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紧了唇,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昨晚,我喝醉了,我都不记得…”
懊恼揉着额头,自己不是来劝慰他的吗,怎么就稀里糊涂跟着一同狂饮,发酒疯,居然还疑似滚了床单。
不,不是真的,怎么可能呢?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嚅喏着:“奕安,你喝了那么多,也醉得不省人事,什么都做不了的,是不是?”
沈奕安轻轻摇头,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柔和的吻,“这是庄中自酿的酒,我从小就喝惯了的,我没醉,我知道我做了什么。”
君浣溪蓦然后退,低叫:“不,你骗我。”
沈奕安心有所持,自然不会有她动作,长臂一捞,将她拉了回来,紧密贴合。
“浣溪,我不需要骗你,是真的,没一切都是真的,我们昨晚已经做了夫妻,今生今世,我绝不会再放开你!”
“你…”
君浣溪头痛欲裂,又羞又恼,用力去推他:“你出去,让我好好想想…”
太混乱了,实在太混乱了!
必须好好理一下思绪,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怎么会做出这样荒唐的事情来?
自作虐啊…
沈奕安眸光闪烁,见得那苍白如纸的面色,一时心疼难耐,缓慢松开:“好,我先出去,给你弄点醒酒汤来,你就在这里歇着,等下碧玉就过来服侍你。”
在这里?他的房间?
君浣溪吓得直叫:“不行,不能让人进来!”
沈奕安坐起身来,好笑道:“昨晚你都那么主动了,现在还害羞吗?”
君浣溪咬唇,自己又不是什么黄花大姑娘,犯不着害羞矫情,事实上,也隐约记得是自己先伸手,把他当做那个人…
都怪这该死的酒,酒后乱性。
可是,为什么后面发生的事情,影影绰绰,似是而非,就打死想不起来!
不过,真的是全身都痛啊,而且是那种有痛楚有舒坦的感觉,老天。
“好了,我不逗你了,你接着睡吧,我先出去了…”
审议按随意披上长衫,朝房门处走去。
门一开,只听的脚步声声,人群潮水一般涌进。
“阿姐!”
“姑娘!”
不仅是花瓦儿,碧玉,还有山庄里那些丫鬟家仆,知名的,不知名的,如雨后春笋,全都冒了出来。
本在最前面的是,庄主深鸿儒,看着屋里的一切,手指颤颤伸出,膛目结舌,“安儿,你和君姑娘,你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奕安眼疾手快,趁着众人尚在呆愣之际,手指一弹,垂下榻上帷幔,自己也是一个箭步过去,飞一般挡在塌前。
“出去,你们都出去!”
深鸿儒低吼道:“你这个逆子,人家君姑娘好心好意来看你,你竟然…你…”
沈奕安皱眉道:“爹,我正要向您禀明,我要娶浣溪为妻!”
沈鸿儒怪笑两声:“哈哈,这还不错哦,不过…”
话声未落,花瓦儿冲过来,愤然握拳,高声发难,“好你个沈奕安,口口声声说要好好照顾我阿姐,你到底是照顾她,还是欺负她,占她的便宜?你说,你说话啊?”
沈奕安微微侧头,温柔看向榻上的人影,“我会对浣溪负责的。”
这算什么,众目睽睽之下,被撞破好事,捉奸在床?
真是…流年不顺,见鬼了!
君浣溪面红耳赤,蜷成一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死死揪着被角,沉声道:“大伙都看见了,我家安儿占了君姑娘的清白,大错已经铸成,如今之计,自该依他所言,选个黄道吉日,拜堂成亲!”
此言一出,门口众人尽数叫嚷起来。
“是啊,是啊,木已成舟,干脆拜堂成亲!”
“君姑娘,你就嫁给我们少庄主吧!”
“天造地设,珠联璧合!”
“快答应啊,嫁了吧,嫁了吧…”
门口人声鼎沸,沈奕安攥紧了拳头,掌心已经生出汗来。
“浣溪,你…”
帐内,拿过成一团的人影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沉默无声,一动不动。
她不言,站在帐外的男子亦是无语。
时间,就这样悄然流逝。
大呼小叫的声音渐渐停歇,场面安静的令人窒息,所有在场之人的心都揪紧了。
正当此时,帐内一声轻叹。
“多谢大家关心,先散了吧…”
君浣溪清了清嗓子,宿醉之后,嗓音仍是沙哑不堪,“伯父,累你担心,是浣溪的不是,我此时仪态失礼,请容过后再向伯父赔罪。”
深鸿儒眼睛一瞪,唇角扯动几下,拂袖而去。
“那好,我等着你!”
这个女娃子,倒是不笨啊,立时看清了形势,找准了目标…
沈鸿儒一走,众人也都识趣走开,瞬间散了个干干净净。
“碧玉,我的衣服呢?”
沉静一唤,隐在门边的碧玉惊了一跳,忐忑不安,赶紧捧了衣服进来。
“瓦儿,我浑身都没力气,你也进来帮忙吧?”
“哦,好…”
花瓦儿抚下胸口,一脚踏进门槛,疾步走了过来。
君浣溪为喘一口气,目光转向帐外静立不动的男子身影。
“目光转向帐外?”
“我…”
虽然隔着一层幔布,却似乎在一片沉静如水的眸光下午出遁形。
沈奕安按下心神,恋恋不舍:“好,碧玉小心服侍姑娘,有事及时通报,浣溪,你好好歇息,我等下再来瞧你…”
勉强撑到他漫步离开,房门关上,屋中安静下来,君浣溪仰头倒了下去,咬牙低喊,欲哭无泪。
“瓦儿,你说,你们串通起来,到底要搞什么?!”
如果说刚刚醒来的时候,还是迷乱懵懂,那么到了后来,黄苓不予现身,花瓦儿做得太过,沈老爹暗地兴奋,众人恰大好处齐聚一堂,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抓住现行,意欲逼婚!
浴室之中,水汽氤氲。
懒懒靠在齐胸高的温水里,手抚着小腹,眼睛无意识的盯着面前略显碧绿的水面。
身后,碧玉不时加入热水,用柔软的布帕轻轻为她擦拭洗浴。
“这水里是加了庄子后山上特有的一种草花,据说可以消去痛楚,解除疲劳。”
君浣溪轻嗅一下,却有淡淡的花草味,药效应该类似于现代的益母草,浸泡这许久,浑身轻松不少,不仅是身下舒爽,头也没那么痛了。
“你们,准备倒是充分啊。”
碧玉动作一颤,讪讪笑道:“姑娘说什么呢?”
君浣溪摆了摆手,从木桶里站了起来。
“我洗好了,帮我把干净衣服拿过来吧,该去见你们庄主了。”
“是,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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