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以后_溪畔茶【完结】(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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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那样——”莹月听他问这么细,又担心了,“你想找他吗?算了罢,我也没怎么样,以后我少出门就没事了。”

  想了想又劝他,“他总是要回封地的,呆不了多久。”

  所以他在京期间,他们就得躲他?

  没这个道理。

  一个郡王而已,满天下算算,没有上百,也有几十。在封地上作威作福罢了,进了京里还不知道盘着,光天化日就敢调戏良妇。他既不肯做个人,他不介意教一教他。

  方寒霄就写:我不找他。只是知道了是谁,心中好有个数。

  莹月一想也是,好歹下回万一遇见,能避一避。而且她可以不出门,方寒霄不能也成天窝在家里,如果那个郡王不死心,再找上他的麻烦,她总该教他有个警惕。

  就回想着说了。

  延平郡王不说,在扬州时就见过,另外潞王家的两个方寒霄回京以后也寻机照过面,听了,很快把人对上了号。

  知道是谁,就好办了。

  方寒霄再问她最后一个问题:他哪只手碰的你?

  莹月有点糊涂:“我吓呆了,没留意,好像是——右手吧?你问这个做什么?”

  方寒霄没有回答,只是写给她一句:别想这事了,你今天累了,早点睡。

  莹月看了,点点头。

  她心绪乱,今天也没有心情像寻常般再翻两页书了。

  但她一站起来,就发现方寒霄要往外走,忙拉住他的衣袖。

  方寒霄疑问地回头看她。

  莹月憋了好一会儿,才扭捏着道:“——你能别走吗?”

  她一般不过问他的行踪,已经习惯他有时过来这里,有时在静德院,反正想找他的时候总是能找到,因此也不觉得有什么困扰。

  但今晚不一样,想到那个郡王肆无忌惮,越屏风而入跟她讲的那篇疯话,还胆大妄为到直接拉扯她的手,她心里就跳突突的,觉得不安。

  她想要他陪她。

  方寒霄一个毫不犹豫的头点到一半,又顿住,拉了她的手回到桌旁写:我有点事,你先睡,我一会儿就来。

  莹月:“哦。”

  但是她不舍得松开他的手。

  方寒霄低头亲一亲她,写:没事,你睡,睡醒就都好了。

  “我睡醒,能看见你吗?”

  方寒霄心里软得不成样,点点头。

  他不挣动,感觉到她自己慢慢松开,他才出门走了。

  **

  一出了门,凛冽北风一吹,方寒霄软掉的心顷刻间就如这天地间的寒冬一般肃冷坚硬了起来。

  他能坚持拒绝掉莹月少有的恳求,确实是有重要的事做。

  报仇。

  有的仇恨,他很有耐心,不惮于潜伏等待,卧薪五年,有的仇恨,他连过夜也不能等。

  必得立刻报了,他才能平心静气地回来睡着。

  **

  这个时辰外面还没宵禁,但因天寒,白天的热闹都已褪去,街上冷冷清清的,只偶尔才有两个行人匆匆走过,大部分人都已回到了家,在家里偷闲取暖。

  宝丰郡王当然也不例外。

  他今日心情很好,回到临时拨给他居住的十王府里其中一座府邸的时候,还哼着小调。

  他的哥哥怀庆郡王看出来他状态不大对,也深知他这个弟弟的脾性,找上他来问。

  怀庆口气不是很和气,一则他比宝丰郡王大一岁,二则他是潞王妃嫡出,宝丰是庶出,这一朝进京,潞王非得买一送一,把这个不靠谱的弟弟也捆绑进来,他不大乐意。

  不过他不大把庶出弟弟放在眼里,因此倒也不觉得在争储的大事上受到威胁,有事的时候,还安排他做一做,比如那日去向岑永春打听消息。

  大晚上闲着没事,宝丰郡王还挺愿意跟兄长分享一下猎艳的战绩,就一边喝着小酒,一边说了,着重夸耀那小娘子多招人怜惜。

  怀庆没好气:“你要女人,府里那么些还不够?这是京里,你别胡闹闯出祸来。”

  宝丰不以为然:“我又没用强,说两句话也使不得?她要想通了愿意,自然自己来找我,若没想通,嘿嘿——我就去找她,再劝她好好想一想。花朵儿一样的好年纪,就甘心跟个哑巴混一辈子?他们家那老伯爷在的时候他们那房的日子还好过点,一下要过去了,只怕老头子头七没过就得叫撵出来,啧啧,多可怜哪。”

  怀庆微微挑了眉,讶异:“你打听得这么清楚。”

  宝丰晃着腿:“不是什么稀罕事儿,他们家那点事,岑永春都知道,一问就得了。”

  怀庆皱眉,忽然拍了下桌子:“怪不得你那天回来,我问你问到什么,你都说没有,原来都是问这些话去了!”

  宝丰对嫡兄还是有点敬畏,忙道:“没有,我没光问这些。你叫我问的那些话,是岑永春废物,套不出来,不关我的事啊。”

  “那——”怀庆压低了一点声音,“账本呢?也什么都没问出来?”

  他“账本”两个字吐露得很含糊,但屋外檐下如壁虎一般无声无息贴在墙边的人影仍是听见了,目光当即一凝。

  居然——他们也想找寻。

  宝丰诉苦:“哪这么容易,我一问,岑永春就说了?而且我看他废物得很,这件事隆昌侯交没交代给他都两说,说不定他根本不知道——”

  “你好意思说别人废物!”怀庆训斥他,“叫你做的事,你不是也一样都没做成?”

  宝丰被训得顿了片刻,猛喝了口酒,悻悻地:“二哥,你别生气了,我明天再去问问就是了。”

  怀庆忙道:“别,你才去过不久,万一叫人撞上怎么说?——等一等,等到过年的时候罢,那时被人看见,说去给老侯爷拜个年,也还说得过去。”

  宝丰懒得在正事上费脑子,道:“好罢。”又道,“父王从前总夸隆昌侯,原来他也不是个好玩意儿,用他点钱,还给我们一笔笔记黑账,二哥你要是成了大事,坐上了龙廷,他还打算跟你讨债不成——”

  “闭嘴!”怀庆斥他,“这些话,一个字也不许到外面透露,尤其不能让岑永春觉出你的目的,你要是办不好,宁可别办。这件事只是顺带,成不成都不要紧。”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二哥,这酒不错,你来两杯?”

  怀庆懒得跟他费功夫,站起来道:“我不喝,你也少喝点。”

  笼了笼衣裳,站起出门回自己居所了。

  宝丰自己悠闲地把剩下的小半壶酒也喝光,还招了个小内侍给他讲笑话,乐完,懒懒上床伸腿睡觉。

  他喝了酒,睡得有点沉。

  北风呼啦啦吹,庭前树枝被吹得呜呜作响,掀窗的声音在这风声里也变得不明显。

  方寒霄跳进去。

  冬日里冷是很冷的,他在屋外听了这半晌话都有点受不了,但同时守卫也相对懈怠,侍卫下人也是人,谁不怕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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