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相养妻日常_九斛珠【完结】(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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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令容近来胃口很好,一人吃两人的份,没少被韩蛰拐着弯打趣,瞪了他一眼。

  韩蛰扶着她的腰往屋里走,“请她住在府里客院吧,母亲跟她合得来,寻常也方便来瞧你。到时候你身边多个人,也不必害怕。”

  “娘这阵子会留在京城,不过是在哥哥那边,已经跟母亲商量好啦。”

  傅益成婚时,傅家便在京城给他小夫妻添了宅子,离淮阳侯府不算太远,后来宋建春调入京城,也将住处安排在那附近。

  宋氏性子温婉,被傅锦元捧在手心里疼爱,日子过得舒泰,待儿媳也和气,婆媳俩虽相处的时日不多,却也和睦。加之那宅子里外四进,宋氏还带着随身的仆从,住那边方便,跟宋建春也近。

  更何况,宋氏虽跟杨氏和气,韩镜跟傅家却仍少往来,结亲这几年,跟傅老太爷都甚少打照面。宋氏心里有芥蒂,不肯住在韩家客院,也是情理之中。

  韩蛰看得出来,知道韩镜那臭脾气非一朝一夕能改,强求不来,便没再多说。

  屋里没旁人,韩蛰自斟水喝,瞧了令容一眼,随口道:“昨晚高修远已走了。”

  “都顺畅吗?”

  韩蛰颔首,“先躲一阵,回头赦免罪名。”

  “这样就好!他本来就该是闲云野鹤。临走前没说什么吗?”

  韩蛰垂目喝水,仿若无事,“没有。”

  “唔。”令容不疑有他,扶着肚子想去美人榻上躺着,被韩蛰拽住,出去散步。

  第159章 临产

  进了七月, 产期临近, 银光院上下都格外精心,宋氏每隔一日便来看望令容, 韩瑶也常在避暑游玩归来的后晌顺道看望, 隔着肚子逗逗小侄女。

  盛夏天气热,到晌午时跟在蒸笼里似的,韩瑶每年到此时, 都爱烦着杨氏去京郊避暑, 如今出了阁,因尚夫人性子安静甚少出门,便是尚政抽空陪她出去,或是跟杨蓁一道, 常会顺道带些京郊的野味来府里。

  这日却是古怪, 还没到晌午韩瑶就来了府里,瞧着气鼓鼓的。

  令容正跟杨氏在丰和堂里纳凉,挑些丝线叫人打络子。

  见韩瑶脚带疾风似的进来,杨氏还颇意外,“今日没去外头骑马?”

  “不想去了。”韩瑶素来轻装简骑,叫随行的人去倒座房歇着, 到杨氏身旁坐下, 帮着挑丝线。她跟尚政成婚时算是彼此看对眼的, 虽偶尔闹些别扭, 却只是小夫妻间的乐趣, 加之韩瑶性情爽利, 被尚政哄哄,转眼便能将气消了,就到杨氏跟前,总还是高高兴兴的。

  倒是甚少像今日似的,气鼓鼓地回婆家来。

  显然又是尚政惹的。

  令容笑着觑她,杨氏显然也瞧出来了,见韩瑶挑丝线时心不在焉,随口道:“生气呢?”

  “看得出来吗?”韩瑶摸了摸脸。

  “都写在脸上了。”令容抿唇笑。

  韩瑶有些泄气,也不挑丝线了,往椅中靠着,一段红线在手指头缠绕成了结。

  杨氏仍低头挑拣搭配,片刻后韩瑶才小声道:“尚政他欺人太甚。”见令容仍旧笑眯眯觑她,眼底羞窘一闪而过,蹙眉道:“大哥不会对你管手管脚对不对?”

  令容未料把她也卷了进去,迟疑了下,“好像……”

  “别好像了。大哥下厨给你做菜,府里谁不知道?尚政倒好,非但不会体贴,将我眼巴巴盼了好些天的冰酥酪抢过去吃完,还跟我强词夺理,气人不气人!”

  令容微愕,“抢了你的冰酥酪,没再叫人做一碗?”

  “再做一碗他照样抢,我又打不过他……”

  这就太可恶了!

  ——也太幼稚了。

  令容好笑而愤慨,杨氏也强忍着笑,在旁道:“他怎么强词夺理的?”

  “说是我为好,仿佛办了好事似的。”

  杨氏停下手里活计,将韩瑶打量片刻,“若我没记错,前些天你是……本就不该吃凉的。”

  “昨儿就没了,我才叫人做的。”韩瑶小声。

  这话听着心虚,令容瞧着韩瑶有些不自在的脸色,骤然明白过来——韩瑶月事的日子常是在月初,月事里不该吃生冷之物,韩瑶好动,性情偶尔急躁些,入夏后觉得燥,在府里时也爱在月事将尽时忍不住吃些凉食,没少被杨氏唠叨。

  天气炎热,冰酥酪是消暑的好东西,韩瑶怕是被月事耽搁,将那碗酥酪盼了好些天,好容易熬过去,迫不及待要吃一碗解馋,却被尚政捣乱,殷切期待落空。

  难怪韩瑶生气,抢不过也打不过,她怕是还没吃过这种亏。

  尚政虽是好心,这法子也确实太气人了点。

  令容忍俊不禁,知道杨氏过会儿自会劝韩瑶,挑好了丝线,便慢悠悠地回银光院歇觉。

  ……

  后晌时韩瑶果然来了,脸上愤愤神色早已消失殆尽。

  令容正在侧间窗边的宽椅里坐着翻书,隔着窗扇见韩瑶脚步轻快地走进来,径入侧间。她怀里抱着个细长的锦盒,随手搁在书案上,探头往外一瞧,窗边绿荫清凉,院里花木和南墙变的一溜翠竹尽收眼底,还真是乘凉出神的好地方。

  遂靠着窗边,坐在令容对面,取案上蜜饯磨牙。

  令容觑着她笑,“气消了?”

  “他刚来拜望父亲,顺道接我回府。”韩瑶手撑桌沿,甚是大度的模样,“这回便宜他。”

  令容笑嗔,“得了便宜还卖乖!”

  尚政所谓拜望岳父,显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专为哄韩瑶来的。先前令容跟韩蛰闹别扭,委屈又气恼地回金州娘家,韩蛰给两份食谱就将她打发了,哪怕当时没有去岭南的事,那位也未必肯放下身段去金州哄她。尚政好心办坏事,能跑过来说软话接韩瑶回去,态度算是不错了。

  韩瑶望着外头的树梢笑,坐了会儿,收回目光,“尚政也挺好的。”

  “你才看出来?”

  “之前总觉得不太情愿。”韩瑶没有姐妹,有些话不好跟杨氏说,反倒能跟令容透露一星半点,“虽说尚政待我也不错,婚事毕竟是两家长辈做主的,我挑不出他的毛病,只能点头。总觉得他也是受家里安排,才时常登门。”

  令容拈一枚蜜枣慢慢嚼着,“如今呢?”

  “非要刨根问底呀!”韩瑶笑着瞪她。

  夫妻成婚半年有余,韩瑶又不傻,相处的日子久了,能感觉出尚政的用心。向来爽利的人偶尔闹脾气使小性子,无非是心里不踏实而已,被尚政慢慢地种下定心丸,往日藏着的芥蒂疑虑也渐而化解。

  韩瑶将那锦盒往令容跟前推了推,“瞧瞧吧。”

  令容去了象牙签子揭开,里头两幅卷轴,展开一瞧,都是高修远的手笔,其中一幅还是当初元夕猜灯谜时她转赠韩瑶的。两幅画先前都挂在韩瑶的小书房里,出阁时没带走也没摘下来,仍挂在墙上,像是铭刻昔日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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