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闲凉_时镜【完结】(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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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的意思……

  分明是要跟她成婚啊!

  明明也才见了三面,相互之间更没有什么交集,甚至连肢体的触碰都少,这一位名满天下的聪明人,就要跟她成婚?

  陆锦惜心里只有一声一言难尽的“呵呵”。

  是她做得太过?

  还是顾觉非定力太差?

  缩手拉开距离的那个细节,其实也没到那个程度吧?甚至言语暗示也是。都不过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一般而言,这顶多才开了个好感度。

  在陆锦惜看来,这个度应该刚刚好才对。

  那么……

  是顾觉非?

  她忍不住将自己所知的信息,从头到尾在脑海之中梳理了一遍。

  第一,人中龙凤;

  第二,与父有隙;

  第三,性情诡诈;

  第四,暂未婚娶。

  在第四点冒出来的瞬间,她正按着自己额头的手指,忽然就僵硬了,脑海中,浮现出当日太师府寿宴时听到的闲言碎语……

  “顾大公子这块硬骨头,竟也有人想啃上两口,真不怕豁了牙……”

  “这么多年下来,心仪他的姑娘海了去,他竟又臭又硬,一个也不肯娶。”

  “及冠九年不娶妻,要不是他是顾觉非,早成了满京城的笑柄。就这么一茅坑里的石头,也亏得这些姑娘,下得去嘴!”

  那是定国公夫人的声音,带着几分尖刻,嘲讽地在座的太师夫人唐氏面上无光。

  可这些不过都是市井之言、后宅之中穿的闲言碎语,你一张嘴我一张嘴,传着传着就传变样了,加之定国公夫人言语间带着偏见,也降低了这一番话的可信度……

  所以,陆锦惜是当笑话听过去的。

  但如今想起来,却让她感觉到了棘手。

  那种玩脱了要砸掉的感觉的,再次萦绕在她心头。之前相处时的种种细节,还有顾觉非的种种反应,一一铺陈开来。

  一个可怕的想法,在一层层的分析之后,慢慢地浮上心头——

  完了。

  这个姓顾的,该不会没碰过女人吧?

  这念头一冒出来,陆锦惜便觉得眼前隐隐发黑,头上更好似有乌云覆盖。

  设想一下,正常的男人,在那种情景下,应该是什么反应?

  猴急的可能会一把握住她,然后表白,或者干柴烈火;

  含蓄的可能心里火急火燎,面上却比女人还害羞,在心里不断地猜测,然后借机以言语来试探,是润物无声;

  坦白的,或许会直接问她“约么”,然后两厢情愿,各为过客。

  顾觉非这种开口就说要娶她的……

  算是直接?

  这简直是缺心眼儿,傻狍子啊!

  一只性情诡诈的画皮妖,在这种情况下,不应该与她真真假假地拉锯,你来我往地试探,斗智斗勇地勾搭吗?

  接着才有可能卿卿我我。

  至于嫁娶?

  顾觉非又不可能觉得她是个真的良善人,在这种事上,怎么也不该那么直接。

  言而总之,不管哪个时代,谁这么煞风景地单刀直入,谁就是傻狍子!

  这感觉就像是要挖个陷阱,放点东西引诱野兽,结果才一锄头挥下去,在地上留了个碗大的坑,猛兽就扑了出来,迫不及待要进陷阱。

  可这猛兽有座小房子那么大,挖陷阱的那个一不小心可能会被拱死!

  陆锦惜心里终于有了一种久违的吐血冲动。

  阴沟里翻船,莫过于此了。

  不过才施展了点手段,都还没勾上小指头,就有人想把她娶回家?

  该是怎样一朵难得的奇葩啊!

  第一,极有可能没碰过女人,反应太简单粗暴了;

  第二,基本没有谈过恋爱,这方面的情趣套路一窍不通;

  第三,处理感情的手段,与处理名利场的手段,大相径庭。

  枉市井中还有顾觉非与贤妃卫仪的种种传言,现在回想起来,简直讽刺。能做到贤妃,好歹是个聪明人吧?

  若真有点首尾,如今顾觉非也不会这模样。

  陆锦惜脑海中,甚至忽然出现了一个极其荒谬且极其不祥的念头:

  若顾觉非往日不曾动情,今日言语也出自肺腑,那她可能真的麻烦大了——初恋。

  男人最放不下的,都是“初恋”啊。

  想想顾觉非,一有出身,二有手段。

  陆锦惜已经忍不住右眼频跳……

  他说的那一句“他们争不过我”,还当真不是狂妄自大,不然,她哪里又能看中了他?

  “现在去烧香拜佛,还来得及么……”

  忍不住一声呢喃,已近似于呻i吟了。

  青雀见她眉头微拧,似乎正在思考什么难解之事,便没去打扰,如今乍听见这一句,都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回道:“来得及,现各处寺庙都还开着呢。您要去上香吗?”

  “……”

  陆锦惜听见声音,抬眸看她,也不知为什么,一下被逗笑了。

  “夫人?”

  “没事,我也就是随口一说,上香什么的,就免了吧。”

  陆锦惜摆了摆手,心里,却已经有了决断。

  她从来坦诚面对自己的欲望。

  但这种要拉着她一起进“围城”的,她却付不起责。

  不管顾觉非此话是真是假,都正正好戳在她软肋之上。兼之此人手眼通天,背后似乎有些底牌在,完全不是她睡过后随随便便就能抽身的那种人——

  状态:已玩脱。

  警报:危险。

  策略:断绝往来。

  这么三行字,清晰地浮现在了陆锦惜脑海,尽管觉得不能睡顾觉非,似乎有些遗憾,但眼下这绝对是最冷静最理智的判断和处理方式。

  二月二三贤祠,她是断然不会去了。

  至于后续要如何处理,却要容后再观察,相机行事。

  “夫人,前面是芳华馆,乃是京城里最好的卖胭脂水粉的地方。奴婢想您妆奁里几盒口脂也用得差不多了,不如来这边看看。奴婢也好学学,若回去自己制胭脂,也知道知道京城的流行。”

  马车停了下来,青雀脸上难得露出了几分欣喜的神情,将帘子掀开了。

  陆锦惜缓缓吐出一口气来,做好决定之后,心绪已经渐渐平复下去,便一笑,搭了青雀的手走出去,进了芳华馆。

  今天她是不急着回去的。

  逛过了芳华馆,也给琅姐儿璃姐儿买了几样。青雀又引着她去了花市,还有几家玉器店,给迟哥儿买了个挂坠,又瞧见一家店的扇子不错,干脆也给薛廷之买了一把。

  最后去的是点心铺子,专给留在府里的白鹭带了几样糕点。

  一番走动下来,陆锦惜也算勉强踩熟了一片地皮。

  待得回府的时候,已经是日头偏斜,没半个时辰就要沉入西山。马车从将军府前面的大道上驶过,照旧来到侧门,下人们搬来脚凳给她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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