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行必有我夫_央央【完结】(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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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姐,你还跟他罗嗦什么!”

  旁边花瓦儿也是按捺不住,跳起来骂道:“你这死老头,当初拆散人家也是你,如今捣乱喜堂也是你,你就是见不得我阿姐过好日子!你,你若再在这里胡言乱语,我花瓦儿定要让你好看!”

  “吴常侍——”沈鸿儒嘿嘿笑着,拍向他的肩膀,“好好坐着喝杯喜酒吧,等三日新婚过后,安儿带着浣溪随你去京城,见一见故人也是无妨……”

  “三日……”

  吴寿喃喃念着,哽声道:“陛下哪里还等得了三日,京城如此遥远,多一刻都是不行啊!”

  君浣溪心头一紧,脚步缓了下,犹在迟疑。

  “君大夫!”

  吴寿看着那一动不动的女子,含泪道:“过去是我对不住你,但求你念在昔日旧缘,回京救驾,护主周全,我吴寿以死谢罪,虽死犹……”

  最后一个欢字尚未吐出,就见他目光一黯,朝着门边立柱迎头而去,直直撞上!

  “啊——”

  “吴常侍!”

  听得众人惊呼不断,君浣溪一把扯开喜帕,眼前的情景,却是满目血红,触目惊心。

  门柱上,血渍鲜红,如花绽放,地上斜斜躺着一人,发色花白,头破血流,被几名黑衣人围住,已经是奄奄一息。

  “君……君大夫……”

  “常侍,有话好说,你何苦如此!”

  吴寿轻轻摇头,伸手入怀,摸出一方布帕,颤颤递了过来:“陛下……等不了了……”

  布帕色泽清爽,有着淡淡的檀香气味,看那款式质地,应是御用之物。

  可是……他用过的?

  君浣溪手指颤栗接过,疑惑展开,呼吸一促,心瞬间狂跳起来——

  布帕中央,一抹刺眼的暗红,衬着四周素淡的颜色,尤为突兀。

  “这是……”

  “我……我离京之时……陛下已经开始呕血……”

  “不……你骗我……”

  手指冰冷,掌心却是滚烫,按在那一抹血渍上,心中升腾起异样的感觉,仿佛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叫嚣。

  ——没错,是他的血,是他的!

  一滴眼泪,从眼睫处滚落,啪嗒掉在布帕上,却丝毫减淡不了那上面已经凝固的血色:“他身体这样好……不可能……怎么可能……”

  旁边几名黑衣人单膝跪下,为首之人声音哽咽道:“君大夫,常侍所言不假,我最后一次见陛下的时候,他已经起不了床了……”

  沈奕安上前,揽住君浣溪的肩膀,轻拍两下,朝那黑衣人沉声喝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黑衣人摇头长叹:“陛下逐渐衰败,终日呕血,宫中频频换防,形势不明,我等已离京两月,四处寻访君大夫,几日前才与常侍汇合。”

  “君大夫……我没有骗你……陛下真的是……真的是……”

  吴寿还要再说,君浣溪赶紧按住他的手,沉声道:“别说了,先去我房中裹伤,真要回京救驾,却离不得你!”

  有黄芩带路,众人抬着吴寿开门而去,外间宾客尚未离开,见得如此变故,都是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庄主,这新人行礼……还要继续吗?”

  君浣溪已经走到门口,听得身后司仪怯怯询问之声,骤然停步。

  是了,自己正在与人拜堂成亲,这个节骨眼,当事人一走,这喜堂却成了什么?

  沈家父子,整个鸣凤山庄,都将沦为天下人的笑柄!

  “奕安,我……”

  正要开口,身边沈奕安已经上前一步,朝着众人深深一揖,歉意道:“我结拜兄弟有难,救命要紧,耽误不得,今日这婚事只能延后举行,深以为歉,请诸位受我一拜!”

  君浣溪轻叹一声,随之盈盈拜倒:“他日我与奕安一定持酒相邀,再予聚首……”

  “好说,好说……”

  众人无奈笑笑,被庄中管家带去侧厅饮酒歇息,没过一会,就散了个干干净净。

  “天意,天意啊……”

  沈鸿儒长叹一声,一脚踢飞身旁食案,也不看他二人,拂袖而去。

  “伯父……”

  君浣溪追出一步,手臂却被人轻轻拉住。

  “我去向父亲解释,顺便安排去京城的车马,你去给吴常侍治伤吧。”

  “奕安!”

  听得她的唤声,沈奕安停下脚步,回眸一顾:“浣溪,你想说什么……”

  “我……对不起……”

  沈奕安眼神黯了黯,忽而笑道:“没关系,就当这回是订婚好了,多演练一次,下回,就不用紧张了。”

  君浣溪咬住唇,忍住心底浓得化不开的歉疚,扭身就走。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她可以不在那个人身边,不与他朝夕共对,相守凝眸,却没有办法漠视他遇险受难,甚至是危及生命!

  活着,只要确定他好好活着!

  活着……

  思想间,越奔越急,长裙在身后飞扬,宛若破茧火蝶,迎风起舞,炫美至极。

  活着,一定要活着!

  卷四 咫尺天涯 第十一章 旧爱新欢

  从弘西储阳城出发,一路东行,前往京城宛都,最为快捷的道路,便是这条货运通道,道路倒是宽敞平整,两辆四轮轻车,仅是载人和简单行囊,一日至少也要行上百里路程。

  吴寿头上被撞破一个大口子,流了不少血,足足缝了十几针,一直深度昏迷,虚弱不堪,本来是想将他留在凤鸣山庄养伤的,谁知临行前一刻,他突然转醒,死活要跟着上路。

  君浣溪拗不过他,细想之后,也觉得需要他随行解惑,一同分析形势,沟通内宫,与公与私,都无法拒绝,只得应允。

  蒙哲腿伤初愈,尚不能远行奔波,花瓦儿只得留在山庄,照顾那一大一小;而深鸿儒心怀不满,避而不见,更不准庄中人等前往帮助,于是实际上赴京之人,除了吴寿与那几名天子近卫,就是君浣溪、黄苓和沈弈安了。

  行了七八日,吴寿精神转好,开始喋喋不休讲述。

  “陛下这几年,表面上没有什么,只是越来越深沉,下朝之后经常一句话都不说,也不见人,就坐在殿前,一个人沉思……”

  君浣溪心中微动,皱眉道:“他……可曾提到过我?”

  吴寿摇头道:“从来不曾。”

  君浣溪松了一口气,摆手道:“陛下重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想仔细了,从头说起吧。”

  吴寿应了一声,偷偷瞥了眼她的脸色,轻声道:“就在皇后生产前夕,陛下的身体就开始不好了,一个小小的风寒,折腾了大半个月,他却并不在意,好把季医令等人派去了疫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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