着说道。
伙计一听,忙问道:“请问,可是方妈妈的干闺女?”
翠莺见他晓得自己,忙点了点头,伙计这才从柜台里绕了出来,笑着道:“咱们掌柜昨儿就吩咐过了,他今早有些事,会来得晚一些,让我见着你,就带你去库房。”说着话,伙计就将她往后边让。
翠莺就跟着伙计往店后头走去,伙计一边走嘴里还没歇下来,继续道:“我姓张,店里人都叫我柱子,你也可以这么叫我,掌柜吩咐,你要有啥不懂的,尽可以问我。”
“嗳,柱子,那就麻烦你了。”翠莺客气地说了几句。
两人说话间,就进了店后头的院子,柱子领着她到了院子北边的一间屋子,从腰里拽下钥匙,开了门上的铜锁,打开门往里走。
翠莺左右瞧了瞧这院子,地方到也算宽敞,就放下妞妞,让她自个在院子里玩,然后才跟着柱子走进去。
一走进去就感觉里面有股淡淡的霉味,屋里有些暗,整间屋子都摆放着一道道的木架子,架子上一匹匹的布料整齐码放着,粗略估计,这屋里最起码有好几百匹布料。
“咱们这库房前几日不知怎么渗了水,架子上边几层的布料都还好,没打湿一点,只是最下边这一层,就有些布被渗湿了,这些布就只能报废,也因着渗水,屋里有了霉味,要是布放久了,这霉味就会染到了布上,咱们掌柜就想着把布都搬到东边那间空屋去,这间库房就不用了。”柱子将大致情况说了一遍,翠莺跟在后边仔细听着。
说到这里,柱子扭头看向翠莺,笑着问道:“这位小娘子该如何称呼?”
翠莺回道:“我夫家姓赵。”除了家人,女子的姓名是不能让人家知道的,所以翠莺只说了丈夫的姓。
柱子也不以为意,继续道:“赵家娘子,待会就有人进来搬布,你只要将搬出去的布料都登记了,哪种布料各多少匹,还有挑出被水浸湿的布料,要特别注明出来,也就这么几件事。”
翠莺将柱子的吩咐听得仔仔细细,之后才开口道:“我从来没学过布料,如何分辨得出布料的料质?”
“这也不难,每匹布料都有吊牌,牌上写着布料名字,你只管照着抄,仔细着点,别弄错就成。”柱子说着话,随手指了一旁架子上的一匹布,翠莺顺着方向看过去,到真看到一卷卷的布匹上都吊着木牌,上面写有毛笔字,看来是布料的名字,这样到是挺方便,翠莺这才放心下来。
柱子扭头又走到墙边,用钥匙打开墙边的一只矮柜,从矮柜里取出一本册子并笔墨,将册子交给了她,将笔墨搁在了矮柜上头,道:“就登记在这本册子上,你翻前边看看,就按着前面登记的样子,往后写就成了。”
翠莺拿起册子翻了几页,册子上到真一笔笔登记得很清楚,有了照样的例子,翠莺就更加容易上手,于是笑着道:“那我清楚了,多谢柱子你了。”
“没事,那我去前边忙了。”柱子说着话就出了库房,刚走了没多少步,就见到几名雇佣来的粗工走了过来,忙招手道:“都过来这边。”
几名膀大腰圆的粗工快步跑了过来,柱子又领着他们到了库房,道:“就是搬这些布匹,你们可得仔细着点,这都是上好的布料,可千万不能勾破,要勾破了你们可赔不起。”
几名粗工连忙点头,柱子这才摆手让他们搬起来,而翠莺就拿起笔点了墨,每搬出去一匹布,就照着牌子登记一笔,等几名粗工肩上扛的布匹全都登记好了,才让他们鱼贯出去,跟着柱子后头,去往东边那间屋子摆放。
柱子将人领过去之后,教会他们如何摆放,又一再叮嘱了让他们小心,这才出了院子,去前头忙了。
几名粗工到挺憨厚的,翠莺因多年未曾提笔,写字已经很是生疏,再加上她并不认识布料,登记木牌时就份外小心,一再核对之后才写下来,难免动作缓慢,他们几个到也配合,并没有因她耽搁时间而不悦,都等着她一一登记好,才扛着布料出屋。
库房的布料多,再加上翠莺的手脚慢,而且粗工们怕布料有闪失,一次也不敢多扛,一天下来,却只搬了没多少,还远不到一半,不过期间刘掌柜也来瞧过,到没催促他们加快,如此的话,翠莺和粗工们就不那么着急了,继续慢工出细活。
待到傍晚,柱子来唤粗工们收工,并分别给他们每人五十文钱,几名粗工得了钱都很开心,平日里比这活累得多的,也得不了这些钱,一个个脸上都乐呵起来,听到柱子说明儿还要搬,全都抢着说要来。
翠莺瞧着他们的高兴劲,也跟着笑了起来,一天相处下来,大家到有几分熟悉了,这些全都是憨实的人,赚几个钱都不容易,心里也替他们高兴。
等粗工们都走了之后,翠莺将册子交给柱子,他仔细翻了翻,道:“赵家娘子到是仔细,写得也工整,不错,不错。”嘴里说着话,柱子就将册子合上,伸手从腰间摸出钱袋,想要数钱给翠莺。
翠莺忙推拒道:“这可使不得,我只是来帮忙的,不用算工钱。”
“可掌柜的有吩咐,要我算钱给你,这样我很为难。”柱子抬头看她,颇有些为难。
翠莺笑道:“你也不用为难,到时候我自个同刘掌柜说,你就放心吧。”说着话,就唤来了还在跑来跑去玩的妞妞,抱着她出了布庄。
回到方氏院子时,见到赵强的东西已经放回原处,就知道他已经回来,屋里瞧瞧没有,翠莺就往厨房去了。
进厨房一瞧,赵强果真在烧晚饭,翠莺忙道:“还是我来吧,你跑了一天也累了,洗洗歇会吧。”
“没事,你不也累了一天,我都已经快烧好,你就不用再接手了。”赵强笑着推拒,翠莺也就算了,蹲在一旁帮忙烧火,并将今儿在店里的事告诉了他,两人窝在厨房里聊了起来,等到饭烧好后,方氏也回来了,翠莺又同方氏细细说了一遍。
方氏其他都没说啥,只道:“你帮着干活,收些工钱也没事,你不收的话,只怕刘掌柜反而为难。”
“我一心想着要帮忙,还上次的人情,再说活也不重,这样还收工钱的话,也不好意思不是。”翠莺一边喂妞妞吃饭,一边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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