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他为什么来县里?
还不是太太传话说夭寿了儿子在县里对大户人家小姐一见倾心人家小姐太出色不知道咋办老爷你快来啊~
为了儿子的终身大事,乔福来丢下手边事火急火燎赶来,结果被嫌弃了。
太太嫌他想太多。
儿子嫌他放着正事不做跑县里来瞎折腾。
他图个什么?
乔福来气呼呼回去陈乡,照傻小子的安排给他看着地,他前脚走,郁夏后脚跟着走,没两日王锦娘找到她大姐,迟疑道:“我听说小越喜欢那个姑娘,就是曹家那位表小姐已经走了,回府城了。”
王贞娘手一抖,桂花糕都没夹住,她搁下筷子,问怎么回事?怎么说走就走?
王锦娘摇头:“我也是听人谈起,详情不知。”
本来那姑娘人在曹府小住,他们都没想出法子亲近,现在人走了,还能有机会往来?
“也怪我!是我建议说等一等,寻个合适的由头给房氏下帖,让她带那姑娘过来。我没料到她只过来住这么短的时间。”
“怎么能怪小妹?你为小越操心还不够多?还说这种话,令大姐无地自容。”
王锦娘握了握贞娘的手,说:“小越那边该如何说?我怕他接受不了。”
“就算接受不了迟早得让他知道,假使他闹腾起来,我豁出去脸面上曹府同他们提上一提,为了儿子,还能怕丢脸吗?”
的确,当娘的为了儿子有什么不敢做?
做好心理准备之后,王贞娘就去乔越跟前把郁夏离开康平的消息告诉他,说完没敢大喘气,安慰道:“我的儿你也别太难过,娘备点礼过几天去趟曹府,同房夫人谈谈,看她是个什么说法。”
乔越起先愣了愣,听他娘说完一脸莫名。
“去曹府?去曹府作甚?”
王贞娘也让他问懵了,回说:“曹家那个太太是你心上人的姨母,姨母为外甥女说媒不是天经地义?我想抽空去探探她的口风。”
乔越摇头,说不用了。
王贞娘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稀里糊涂就感动起来,握住乔越的手说:“我儿不用心疼娘,只要能替你把事情办成,娘不怕送上门去给人看笑话亦不怕受辱。”
“我不是这个意思……”
乔越才起个话头,又咳起来,王贞娘伸手轻拍他后背,说:“好了,娘都知道,我儿歇歇,别多说话。”
乔越缓了缓,等那劲儿过去才端起温开水喝了两口,说:“你不明白,我的意思是她回府城去挺好的,别瞎操心,曹家也不必去。”
为什么啊……?
人都回府城去了还挺好?还不用联系不用惦记?那姑娘看着得有十四五,哪怕不急着嫁,也到了定亲的岁数,不赶着点下次再见面她嫁做人妇了怎么说?
王贞娘心里百转千回,她脱口而出,问:“难不成短短月余你又不中意人家了?那你怎么能把你爹气成那样?”
乔越一直以来话都不多,他也不是很喜欢跟人掰碎了剖析自己的想法,除非这个人是郁夏。像现在,他拧着眉心想了想,应道:“我中意她,我有成算,娘别管,你答应我曹家那边不要去。”
看儿子一脸严肃,王贞娘哪怕心里没底,还是应了。
乔越又道:“在县里住了一段时间,我们该准备回陈乡了,我得回去看看地。”
“……”这话题跨度也够大的,刚还在说心上人走了,转身他也要走,还是回去守着地,王贞娘仔细打量儿子,不见他难过也看不出悲痛,突然就感觉自己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得,他爱怎么怎么,不想管了!
小兔崽子真是气人!
你说帮他想辙儿,谢谢不用。
你说帮他上曹家说亲,谢谢不用。
你问他是不是变心了,他还有脸说没有!这特么不是变心的表现?
王贞娘被乔越轰去同妹子打招呼去了,说他们母子跟着准备回陈乡,在县里住了一段时间,怪想家的。王锦娘没明白事情怎么从说亲跳到回乡去的,还在问曹家表姑娘那边要不要铺垫一下?至少跟房氏套个近乎,到开口的时候不至于尴尬。
“我也是这么想的,小越说不用了。”
“那姑娘他还想不想娶?”
“我哪知道他想不想娶,我为他操劳这么多臭小子啥事都闷在心里不跟我讲,我懒得管他。”
王锦娘不信她说的:“姐你赌气的时候就这么说,回头小越有什么事你跑得比谁都快,你最着急。”
“真不管!这回铁定不管!臭小子气人!”
隔天,县尉府上小聚了一场,又一日,乔越同王贞娘返乡,乔越再三提醒赶车的仔细他的种薯,听人家保证说铁定出不了岔子,这才放下心,倚在车厢里阖目小憩。
他原先着急成那样是怕郁夏被黑心肠的姨母和表哥骗了,怕她中曹家人的套。现在人已经从虎狼窝里抽身,太太平平离开本县,那就不必担心。
在一起这么久,乔越的忍耐力和自制力比最初强了很多,他想过的,比起煞费苦心偷偷见个一两面,不如多用点心在地里。如今夏夏人在临州家中,郁子孝很疼女儿,她那边不会有事,自己早日做出成绩才好风风光光上郁家提亲。
虽然说夏夏不在意别人咋说她,乔越还是不想听人讲闲话,不想听人家同情她嫁个乡下泥腿子。
他老婆是应该被人羡慕的。
想做出成绩不止是为了挺直腰板去提亲,也是为了能给曹耀祖厉害瞧瞧,在人治社会,要弄他总归得比他能耐。乔越想过了,曹耀祖兴许的确是当官的料,明年可能就会起运,往后平步青云,但他并不是不可替代的。会玩弄权术的多,会搞杂交让作物实现飞跃式增产的有几人?
乔越忍着对老婆的挂念,让自己投身到种地这项伟大的事业中,入了夜躺在床上才去回想以前美滋滋的生活。第二天继续监督耕地准备种马铃薯需要用到的肥料,他的生活也是规律且充实的。
乔越反复告诉自己不能着急,他沉下来了,曹家却没沉下来。房氏完全没觉察到郁夏玩的小心机,当真以为她心里对曹耀祖有念想,只是姑娘家矜持不好意思明里表露。
她又问了一次,问儿子当真想娶郁夏?
曹耀祖点头说是,让母亲做主。
房氏就提笔写了封信,命家奴送往临州,在这封信里,她把郁夏夸出花来,说很喜欢外甥女,恨不得长长久久相伴,又说什么亲上加亲是美事,问郁子孝看耀祖如何?说他俩若能成其好事,那九泉之下的妹妹也该放心了。
房氏特地挑在郁子孝生病的节骨眼去信,就是盼他想清楚,郁夏该许人了,否则当爹的要是有个万一她怎么办?
可惜郁子孝非但没有万一,这段时间里还让郁夏养得气色饱满,他展开信粗粗扫过,便气坏了。
曹耀祖狼子野心!
房氏欺人太甚!
第193章 农家子的荣华路
郁子孝气过一场,憋着劲儿回去一封文采风流的回绝书,送出去后还同女儿郁夏感慨说:“只当少年人多轻狂,经事便知收敛,不曾想曹耀祖心眼如此之多,远多过府学生员,要不是我儿机敏,为父险些叫他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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