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浣溪怔然伸出手去,欲要抚上他英挺俊朗的眉眼,手到半空,却是被他截住,包裹在大掌之中,轻吻上去:“我喜欢你叫我······略······”
“那个,偶尔叫一下就好,时时都叫,就没意思了······”
楚略却是不依道:“那里是偶尔,你昨晚一直都叫的,数都数不清。”
“我······我那是······你······你可恶······”君浣溪胀红了脸,一拳挥出,有一脚朝他踹去,“你又捉弄我,你这个坏人!心术不正!满脑子龌龊思想!”
楚略轻轻避过那花拳绣腿,将她固定在自己怀中,低叹道:“溪,这几日,我真觉得自己在天宫云端,比做神仙还要快活······”
哼,这男人,还真食髓知味,欲罢不能了,可知每晚都是将自己累个半死!
一想到哪强健有力的身躯,急切缠绵的动作,自己也是禁不住面红耳赤,心跳得飞快,赶紧推他道:“你就待在这里,自己慢慢回味吧,我该去给太子针灸推拿了,别忘了,过了明日,我们就要出发去昌黎,我必须保证这一路万无一失才行。”
“太子——”楚略眉头再次蹙起低声道,“最近他那么黏你,你在他面前,可别露出马脚来,我真怕到时候他也进来掺和一脚······”
“你少胡思乱想,自以为是。”君浣溪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厚重深衣,又举袖凑到鼻尖一嗅,自己都是不住掩鼻,郁闷道,“我这副那字装扮,又被你弄得汗臭不已,这邋遢模样,跟个乞儿有啥区别?就你才当宝似的,别人可看不上眼!”
楚略揽她入怀,讪讪笑道:“我事后都给你认真擦洗过的,你身上香香的,一点都不臭。”
君浣溪推开他,撅嘴道:“我说臭,就是臭。”
不管在封邑,还是在宛都,自己都有专门的浴桶,每回身体疲惫的时候,往那加了香花药草的热水里一泡,慵懒畅快,舒服得要命。
楚略默然松手,等她走到门口,忽然在背后沉吟道:“浣溪,午饭后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临走之前,好好洗个澡罢。”
“那个,溪水太凉,我受不住,也没有冬泳的习惯。”
“不是溪水,绝对不是。”
他,神神秘秘的,到底想带自己去哪里?
午饭过后,为宇文明瑞针灸完毕,又开始着手推拿,一边轻缓动作,一边想着如上问题,想着那个曾经沉闷如山如今却是柔情似水的男子,唇角微微上挑,梨涡隐现,笑意盎然。
据他所说,是自己唤醒了他隐藏至深的本性,点燃了他内心的热情,何以百炼钢,化为绕指柔,一念及此,心头便是甜得腻人。
“浣溪,你平时别老板着脸,衣服少年老成的模样,你应该多笑的——······”
宇文明瑞侧头看着那绝美的笑颜,心中有丝恍然,低喃道:“你笑起来,真好看······”
君浣溪一惊,脸上笑容一敛,淡然道:“我方才想事情想得入神,仪表失态,还望殿下不要见怪。”
宇文明瑞微微摇头道:“喜怒哀乐,人之常情,去怎会见怪?”
君浣溪放下心来,摸索到他四肢各处经脉,专心致志动作。
宇文明瑞想了想,又道:“我只是觉得自从楚统领回来之后,你脸上笑容多了很多······对了,听李远他们说,你们这几日经常关在房中说话做事,到底在忙些什么?”
君浣溪动作不停,只垂眸道:“我们在商议出行路线,我也正准备与殿下说这个事情,最迟后天,我们就要出发,去往昌黎与陛下会和。”
宇文明瑞面上疑虑稍缓,喜上眉梢:“去昌黎?真是太好了。”
君浣溪又漫不经心与他言谈几句,只说因为即将出行,自己与处理忙着准备物事,在大屋里露面的时间自然会少,总算是令他再不介怀,安心入睡。
一出门,没走几步,就迎上那道牵马而立的高大身影,臂上还挽了一个包袱,不觉微怔道:“你要出门么?”
楚略微笑道:“是要出门,我们讲好了的,你难道忘了么?”
不是说带自己去洗澡吗,难道是山外镇上的澡堂子,所以必须骑马而行?
他连宇文明瑞多看自己几眼都是不愿,怎么舍得自己去那人多嘈杂之所,要知道,自己可是女儿身啊!
君浣溪见他一脸向往神情,也不想拂他心意,正在犹豫之际,一双强壮有力的手臂已经将她抱了起来,稳稳放在马上。
“哎,你——”
“别叫,李远和赵谦看着呢,你就不怕他们生疑?”
楚略低沉一声,当即打消了她抗拒挣扎的念头,自己也是翻身而起,双臂从她腋下环绕过来,身躯紧密相贴,两腿一夹,策马而去。
踏雪奔得极快,转眼出了院子,在大路上疾驰一阵,飞一般跃上近旁山道。
“楚略,你骑慢一点,我有点头晕······”
楚略应了一声,速度渐渐慢了下来,同时收紧手臂,将她完全纳入怀中,低头笑道:“不是自称能骑马送人么,你看,这一试,立时就露馅了吧!”
君浣溪当然不认,轻哼道:“踏雪跑得太快了,我以往只被奕安带着骑过它一次,自然不太适应。”
提到沈奕安,楚略眸中一丝幽光闪过,沉默一阵,方才淡淡道:“在鹫峰山那回,奕安抢先一步,与你同乘一马,我在后面看着,心里好生难受。”
“鹫峰山?”君浣溪微微一怔,侧头看他,低问道,“你那时又不喜欢我,你难受什么?”
楚略一笑反问:“你怎知我不喜欢你?”
“我就是知道。”
心底升起淡淡的烦闷,对他,自己先行生情起意,他却是慢了好大一截,远远落在了后面——
不过还好,这结局总算完美,足以弥补这些许遗憾,至于过程,确不该过分计较的。
“你在想什么?”
“想你······”
楚略哦了一声,忽然凑到她耳边,低喃道:“我也想你,我睁眼闭眼,面前全都是你。”
木讷之人,居然也能说出如此动人的情话来!
君浣溪听得心神俱醉,软软靠在他身上,没过一会,马儿却是在一处山坳停了下来。
楚略将她抱下马来,牵着缓步而行。
一路摘采野花,分藤拂蔓,约莫走了一炷香的时辰,止步于光洁的石壁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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