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她,更将她的空灵山野之美发挥的淋漓尽致,让他无法掌握,他不希望她象风烟般飘拂而过,他要牢牢的抓住她,将她留在身边,不让她有机会飘走。
躬身于身旁的舒才,他是舒府的大管家,跟着舒隆革大半辈子时间,也没见过他如此气恼,腰弯的更低了,低声道:“大人,咱们的人追查不出大小姐这些年上哪儿去了。”
追查不出?
是的。
舒隆革手下的负责采集消息的飞消阁,居然追查不到舒菲烟过去的情况。
他的飞消阁有多厉害?
即便是住在深宫的皇帝晚上说了几句梦话,打了几个哈欠,也能准确无误的知道,却追查不出舒菲烟的过去!
这太蹊跷了!
十年时间,他的女儿究竟成长成什么样子了呢?
他非常想知道。
她镇定自若的态度,云淡风轻的表现,守口如瓶的沉默,让他无从下手,一股挫败感,深深围绕着他。
他曾经想过从晚香那里入手,偏偏她对晚香也只字不提,象防贼似的防备着他无孔不入的渗透。
玛嘉那里,她更是冷漠待之,决不跟她多说一个字,什么消息都套不出来。
更别提他那些不会下蛋的夫人们了,一个个碰到她跟对牛弹琴似的,琴弹断了,嗓子唱哑了,也别想她这头倔牛吱一声。
也不知她是否会按照他安排好的路走,是否能得到小皇帝的宠爱,如果她进宫后继续如此……
该死的!
若非他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他早就杀了她了!哪里容得她如此放肆!
“舒才,你退下吧。告诉他们,不用再查了。”摆摆手,示意他出去。
舒才躬身退下,小心关好门,不问,不代表他不知道大人接下来会做什么事。
跟着大人多年,他对大人的性子,多少有些了解。
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门,渐渐关上,隔绝几丝光亮,好不容易才挤进门来的,此刻又消失了。
书房,重新陷入灰暗之中。
书架,静静推开。
墙壁,出现一道暗门。
地上,又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与舒隆革的影子相连接。
黑色人影,伫立于黑暗影子中,地面,无法显现他的影子。
“冷凝,速去速回。”
“是!相爷!”话音才落,人影已消失于暗门中。
书架,已回到原位,紧密贴合着墙,仿佛没有移开过,惟有地上薄薄的尘埃,证明它先前确实移动过。
没关系。
扫帚一扫,尘埃就会消失,毫无踪影。
舒隆革笔直的站着,透过禁闭的窗户,瞧着外头柔和明亮的太阳,眉心,拧出淡淡一个死结。
飞消阁追查不出的事情,朝廷里少之又少,惟有江湖。
想不到,事隔十年,他的女儿会来自江湖。
哼哼!
舒隆革的心稍微平静了些,但水灵灵的心却不平静了。
安谧的清晨,水灵灵目瞪口呆的注视着裹裤上、床褥上的殷红,不知所措。
她来初葵了么?
在距离大婚还有二十天的时候?
这算什么?
命中注定她嫁进皇宫么?
第012章
目瞪口呆的好一会儿,水灵灵总算清醒过来,有些哭笑不得的瞪着裹裤上、床褥上的数抹殷红,血腥骇人。
本想叫纤眠进来悄悄销毁这些,话到嘴边,又改了。
她叫了玛嘉,利用玛嘉的嘴,告诉所有人,她来初葵,可以算是个女人了。
整个舒府的人都知道了,还怕主上会不知道么?
按照门规,每位成为宫主的女子,在初葵之后,便会奉献自己的身体予主上,获得主上的恩宠,以得到为主上孕育出新一代少主的机会。
她,是这一代的宫主,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一位宫主,已十三岁之龄成为新一代的宫主。
所有人都在窃窃私语,八卦着她是否会为这界主上生下最具天赋的继承人,代替少主存在。八卦着她什么时候会来初葵,爬上主上的床,张开大腿伺候主上。
而少主待她极好,她将来为主上生下的儿子,会用何等残酷的手段对待少主。
不少人都等着看她的笑话!
少主待她如同亲妹妹,宠爱至极,常背着别人偷偷传授她最高深的武功,输送一些真气给她,因此她才夺得宫主之位,保住一条小命。
如今,她即将成为皇后,不可能为主上生下儿子,这是否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呢?
对于她关键时候来初葵之事,舒隆革显然很满意。
前些日子,他差连玉来询问过她这事,没有来过葵水的女子是不可以与男子同房的,而她要嫁的人是一国之君,拥有六宫粉黛的男人,如果不能在第一夜让皇帝满意,她以后的日子决不会好过,更别提得到皇帝的宠爱,近而监视皇帝了。
来初葵了怎样?
能同房了怎样?
他以为她会乖乖听话么?
他以为她会象六宫粉黛样,争夺皇帝的宠幸么?
他以为她会为皇帝生下皇位的继承人么?
做梦!
即便是主上的命令,她也不会乖乖听从的!
她水灵灵从不是一个任人掌控的主儿!
不反抗,不代表她心甘情愿接受!
她承受一切,却不接受一切!
短暂的二十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一大半,随着六礼纳采、问名、纳吉、纳征、告期的完成,舒府更加忙碌了。
望着无数皇室聘礼,舒夫人们兴奋的眼睛眯成一条逢,嘴巴从一开始就没合上过。
厚实的礼单沉甸甸,照本宣科的在她耳边念叨着:“十寸大小的汉白玉马一座,十寸大小的纯金鸡一座,千年玛瑙项链手链各十串,金凤玉环神鼎一座,夜明珠两枚,金饰一千六百六十六件,玉器六百六十六件,上等翡翠二百六十六件,子鼎银铜十二座,丝绸五百匹,锦缎五百匹……”
管家舒才念了整整一个多时辰,在念到口干舌燥声音沙哑时,终于念完了,与舒夫人们的满脸兴奋不同,舒隆革略显严肃,水灵灵则是漠不关心,仿佛他们张罗忙活的事情与她毫无关系。
厅堂中,舒隆革有名分的夫人都出现了,除了晚香,因重病在身无法出席,说是怕病魔冲了喜气,实则是被舒隆革变相软禁,怕控制不住水灵灵。
水灵灵怎会不知他心中所想。
她安分,不是她怕事,而是她知道,此刻舒隆革不仅不会伤害她娘的性命,为了能牢牢的控制住她,他必然会千方百计保住她娘的命。
与其让娘拖着久病的身子出来受这些女人的气,不如在屋子里多躺会儿好。
“皇上好大的手笔。”轻描淡写一句话,分明不将皇帝的聘礼放在眼里,眼角眉梢冰冷,淡淡道,“不知舒相府出个皇后,舒相会准备什么样的嫁妆呢?是否会贻笑后宫朝野,甚至是天下百姓呢?”
舒隆革脸色一沉,本无几分笑面的他此刻脸色更是阴沉,不似欢天喜地的要嫁女儿办喜事,倒有几分象要举行丧事般————为他自己举行丧事。
52书库推荐浏览: 流凌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