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以后_溪畔茶【完结】(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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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寒霄抖着肩膀,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他觉得现在这状况有趣极了,不想很快结束,就搁下笔,顺着她的意思不问了。

  他虽不问,但话赶话都说到这个程度了,莹月又怎么憋得回去,对着他的纸笔发呆了一会儿,见他没有动作的意思,只得主动又道:“你那边席上很闷吗?”

  不然出来乱走什么。

  方寒霄怔了片刻,反应过来她这拐弯抹角的质问,他不只抖肩膀了,向后一倒,无声大笑起来,整个人都在抖。

  莹月完全不懂戳中了他哪根笑筋,她这么郁闷,他那么开心,两相一比,气得她又推他一把——因为他又笑得向她倾倒过来了。

  然后把质问升级:“你是不是心虚了?”

  不然忽然笑成这样,八成是想要掩饰。

  方寒霄被她推着,一边仍是笑,一边修正了一下自己的想法。这醋劲岂止不小,简直就是很大。

  他手抖着写下一行字反问:你那边席上是不是也很闷?

  不然她怎么会也出来。

  莹月否认:“一点都不闷,我一直在看戏。”

  她中途走开过,当然不可能一直在看戏,还要这么说,其意就是台上有戏,台下也有戏,所以她才能一直看着。

  这层意思藏得深,但方寒霄仍是听出来了,他立即又修正了一下自己的想法——不是很大,是非常非常大。

  平常凭他怎么招惹,她恼羞极了都只会缩成一团,消极抵抗,现在整个是变身,连这么高级的讽刺都会冲他用了。

  不过,显见也是真的委屈不高兴了。

  方寒霄不逗她了,写:你是不是没有看见你哥哥在旁边?

  她再能醋,天生的胆量摆在这里,蛮横没道理的事她其实做不出来,会这样,一定是其中有别的误会。

  果然,莹月一看就呆了:“——什么?”

  方寒霄拿笔又敲了一下那句话。

  莹月鼓出来的满腔气扑哧一下被他全敲没了,讪讪得不得了,脸颊红透了:“我,我大哥哥真的在啊?”

  她回忆起来了,旁边好像是有别的人在,不过她没注意看,薛珍儿那一扑冲击力太大了。

  方寒霄写:你可以去问他。

  莹月把头摇成拨浪鼓:“不不不用。”

  她哪里好意思去问,连同别的也都不用问了,方寒霄就是有什么,也不可能当着大舅哥的面来。现在她迫切地面临着一个新问题了——她要怎么把自己从这窘到极致的境界里解救出来?

  太丢人了,她胡思乱想着都忍不住把石楠埋怨了一下:她只看了一眼,石楠看了两眼,怎么也没认出来呢。

  唉,不过也怪不得她,徐尚宣在外面晒成那样,五官都湮没在一团黑炭里了,当时还隔着好一段距离,谁能想到是他。

  方寒霄提出了又一个佐证:不只他,我堂弟也在。

  不过他回想了一下,以莹月从二门那边出来的角度问题,她可能看不见方寒诚的站位,她没发现方寒诚倒是不奇怪。

  莹月这回没呆,她恍然大悟:“我知道了,我听漏了,原来她是去找你堂弟的!”

  方寒霄满怀笑意一顿,他觉得不对了,这个说法和薛珍儿的似乎对不起来。

  他写:你听见的是什么?

  莹月很迫切地想洗清自己,以表明她真的是误会,十分仔细地把当时丫头和薛珍儿说的那半截话学给了他。

  方寒霄问:只说了这个?在此之前,没有别人找她说过什么?

  莹月想了想,确定地摇头:“没有,她一直坐在我背后。”

  方寒霄陷入了沉思。

  所谓许大姑娘转托之事,原来根本不存在。

  薛珍儿就是目标明确地冲着方寒诚去的,借着许大姑娘的名义,把他约到了那里。

  问题出来了,薛珍儿为什么这么做呢?

  莹月乐得见他想事情,免得来笑她,把自己往旁边缩缩,只怕打搅到他。

  方寒霄之前已经笑了她不少时候,现在这一想,还没想出头绪,不多久也就回到平江伯府了。

  他送徐尚宣耽搁了一会,方寒诚比他先回来,但没进去,特意在外院晃悠着,等他来了,迎上来开口嘲笑他。

  “大哥,你原来比我想的更有能耐,连薛侯爷家的那个宝贝寡妇都勾得上手,几时教一教兄弟?”

  方寒霄听他话音,知道他是不知去哪打听过了,问出来了薛珍儿的身份,所以回到府里了还有劲头再来泼他一遍脏水。

  他没纸笔回不出话,也懒得理他,只转头留意了一下莹月的神情——从前不知道家里藏了这么只醋坛子,别又翻了。

  莹月是不舒服,她不是在想薛珍儿了,只是觉得方寒诚讲话太难听了,反驳他:“你别胡说——”

  “你胡说什么!”

  同时响起来的这一声比莹月的响亮多了,方伯爷从门外大步走进来,对着方寒诚怒斥:“叫你出去拜寿,你又惹了什么祸来?满嘴胡浸,早知不该放你出来!”

  方寒诚被训呆了:“爹——”

  他想不通,他嘲笑一下方寒霄,方伯爷至于用这么凶的口气说他?

  方伯爷还没训完了,伸指就向他:“你闭嘴!刚才那个话,再不许提了,你大哥成了亲的人,怎么会干这种事?你败自己兄长的名声,你出去又有什么光彩了?——还站着干什么,还不给我进去,这几天不许再出门了,好好反省去!”

  方寒诚气得快炸裂了——这到底是谁的亲爹!

  他一声不吭,扭头就走。

  方伯爷余怒未消,对着他的背影还要说一句:“越大越不懂事!”

  然后才跟方寒霄笑了笑:“霄哥儿,别跟你弟弟一般见识,他天天只是个胡闹。”

  他笑意其实勉强,然而态度仍然是很明确的。方寒霄回了他一笑,摇头示意无妨,心下冷静无比——他难道还真的信方伯爷会主持公道乃至偏帮他?

  这个态度奇怪,太奇怪了。

  他让过一边,请方伯爷先走,然后他才慢慢往里走,一边走,一边脑子里在转。

  转到新房的时候,他差不多把前后事串连起来,转出了一点头绪。

  然后他需要出门一趟。

  如果他所想成真的话,那么他要去找个人商量一下。

  **

  方寒霄来到了于家。

  于家是文官宅,在另一片街区,路程比较远,不过正好,他到的时候,于星诚刚刚下衙。

  见到他来,于星诚官服还没换,有点惊讶地笑道:“镇海来了,有急事吗?”

  没急事一般是会送个帖子的。

  方寒霄点头,于星诚就道:“走吧,去书房说。”

  方寒霄跟在他后面,两个人到了书房,刚刚坐定,方寒霄笔还没拿,一个人冲了进来。

  是徐尚宣。

  他是于家女婿,常年还都在这里跟随于星诚习学,这跟他自己家一样,他用不着等人层层传报,直接就能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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