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爷当真男儿气概,悍勇非常。”还以为那软脚虾会被娇蛮公主收拾一顿,拧回家去,没成想那男人偶尔硬气起来也是狠人,竟敢携怒出走,这乐子大了。
卫甄看着上头那位笑得艳若桃李,心里直打哆嗦。四公主这次怕是惹了大麻烦,被主子这么一设计,声名绝对好不了。元成帝那边儿也是要受罚的。这会儿盛京城里已是传得人尽皆知,这丑闻被当做茶余饭后的笑谈,可想而知四公主府那对主子今后在外人面前,只怕是抬不起头。
凶狠啊,真是凶狠。这么娇滴滴的人,怎就这样厉害性子?卫甄突然开悟,今后宁愿被殿下责罚,也不要被瑶主子轻描淡写间就惩治得找不着北。
“卫大人,你那什么眼神?妾可不是歹毒之人。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这句话大人可曾听过?”抓人痛脚,也要有可以着力的地方不是?若是杨国康行得正坐得直,本本分分老实人一个,她还能押着他逛鸭店不成?
“另一桩事,则是街头突然谣言四起,传言赫连家小姐朝三暮四,水性杨花,仰慕六殿下在前,痴恋八殿下在后。皇贵妃和善,不忍棒打鸳鸯,已是应了八殿下请旨,再过几日就会有圣旨赐婚。”
这消息卫甄答得顺溜。底稿就是上头那位给的提示,剩下添油加醋之言,都是府里那群不安分的暗卫拼凑而成。散播出去的渠道很是讲究,主子特意交代,要四面开花,真假掺杂,方能避开元成帝耳目。于是,盛京三流九教之地,诸皇子名下产业都有流言放出。
“措辞尚可。”慕夕瑶满意颔首。谣言就是要夸大其词,不分轻重。太过小心谨慎,一看便知背后之人有所顾虑。像这样带着假传圣旨意思的流言蜚语,才算像模像样。至于那“棒打鸳鸯”,用得不错,很像市井间话本故事的说法。
“嗯,这差事办得不错。妾定会在殿下面前为大人美言几句,讨要些嘉奖。”事情完成一半,慕夕瑶十分满意。小脑袋左摇右晃,看得一干人等只作不见。
仪态,这原本寻常的世家规矩,在她家主子面前,从来都是形同虚设。
卫甄身子一颤,主子,您刚才真的听明白属下恳求?到殿下面前讨赏,讨来的不会是更加冷淡的眼刀子吧?
“若是料得不错,今日午后,盛京风向会陡然转变。到时候……卫统领可得借力使力,不要落了人后。”
赫连葳蕤,上回那闷亏妾可是接了。此番过后,你可得好好振作。
午间宗政霖回来用饭,见慕夕瑶小模样兴高采烈,很是欢腾。
这女人……六殿下扬了扬眉。
本以为慕夕瑶此计是给宗政莹送面首,却不想她另辟蹊径,在男男之风上放了把火。这些歪门邪道的把戏,慕夕瑶用起来也是可圈可点。不同的是,这女人使了阴谋诡计,还有脸在他面前得瑟,就差没讨赏要夸奖。
宗政霖正想到此处,就听身旁小女人娇娇气气缠磨上来。
“殿下,这招妾可使得漂亮?让她趁您不在逮了妾立威,这仇妾可是牢牢记得。幸亏妾脑子好使,这会儿正好一报还一报,借她之手鞭笞她男人,一箭双雕!”
宗政霖方才勾起的唇角骤然僵住。慕夕瑶真是……常理之外。
第一八一章 再斗
“慕氏出手了,必定是她。”赫连葳蕤对镜描眉的手突的顿住,左侧娥眉眨眼描得深了。这半会儿功夫算是毁了。
“本以为太后那边才是她门路,没成想这女人暗度陈仓,却是留了后手。”想得太过简单,又急于求成,还是看轻了她。这样防不胜防的招数,赫连葳蕤头一次生了警惕。
“薛琴,去看看父亲大人在不在前面,速速回报。”这时候赫连家即便再不将她当家里人看,只要她一日不出阁,就不会任由流言这么重伤赫连家女儿。毕竟除了她,家里还有三五姐妹,云英未嫁。
“主子,为何不向八殿下求助?”八皇子即将成为主子夫主,这时候不正该护着主子?
赫连葳蕤眸色深沉,似有不悦。薛琴还是当不得大用……
“殿下那边用不着求上门去。”就为着在皇贵妃面前已然开了尊口,宗政涵也不能置身事外,被当做危难之时,背信弃义之人。
好在他如今羽翼未丰,还要顾忌属臣感受,免得凉了麾下归附之人忠诚之心。若是再过几年,等到宗政涵登高一呼,四方响应的时候,那时她若再是当下这处境,必定被那男人弃若敝屣,不会念及半点情分。
“这时候求人不若求己。”更何况,她在那男人面前夸下海口,绝不能在入府前就自打嘴巴。
“薛琴,叫嬷嬷寻赫连涛来。他不是贪图毕罗美色吗?只要这回他能办好差事,我便应了他所求,将人赏了他又何妨?”
薛琴身子一抖,神色极为惊恐。
赫连涛是旁支少爷,身份虽不显贵,却有个极其护短,善于敛财的父亲。自小被骄纵惯养,成年后越发不好管教,行事荒诞无稽。且性子暴戾,好色嗜赌。在那事儿上面,更有特殊喜好。屋里四个通房,已被弄死三人。家里怀了身孕的姨娘,更是被醉酒的赫连涛生生弄死在床上,一尸两命。
就这样的名声,府里哪个丫鬟甘愿被他收房?被送去身边伺候,几乎就是绝了生路。只是薛琴万万没想到,主子居然会将从小伴在身边长大的丫鬟送人。这情分是一点都不顾了吗?
见薛琴脸色惨白,迟迟没有应声,赫连葳蕤冷言嘲讽,“你若是存了怜悯之心,便干脆好人做到底,替了她去。”
薛琴吓得再不敢多想,急急领命逃出门去。迈过门槛时惊慌太过,差点被绊了脚摔在门口。
见她忙乱逃窜的背影,赫连葳蕤眸色更冷。“不顶用的东西!”
不过片刻,堂前传来赫连涛大声呼喊。听脚步声,尤其焦急。“二妹妹,你说的可做数?”
“你在青楼赌坊人脉可广?”
“自然是混得开,只要是这些个地方,没有你三哥办不成的事。那地方东家见了你三哥都得开口,恭恭敬敬叫一声三爷。”
“那便好。你若能成事,何时抬人都可。即便是今晚,也不是不行。”
“好!一言为定。二妹妹这话,三哥听得爽快。你只管说来,要怎么做赶紧的说明白,你三哥赶着去替你办好,回来就纳了那尤物进门。”
赫连涛色欲熏心,说起毕罗已是按耐不住,只急着将那纤腰丰臀的女人按在床上狠狠蹂躏。
赫连家两兄妹凑到一处细说半晌,之后赫连涛急急忙忙出得门去,赫连葳蕤才施施然携了薛琴往书房请见那个铁石心肠的亲爹。
这边赫连葳蕤应对慕夕瑶,犹有还手之力,那头四公主宗政莹却是被教训得抬不起头来,碰了一鼻子灰,至今都没缓过神来。
更可笑的是,宗政莹至今不知是慕夕瑶暗中捣鬼,为她男人穿针引线,玉成好事。只以为是驸马本性下流,耐不住寂寞背着她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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