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理他,赌气地走去和警察沟通。我已经想好了,现在就算回到家,估计也是换来养母的一顿唠叨吧,她从来对我都是口下不留情的,就算今天的事情我没有做错,她也仍然会说我一通,我一点都不想听她唠叨。也不想去见雪姨那一家子,就和沈杰说过的话一样,就怕我和她一见面就会吵起来,而事实上,不管我嘴上说的多好听,说不会这么冲动,但是看到徐晴,还是忍不住想要抽死她这个贱人!
沈杰实在劝不住我,我要住警察局,有法律根据——我砸伤了人,据去侦查情况的警察回来说,那人现在还躺在医院里,在傍晚的时候总算是抢救过来了,但是还没脱离危险期,现在还躺在医院里面,但也听说了,他一个人躺在医院里面孤零零的,直到脱离危险期,都没有一个家人去看他,听起来也着实可怜极了。
这人证物证本来就很齐全,警察几乎不费多少劲就把证据给收罗齐全了,而搞笑的是,警察同志到我家里面采证的时候,我妈还端茶倒水,跟警察叨唠了不少事情,那采证的警员回来的时候,都说别人家的妈是拼了命地帮自己的女儿来遮掩罪行的,而到我妈哪里,就好像恨不得把女儿做过的所有不耻的事情都一箩筐地倒出来,恨不得警察早早地来把人捉了去。
我一点儿都不难过,因为都习惯了。如果我妈真的有哪一天为我想过了,那才叫一个奇怪。
我在警察局里面都坐了一天了,我的事情,局里面的警员就算没有过来过问,也大概地猜出了一些我的状况,在我走过来申请一间牢房的时候,办事的警员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若有所悟,但他们是不会多说别人琐事什么的,几乎没有什么意见地就安排了一间僻静的牢房。
说是牢房,其实也算不上是牢房。警察局和监狱是两个概念,警察局里面只有拘留室,而监狱则是开设在城郊外的一个僻静偏远的场所,等法官判过刑之后,他们才会把我从拘留室里转移到监狱里。
这点小知识,还是我来了警察局之后才知道的事情。
要是以前,我哪里知道这些事?甚至连想都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真的蹲牢房。
不过,这也不是和沈方赌气,我自己想了一天,也想明白了。万念俱灰之下,觉得监狱真的是比家里面那乱成一锅粥的情形,清静多了,颇有一种出家为僧的出世感。
我对沈杰说:“你回去吧,警局里没有特地留给你的空房子,睡警察局还不如回家睡呢,你说是不是?”
今天他跟我唠叨了一天的话,我总算还回给他了。
他无奈,在我面前走了好几圈子,见事情已经没有办法挽回了,挠挠头,说:“我知道了,我去找我哥!只有他能劝得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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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警察局的拘留室里面睡了一整夜,这里的女警对我都还好,看着我大肚子,怕我在拘留室里面住的不舒服,还替我打点了不少事情,让我住得跟“家”一样舒服。说这里是拘留所,我一点都不信,这种待遇就跟五星级酒店待遇差不多了。
其实,也就是当天晚上值夜班的女警心肠比较好,长夜漫漫,所以跑来和我聊了一个晚上,让我不那么寂寞。
这一天,也就当作是揭过去了。
一天24小时,每天都是24小时,然而今天,却是格外的漫长。
长得都好像过了好几个世纪,直到第二天一大早,沈方和沈杰来看我了,我再看到沈方的容颜,都感觉好像是蒙了尘的记忆一般,他站在我的面前,明明很熟悉,却又异常的陌生。
我这才恍恍惚惚地想起来,从我第一次见到沈方到现在,我对他,已经算得上是非常熟悉他的品行、他日常的小习惯,甚至遇到事情他会作出什么样的反应,我都算得上是了如指掌了,可是,他为什么选择了这么不堪的我,我至今不明白。
徐晴第一次知道沈方对我的感情的时候,是愤怒,但是也说了,她一点都不信沈方是真的爱着我。
沈伯父第一次听我说完与沈方相识到结婚的经过,连想都没想,就下意识地作出了判断,说沈方不可能会爱上我。
与沈方同住了两年的舍友小哥走之前都摇头对我说千万不要相信沈方的鬼话,因为他确信沈方并没有爱上我。
我想起来,沈方说过“我爱你”,给过我无数次的承诺说他一定会照顾我们母子一生一世,可是,却从来没有给过我一句誓言。
我记得那一日离开沈家之前,徐晴歇斯底里地说,沈方现在对我的感情只是一时的迷惑,不是爱情,只不过是类似与责任感驱使才会继续坚持地留在我的身边。
其实不用徐晴这么说,就连我自己,也这么觉得。
所以今天警员们安排我与他见面,当我走到拘留室,逗留在了门口,既不进去,也没离开,就这么地停留在门外。在这一刹那间,我脑子里面闪过了一个念头:里面坐着等我的人真的是想要和我共度一生的人吗?真的是愿意为我不顾一切的人吗?
“许诺,你怎么不进来?”坐在里面的沈杰看到我了,便先沈方一步开口询问我。
我说:“没什么,我这就进去。”说完,便收敛起脑子里面杂七杂八的想法,抬脚走了进去。
我坐到他们面前,再看到沈方,忽然间百感交集。
厚重窗帘遮盖起所有窗户的小房间里面,光线十分的昏暗,只有一盏亮着黄色灯光的台灯顽强地亮着,听昨晚上的女警说,这是警察局里面的审问室,是故意布置成这样的格局的,嫌犯一进到这间审问室里面,第一时间就会给他们心理上造成极大的压力,在这样的环境下,警察的审问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但是我向来是不喜欢这样昏暗的格局的,在家里面的时候,我经常把所有的窗帘卷起来,把窗户打开,务必达到一个通风明亮的效果。
沈方也喜欢明亮的房间。
如今我们却在昏暗的审问室里面,重逢了。
我坐在他的面前,我才看清他的脸,黄色的灯光映得他脸色格外的憔悴,沈方本来就是一个文弱的人,长居室内,皮肤很白,黄色的灯光令他看起来没有那么的白皙,反而有点病态的疲累。偶尔反光的眼镜片下,我看到他眼眶里面布满了血丝,泛着红光,好像一夜都没睡好一样。
沈杰说:“我把我哥找来了,他昨天一直都在医院里面,许诺,你猜猜看,他在医院里做些什么?”
“不管做什么都好。”我看着沈方,伤心地说:“我只知道,我昨天在警察局里面坐了整整一天,等了整整一天,都没有等到你来。保释是沈杰办的,坐车来警察局的路费也是沈杰付的,这一天里,你都不在我的身边。”
越说,越发觉自己的脆弱,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尾音已完全消失在泣不成声中。
在我最需要的时候,他没有来到我的身边。
他明明有机会,在第一时间里来到我身边的,可是却一直都没有出现。
“许诺……”这时候,沈方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有浓重的疲倦,他伸出手来,握住我搁在台面上的拳头。他的手心依旧是那么的温热,他握起我的手,替我暖手。然后,解释:“许诺,我没有来的原因是因为我在做一场手术。在你告诉我,是你砸伤冯岭之后,我挂了电话,当时就想马上回家去找你,可是我走了一步就停下来了。因为我忽然想到,我就算马上回到家里面,也不可能马上解决问题。如果冯岭死了,那你就真的成为杀人犯了,如果你变成了杀人犯,那我做再多的努力,也没办法在法律下救你了!所以我选择了留下,给冯岭做手术,谢天谢地,他现在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等他醒过来,就是彻底地摆脱生命危险了。我有信心,他会活下来的!”阵土协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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