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肯定地说:“我不会后悔的,我曾许诺做事情,从来没有后悔过!”而且在我肯定冯岭那厮真的娶妻生子而不是搞外遇之后,我就非常肯定地要来做流产手术了,我和冯岭绝不可能走下去,而我的孩子也绝对不能没有父亲就出生。
沈方也肯定地说:“你一定会后悔的。”
“你凭什么这么说?你和我又不熟。”
他微微一笑,这次是真的笑了:“在大街上,是你求着我送你到医院来的,也是你哭着求我一定要救你肚子里的孩子的。”
我傻了,记忆似乎慢慢地回来了。
那时,听了他问我痛不痛之后,我意识到自己流的血意味着什么。说起来也可笑,在理智上,我清楚地明白这个孩子来到这个世界上是不幸的,然而,我的本能违背了我的理智,在我即将昏厥过去之前,我本能地拉着身边的人,乞求他快点儿将我送入医院,求他,一定要保住我腹中的孩子。
☆、第17章 是否要生下前男友的种?
我陷入了迷惘之中,在得知冯岭已婚之后,第一次认真地反省着是否要留下肚子里的孩子。
在承认我的绝情之前,我必须得承认,我的不舍得与不忍心。
那头,沈方对那叫小刘的小护士说道:“好了,先不要管这个病人了,让她好好静一静吧。”
小护士说:“但是,沈医生,接下来要给病人服用的药,按规定,如果没有补齐费用,我们是不能给她用药的。”
沈方思量了一下,大方地说:“我替她付吧。”
小护士着急地说:“沈医生你别傻啊!这个人赖皮得很,你帮她付钱,她压根就不领你的情,说不定还不肯还你钱呢!”
“她会还的。”沈方轻轻地拍了拍小护士的肩,微笑着走了。
他们走了之后,我抱着腿蜷在床上沉思,觉得自己现在好无助、好彷徨,我失去了冯岭这个世界上最坚强的依靠,忽然而至的孤独感击倒了我。我轻轻抚摸着我腹中的小生命,我第一次认真地正视他的到来,我想,我不该思考他到来这个世界上是否是一种错误,而更应该思考,自己究竟有没有这个能力,强大到撑起单亲妈妈的责任,是否能让孩子无忧无虑地成长,以及在孩子长大之后,该如何告诉他的身世——只有思考好了这些问题,我才能安安心心地迎接他的到来。
而如今,我并没有足够的勇气与能力,光是要如何回去和家中的父母说这个孩子的来历,便已让我头疼不已,没有勇气回家。
我在病床上发了好一阵子的呆,有一个肚子非常大的孕妇摸到了我床边坐下,和我唠叨了好几句,我这才放松心防,打开话匣子和她聊了起来:“大姐,我也不骗你,我这个孩子来得不明不白,我没有勇气把他生下来,因为一个孩子的成长问题,不是靠我一个人就能解决的。”
大姐问:“那孩子的爸爸呢?”
“孩子没有爸爸。”我苦笑地看着她,也许正是因为是陌生人的缘故,我才能把心里面的苦闷和她说清楚:“我没有结婚。”
大姐面露难色,很想问又不太好问地问我:“是你男人不愿意负责,还是你不小心被陌生人那个了?”
我摇头:“都不是,是他有老婆了。他跟我好了好多年都没有告诉过我他有老婆,现在他老婆都准备给生第二胎了,我才知道这件事的。大姐,你说,我这样子算不算破坏人家家庭的第三者?我可以和他们一家人划清界限,从此不再往来,可是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应该留下这个孩子。大姐,你说,我该不该留下这个孩子呢?”
“这个,我不知道……”大姐尴尬地笑笑,她也许没有想到我会是这样子的一种情况,所以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宽慰我才好。可没过多久,她就找个借口离开了,我看见,她回到自己的铺位之后,和临床的孕妇们说起小话来,还不时地偷偷瞅我几眼——
这,就是我该思考的问题了,如果我真的要把这个孩子带到人世来,我是否有足够光明磊落的勇气为他撑起一片天,为他挡去别人的闲言流语。
☆、第18章 救命恩人
到了下午的时候,那个叫小刘的护士叫我去验个B超。她对我当然没有好脸色,在她看来,我就是一个占他们沈医师便宜的无赖女人。
我也不在乎她怎么看我了。
我跟着小刘护士去验B超,把结果交到主治医师那里的时候,我又见到了沈方。他看到我的第一句话就是:“冷静下来了?”
我感到这个男人冷静得可怕,这也许是做医生久了而锻炼出来的无谓生死的气质吧。我咬咬嘴唇,说:“还好。”
“还想要孩子吗?”
“不知道。”
“慢慢想,你还有时间去想。”他温柔地对我点点头,便去审视送过来的B超结果了,他一边问我身体情况就一边写病历。此时此刻的我已经不如早上那时那么气焰嚣张了,如今犹如一只温顺的小兔子,他问什么我就认真地回答什么,而实际上,我是在望着他的侧脸发呆。
这就是我和沈方的第一次见面,在他看来,我只是一个普通不过的需要帮助的病人;而在我看来,他只是一个医生,若说有什么特殊的,那就是他并不是主治妇科的医生,而是主妇产科方面的医生。
等他开好药,让我去楼下大厅付费取药的时候,我呆呆地看着他问:“我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流掉这个孩子?”
他一怔,问:“你还想流掉孩子?”
我无奈地说:“因为我还没有想好,是否有勇气抚养他长大。”
“这的确是一个应该好好思考的问题,许多夫妇就算家庭和睦,也还要思考事业上的阻力,再来考虑是否要孩子。”他微笑:“你还年轻,就算今年不要孩子,明年找个好男人结婚了,再要也不要紧。”
“嗯。”我心里面依旧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几乎没有任何人愿意为我做下决定是否要留下这个孩子。
我拿着药单出门了,没走几步又折回去了。他看见我窘迫地站在他的面前,便问道:“怎么了?还有什么问题吗?”
“我没有钱。”出门的时候,我的确是带了钱包了,但是来到医院之后,钱包就不见了,小行李袋上有一道整齐的切口,不用多想也知道当时失魂落魄走在大街上的我理所当然地成为了小偷们的目标。我现在可算是人财两空,一无所剩。
沈方拿过单子在上面写了几个字,对我说:“没事,你拿着这单子直接去拿药吧。”
他又帮我付钱了。
我当时心里面对他充满了感激,到后来回想起这一刻钟的光景时,我想其实沈方在送我到医院,到救我母子平安的这一过程里,他一定发现了我身上的受虐痕迹,就连那个女警简单地看过之后都能判断出我阴道裂损,是刚刚遭到侵犯的现象。沈方一手包办了救我的过程,那我之前究竟发生过多么惨烈的事情,其实他多少都可以猜测出来。所以后来他为我垫付医药费,其实只不过是出于人道主义的善良,以及,义不容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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