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相养妻日常_九斛珠【完结】(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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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便是指着鼻子说人家命格低贱没福气了。

  杜姑娘脸色涨红,怒道:“你!”

  韩瑶冷眉望着,没半点退让的意思。令容怕她吃亏,亦跨前半步。

  忽见范香行礼口呼“长公主殿下”,一齐瞧过去,就见一位美貌雍容的女子在宫人环侍之下走来,二十岁左右的年纪,风华正茂,绫罗锦绣,环佩叮当,满头的金银首饰晃得人眼晕,却也平添气色,加之皇家气度雍容,将六分的容貌衬托出八分来。

  她一过来,众人齐齐跪地行礼。

  高阳长公主瞧着跪了一地的贵女,随便抬手示意免礼,又看向相熟的范香,“怎么了,瞧着气鼓鼓的。”

  “长公主殿下。”范香笑眯眯地起身,过去攀住她的胳膊,“您也过来了?”

  “府里太闷,过来散散心。”高阳长公主是永昌帝的亲姐姐,前年原本招了驸马去封地快活,五月里殁了驸马才回京城来,这些贵女她大多瞧着眼熟,见韩瑶身旁多了个美貌少女,不免多瞧两眼。

  范香便道:“长公主还没见过吧?这是韩大人新娶的少夫人。”

  “韩蛰的妻子?”高阳长公主挑眉,目光只在令容身上打量。

  令容端然行礼,“拜见长公主殿下。”

  身上却总觉得不自在,长公主唇边笑意隐晦,目光玩味,如寸寸火苗烧过她全身,像是挑剔,又像琢磨,颇为古怪。末了,那位又挑眉笑道:“瞧着年纪不大,多少岁了?”

  “十三岁。”

  “是了——”高阳长公主恍然想起,“皇上赐的婚,我倒忘了。”

  说罢,仍将令容打量,又问她家门出身。

  这位是皇帝的亲姐姐,爵位尊荣的长公主,连韩镜见了都需行礼,令容不好怠慢,便只客气应答,不卑不亢。

  长公主却仿佛没顾忌,淡笑追问:“听闻韩大人性情酷烈,不近人情,你这般年纪不会吃亏么。”

  令容微愕,虽觉唐突,却只能回答:“性情酷烈是职责所需,他待家人很好,多谢殿下关怀。”

  话才说罢,忽然见韩蛰大步走来,穿的是锦衣司的暗红色玉带官服,绣了张牙舞爪的瑞兽,腰间虽未佩剑,却因身姿挺拔神色冷肃,平添威仪。

  因有长公主在,令容虽觉意外,暂没出声。

  韩蛰瞧她一眼,不动声色地将她护在身后,隔断长公主视线,“微臣拜见长公主。”

  “免礼。”高阳长公主笑意微敛,“娶亲了?”

  “是。”韩蛰拱手,声音冷淡,“家母身子不适,微臣先带内子和舍妹过去,长公主见谅。”说罢,行礼告辞。令容亦觉长公主来者不善,乐得早点避开,也跟韩瑶和杨蓁一道行礼告退。

  行到不远处,她甚至还能感受到背后那道目光,如影随形,似芒在背。

  众目睽睽下,韩蛰不似府中平易近人,仍是冷厉干练的锦衣司使模样,三位姑娘不及他腿长脚快,被落下五六步的距离。

  令容琢磨方才情形,凑近韩瑶,“长公主为何关心这些?”

  “她从前看上过大哥,想招为驸马,没成。”韩瑶咬着她耳朵,生怕被韩蛰听见。

  令容“哦”了声,心中洞然——难怪方才长公主听说她是韩蛰的妻子便问家世出身,态度古怪,见了韩蛰又先提娶亲的事,原来是有这般前情。韩蛰相府出身,曾在军中历练,年纪轻轻又高中榜眼,生得相貌出众,那身冷峻气质尤其惹眼,当年怕是没少惹姑娘的芳心。如今虽有心狠手辣又克妻的名声在,手腕才能却是人所共睹,仪容气度也更添沉稳。

  那高阳长公主念念不忘,倒也是情理之中。

  一位长公主,一位杜家姑娘,往后行走京城,还不知道会碰到多少打过韩蛰主意的女人。

  有趣。

  令容瞧着韩蛰背影,撇了撇嘴。

  还没腹诽罢,忽然见韩蛰转身,神情冷沉如常,目光直直落到她脸上。

  令容心里一跳,赶忙藏起撇嘴的神态,换上微笑。

  韩蛰目光在她脸上停住,片刻后才道:“到别处转转,我先走了。”

  “那母亲呢?”韩瑶叫住他。

  “她没事。”韩蛰仿佛有急事,匆促说罢,人已在数步开外,很快就转到楼阁后面。

  令容跟韩瑶面面相觑——所以他方才是特地来解围的?

  第37章 吃醋

  后晌的几场马球赛令容没再去瞧, 因平常甚少来行宫,便跟韩瑶四处行走观玩。等最后胜出的两队决胜负时,姑嫂二人才赶去马球场——这场比赛十分精彩,男官女眷都瞩目赛场, 无暇他论,也没生口舌是非,看得倒很过瘾。

  待得胜负已决,永昌帝赏了胜出的那支马球队, 片刻后又有四名官员骑马入场, 穿的都是文官的朝服, 各执球杆。

  本朝官员多文武兼修, 年轻时几乎都能骑马打球,这四人虽已三四十岁,倒有模有样。

  令容觉得诧异, “这是做什么?”

  韩瑶也面露茫然。

  两人站着瞧了会儿,见他们虽竭尽全力,技艺却平淡无奇,便先回住处歇下。

  到晚间跟杨氏用饭时, 令容才知道那场马球赛的缘由——柳州刺史之位空缺,吏部按往年政绩,商议过后推了四名官员请永昌帝定夺,谁知永昌帝看着奏书头疼, 趁着马球赛余韵未尽, 竟下令那四名官员当场击球为赛, 最终胜出的那人去任刺史。

  这事简直荒唐之极!

  韩镜等老臣慌忙劝阻,说朝政大事不可儿戏,永昌帝却勃然大怒,执意如此。

  这昏君一旦铁了心,就是九匹骏马合力也拉不回来,他又是皇帝,君臣一番争议,最终谁也没能拗过那昏君,硬是凭着两场马球赛定了刺史人选。

  身在行宫,谁都没敢擅自议论,但神色间却多鄙弃。

  令容也是心内冷嗤——这昏君穷奢极欲、玩物丧志倒也罢了,如今连朝政大事都敢拿来儿戏,一州百姓的生计处境全都落在球赛上,全然不考虑官员的才能品行,不考虑那人能否造福百姓,这江山天下迟早断送在他手里!

  虽说谋逆篡位历来为人诟病,但以韩家祖孙对朝政的用心,若果真执掌天下,确实比那昏君合适得多。

  ……

  第三日便是射猎。

  行宫依山傍水,旁边是一片圈出的密林,里头豢养诸般野物,专供皇家射猎。

  随同永昌帝射猎的多是亲贵官员和禁军将士,女眷暂时无事,或是往皇后和范贵妃那里去凑热闹,或是各自闲游,并不拘束。按着礼部定的仪程,到后晌射猎罢,召集随行而来的亲贵女眷,拿射来的猎物设一场晚宴,明日便可启程回京,留下永昌帝在此高乐几日。

  韩瑶难得来一趟,打算趁机去别处过过射猎的瘾,明日往韩家的别苑暂留一阵,烤着吃罢再回府,杨蓁听了,一拍即合。

  因令容是头回来行宫,这一带寻常又难踏足,韩瑶便邀她骑马同去,令容当然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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