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闲凉_时镜【完结】(2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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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这是要陪吃了。

  但顾觉非说得也在理。

  皇帝上朝都很早,天不亮就起来,到了太和殿的时候天也都还没亮开,慌慌忙忙,顶多也就能喝一碗粥了。

  陆锦惜面上没对他下朝就来送自己表示什么,可若说心底里没什么触动,那是假的。只不过是习惯性地隐藏起了一切可能成为弱点的情绪,所以看上去不为所动罢了。

  此刻见顾觉非斟酒,她看了半晌,只道:“你既没吃什么东西,腹内空空,还是先吃一些再喝吧。送行的酒,一会儿再喝不迟。”

  顾觉非一下抬眸看她。

  那一双通透又深邃的眼眸里有一种暗暗的明亮,唇边也挂起笑容来,竟是一点点了然又得意的笑意。

  但他也不说破。

  陆锦惜叫他不喝,他便将倒好的一杯酒放到了她手边,自己的那杯却搁到了一旁,反将筷子拿了起来,夹了一筷子雪花鸡,又吩咐旁边旁:“盛两碗粥上来。”

  “是。”

  在旁伺候的显然知道他是什么身份,也早有准备,连忙下去端了两碗粥上来。

  一碗给了顾觉非,一碗给了陆锦惜。

  她也没拒绝,干脆与顾觉非面对面喝粥。

  两人话也不多。

  只是在喝粥夹菜的间隙,才偶尔搭上两句话。

  “东西都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

  “若最后谈不成,你要怎么办?”

  “不可能。”

  “你倒是对自己分外有把握。”

  “这笋丝不错,有心情质疑我,不如多吃两筷子菜。”

  ……

  顾觉非全当她是关心自己了,也不介意她在盛隆昌这件事上自信的把握与冷淡的态度,还真笑眯眯地多夹了几筷子清蒸笋丝。

  从头到尾,贺行就在旁边听着。

  越听越觉得不可思议。

  他们家大公子看起来随和,可骨子里其实不是什么随和人,更不用说是面对着那些对他有敌意或者态度冷淡的人了。

  投我以木瓜,自当报之以琼琚。

  可投我以冰刀,顾觉非却不是那种会以德报怨,还之以琼瑶的人。

  一顿便饭吃下来,顾觉非与陆锦惜没什么感觉,旁边的贺行却是对自己即将要护送的这一位夫人产生了浓重的好奇。

  这是明摆着跟自家大公子关系不一般啊!

  但他被顾觉非训过了,这时也不敢表现出来,只作严肃状,在旁立着。

  虽说是早上没怎么吃东西,可坐到这桌旁之后,顾觉非也只喝了两碗粥便停了筷,然后端了酒杯起来:“仓促间也备不下什么美酒佳肴,一杯般若酒,为夫人践行了。”

  白云潭的般若酒,陆锦惜也算久闻大名了。

  她用过饭再出发的,这时候基本是陪着顾觉非吃罢了,粥喝了半碗,慢慢夹着菜,习惯性地在礼节上做得很妥帖,并没有最先搁下筷来。

  顾觉非明显是知道她并不怎么需要吃东西,所以略吃了些便停下。

  她也不劝他再多吃点,只将手边那杯盏端了起来,与顾觉非伸出来的那酒杯一碰,笑着道:“这酒我早听过,却还没喝过,今天算是沾了顾大人的光了。”

  两人杯盏轻碰,各自一饮而尽。

  顾觉非望着她:“这酒你喜欢吗?”

  入口清冽,酒味绵长。

  青莲飘雪,酒香醇厚。

  陆锦惜其实不很懂酒,却也喝得出来,这是难得的好酒,于是莞尔道:“好酒我当然喜欢,但……”

  “但什么?”

  隐约觉得下面不会是什么好话,可好奇心驱使之下,顾觉非还是问了出来。

  送行酒喝过,陆锦惜已经放下了酒盏起身。

  听得他此问,她便转头过来看了他一眼,然后在他起身向她走来之时,漫不经心地向他耳旁一凑,低低一笑:“但更喜欢顾大人喝醉时的模样。”

  兰息轻吐。

  这一个瞬间,顾觉非耳廓都险些烧了起来。

  只是还没等他对这一句话做出更多的反应,陆锦惜已经十分聪明地退开了一步,直接向他扬了扬眉:“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还请顾大人留步了。”

  说完,她便直接出了驿馆。

  外面一干太师府的护卫早已经等着了,这时全都将自己家伙事儿带好,齐齐跨上了马,一半打头到了将军府马车前,一半殿后到了那马车后。

  顾觉非怔了片刻,只走到了驿馆门外,在檐下站着。

  他一直注视着陆锦惜,可陆锦惜一径直走,竟没说回头看他一眼,便直接钻进了马车。于是他毫不费力地察觉到了这女人的“薄情”。

  连一句“再会,保重”都没有。

  就这么潇潇洒洒地走了。

  晴日出,杏花好。

  可顾觉非注视着那一队人消失在驿外桥边,心情却忽然不是很好。回首一看那桌上,佳肴依旧,残酒犹在。

  于是生出几许奇异的别愁。

  “为什么,是喜欢我喝醉时的模样呢……”

  第115章 旧闻

  当然是因为酒后吐真言。

  喝醉时的顾觉非,格外让她……

  想睡。

  陆锦惜猜也知道,自己不明不白丢下这话就走,能让顾觉非自己个儿在京城想上好几天了。

  可越是如此,她心里越乐。

  在对方感觉来,兴许会有一种诡异的被调戏的错觉吧?

  但有什么不好呢?

  在陆锦惜的字典里,没有“轻浮”这两个字。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忧……

  没事儿半真半假撩拨撩拨顾觉非,日子好歹还是有那么几分意思的。

  车里铺了厚厚的绒毯,即便躺下去也不会觉得硌。

  所以她直接懒洋洋地仰面卧了进去,把眼睛眯上了,直接对旁边青雀道:“我食困,睡会儿,路上有什么事你再叫我。”

  “是。”

  青雀应声,还把一旁的毯子给拉了过来给她盖上,怕她着凉。

  陆锦惜也没睁眼,任由青雀帮自己盖上了,便在脑海里想这盛隆昌和顾觉非的事情,盘算着这一次的事情成了之后,就能赚上一大笔,也不用总借陆氏的钱过日子了。

  有了钱,天下虽大,哪里去不得?

  她到底还是喜欢那些握在自己手里的日子。

  马车摇摇晃晃。

  前后都是太师府的护卫,附近还有贺行保驾护航,可以说是令人安心至极。可以说,陆锦惜半点也不担心。

  更何况,担心也没用。

  她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真遇上事儿了,别添乱都是好的。

  所以这一觉虽是在马车上,可陆锦惜睡得格外放心。

  保定在京城南面,不算是什么繁华的地方,但沿途会经过一些市镇,或者道边的茶肆。太师府这一帮人在府里办差时候,便是走过四方的,更不用说还有贺行这种绿林出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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