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让人没想到的是,朝廷的反应十分迅速,丝毫不顾人情伦理,镇北王妃挺灵七七四十九天,才刚出殡,信使就赶到了镇北王府颁发圣旨,乃是赐婚的圣旨!
在听完圣旨之后,镇北王爷一脚踹翻了供案,也不顾脸色铁青的内侍直接甩手离开了。
等章元敬赶来的时候,镇北王爷已经发过一顿火反倒是冷静下来,顾廷安正在一旁劝解,只是重点也不是赐婚一次,而是这次的赐婚人选:“王爷,圣上与文阁老势同水火,就算是想要赐婚也绝对不会赐下文家女,此事必定有所蹊跷。”
镇北王爷一拳打在桌子上,坚硬的书案立刻出现了一道深深的印痕,他咬着牙怒道:“文贼欺人太甚,本王绝不会让文家女入王府。”
赐婚已经让他愤怒不已,但这事儿当年先帝也做过,不至于让他愤恨,但赐下的人居然是文家的女儿,傻子都能想到其中有什么问题。
顾廷安微微皱眉,他自然也不想让文家的女儿入驻王府,不然身为王妃,这个女人就有天然的优势来控制王府,文阁老既然敢送这个女人过来,她就绝对不是蠢材。
只是送嫁的队伍已经在路上,文阁老大约是怕他们在路上做手脚,竟是派了五千人马护送,甚至美其名曰说这些人是送给新王妃的护卫队!
这样以来,除非他们想要明目张胆的反抗朝廷,不然就得捏着鼻子接受这个女人进王府,更糟糕的是,一个手上有护卫队的王妃,可不如普通内宅女人那么好糊弄。
“王爷,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我想王妃定然也不希望王爷为了她跟朝廷硬抗,反倒是误了大事儿,王爷,想想小王爷。”顾廷安很能知道怎么游说自己的主子。
果然,一听这话,镇北王爷就冷静了许多,他皱着眉头,眉宇之间的阴郁却从未消失,顾廷安给了章元敬一个眼神,原本想要当壁花的章元敬只得硬着头皮说道:“王爷,只是五千人马,又都是男子,他们总是不能进内院的,至于内院的事情,如今王妃过世,几位侧妃却都还在,不如先让她们管理起来,给不给文家女这个权利,还不如王爷一句话的事情。”
话虽如此,但这一场赐婚就像是一颗老鼠屎,偏偏镇北王爷还得捏着鼻子喝下这锅粥。
顾廷安又在旁边说道:“当务之急,我们还得知晓这位文家女的品性,到时候才好拿捏。”
最简单的事情其实就是让文家女过世,但现在看来,文阁老怕是也有几分准备,别的不说,这个女人活着就是威胁,将来若是她忽然出面说镇北王谋反,那就是铁证如山!
章元敬也想到这一点,或许文阁老将文家的女儿送过来就是打着这个主意,他皱了皱眉头,提醒道:“王爷,我想有一个人必经十分熟悉文家的事情。”
镇北王眼神微微一闪,挥手让人去把雷如也请了过来。
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通常是你的对手,雷如也确实是对文家熟悉的很,一听来人是谁倒是笑了起来,说道:“文阁老居然会把这位九姑娘送过来,倒也算是看得起王爷了。”
迎着几个人疑惑的眼神,雷如也解释道:“当年先帝有意赐婚皇上和文家,文家想要送进宫的就是这位九姑娘,说实话,若不是先帝故意选了如今的文皇后,恐怕皇上与文家的关系不至于紧张至此,这位九姑娘颇有几分才能。”
要雷如也猜的话,先帝恐怕也是看透了这一点,所以最后赐婚的时候选择的是性情秉直却身份贵重的文皇后,而不是性情温柔善解人意才貌双全的文家九姑娘,说起来,除了一个嫡长女的身份,文皇后真的处处都不如这位文家二房的九姑娘,并且,她们也并不和睦。
要说起文皇后来,朝中对她不是没有微词,毕竟常听说这位皇后与皇帝当庭大吵的传闻。
但要说起文家的九姑娘,十个文人里头,必定九个都有所称赞,当年文家九姑娘一首祝寿诗,一副长寿画,可是在京城传颂了许久,更别提她出色的容貌足以傲视群雄。
雷如也将自己所知道的一一说出来,最后看着镇北王爷说道:“当年我曾有幸见过这位九姑娘一面,确实是位风华无双又八面玲珑的姑娘,文家她这一辈统共十八位姑娘,嫡出的就有五位,包括文皇后在内,都被她衬的毫无色彩,偏偏在外人面前也不敢说她一句不好。”
这话一说,镇北王等人也明白了,这位文家九姑娘不但才貌双全,手段也绝对不俗。
雷如也似笑非笑的看着镇北王爷,挑眉说道:“别的倒是不怕,只怕王爷到时候享受美人恩,对她失了防备,忘记她原本是文家的女儿了。”
镇北王爷的回答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他没有再针对此事谈论,反倒是起身在桌上写下了一个甯字,吹干墨渍,镇北王将那张纸递给了章元敬:“王妃既然希望那孩子平平安安一辈子,那就取名为甯吧,章爱卿,之后就辛苦你了。”
章元敬只能将那张纸仔细收好,新王妃到来在即,镇北王自然不放心刚出生的小王子留在府中,那些侧妃会使劲对付新王妃,却不会照顾先王妃留下的嫡子。
心中微微叹了口气,章元敬也只能将这个差使接了下来,心中却忍不住有些担心起来。
第172章 新年新祭祀
庄严而不失优雅的奏乐声响起,整一个关山水库就是天然的音响, 音乐声在水库之中回荡着, 酿造出一层一层的重叠, 让原本就肃穆的声音多出一丝巍峨。
在这样的奏乐下, 水库中那个高台上,百十名将士舞着乐曲,踩下的步子带着回声,一次次震动在周围百姓们的耳边,成为古老而玄妙的祭祀。
这一年,镇北王爷并未亲自上台,而是如同一般老百姓一般留在了台下, 等祭祀结束的时候, 他作为第一个人往关山水库投进了一颗雪球。
去年关山雨量少, 大年初一之后倒是洋洋洒洒的落下了大雪,虽然不至于跟去年一般大雪成灾,但也足够进行春雪祭了。
奏乐还未停止,一颗颗雪球落进了水库, 关山的老百姓已经熟悉了这个流程, 倒是那些逃难而来的人有些不知所措,不过没关系,当地的老百姓很愿意将这事情告诉他们。
听说春雪祭能够保佑当地风调雨顺,能够让老百姓安居乐业,听说去年关山就是办了春雪祭,这一年才没有遭灾, 听说连镇北王爷也亲自上台跳过祭祀舞......
一句句话流传出去,最后不知道演化成什么样子的版本,反正那些难民的眼中带着莫名的炽热,恨不得将关山的雪都扔进水库里头去。
看着外头一篇热闹的样子,章元敬总算是放了心,大年初一开始下雪之后,虽然缓解了当地的用水问题,他可是没少苦恼难民们的生活。
顾廷安跟他坐在一辆车上,看了看外头一座座蔚然挺立的冰屋,倒是忍不住笑着说道:“刚下雪的时候我还担心灾民们的生活不好过,幸亏你想出来这种便捷的办法。”
关山的大雪,随便搭起来的茅草屋肯定是顶不住的,在发现下雪降温之后,章元敬就开始动员难民们建造简单的冰屋,这东西能挡风能挡雪,虽然用不了多久但不花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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