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行必有我夫_央央【完结】(2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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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三日才有一回殿议,长青宫大殿宫门紧闭,帷幔垂落,光线自然幽暗,陛下久病初愈,精神不会太好,面容和嗓音有些变化,也是自然,不容怀疑,何况,天子威严尚在,朝臣们哪有敢仔细审视……”

  “君大夫,你在说什么?”

  吴寿心有所悟,惊得跳了起来,指着她急急道:“你别乱来,我不会帮你!”

  君浣溪斜斜睨他一眼,转身就走:“我什么都没说,陛下不是要殿议亲政吗,我是帮他极力促成心愿……”

  自己的易容术虽然不算精通,若是有人帮助遮掩,也勉强可以应付过去。

  当然,这只是权宜之计,天子病症已经找到因由,顶多三个月时间,她定能让其告别床榻,亲自临政,其前提是静心休养,坚决不再为繁杂琐事所扰。

  为了他的身体及早恢复,这个险,值得去冒……

  吴寿在身后不甘心问:“王爷,他会答应吗?”

  “大不了我跪下求他。”

  “君大夫!”

  吴寿眼里泪光闪耀,涩声道:“你可想清楚了,找人假扮天子,代政临朝,他日东窗事发,主犯可是凌迟处死,,株连九族的死罪!”

  君浣溪脚步未停,一笑了之,话声轻忽传来。

  “他再这样不爱惜自己,再吐血几次,也是活不长了,他死跟我死,也没什么区别。”

  从爱上他的那一天起,她就已经走上这条不归路。

  别无选择,只要他好好活着……

  卷四 第二十五章 幸福何在

  寒风凛冽,白雪飘飞。

  帝寝之中幔布低垂,榻前烧了四只火炉,炉火熊熊,室外严寒,屋里却是温暖如春。

  “丞相,真的答应设置尚书台,三公共同代征?”

  闻听天子轻声一问,正在案前整理各州均上呈奏疏之人抬起眼眸,微微一笑:“正是。”

  宇文明略浓眉蹙起,半信半疑:“之前他可是极力反对的,为何……咳,咳……”

  说罢,有连声咳嗽起来。

  君浣溪赶紧放下手中事物过来,替他抚背顺气:“丞相归顺臣服,只是好事啊陛下别多想了,养好身体要紧。”

  “朕,不能不想啊……”

  宇文明略叹了口气,朝向她道:“君大夫,这一阵真是辛苦你了。“

  君浣溪敛容道:“这是臣分内之事,只盼陛下将来念着这份苦劳,不会追究臣的过失……”

  宇文明奇道:“你有什么过失?”

  “臣……”

  君浣溪垂眼,含糊道:“陈医术不精,没能早日治愈陛下,深感不安。”

  “好了,你也不必自谦,都说你是太医署首席大夫,你都自认不精,那天底下就没有人能治好朕这一身恶疾的人了!”

  君浣溪点头称是,一抬眼,就见门外人影闪动,却是吴寿疾步进来。

  “吴常侍回来了,请过来看看,这些奏疏是否规整到位?”

  君浣溪背对龙榻,起身走去案前,与来人交换一个眼色。

  吴寿目光闪耀,轻轻点头。

  君浣溪见状舒了一口气又一场殿议结束,众臣恭服,平安无事。

  这一月以来,终日都是在惶惶不安,战战兢兢中度过,毕竟找人假扮天子,殿议亲政的大事,说起来简单其中涉及牵扯众多,真真是步履维艰,施行不易。

  不出她所料,宇文明翔直骂荒谬,坚决不同意,经过自己连番轰炸,软硬兼施,最后搬出那下毒之事哭诉威胁,才勉强答允下来,只说三月期限一到,立时走人。

  广仁王宇文明翔的面容五官过于俊逸,身形清瘦修长,与天子宇文明略并不太像,不过天子久病卧床,脸色青白,神情憔悴,清减太多,用上易容药膏,再加上殿内昏暗的灯光,几次下来,竟无人察觉。

  一月下来,宇文明翔的表现,亦是大大出乎众人意料。

  这个逍遥皇子,从一开始懵懵懂懂,只听不答,到后来慢慢上道,开始分析情势,讲诉意见,气势上竟不逊于人,虽然比不上天子沉稳内敛,但是他多年来周游郡国,熟知民情,再加上心底仁善,所提建议皆为民生民心,参与殿议的臣子无有异议,政令执行颇为顺利。

  吴寿开始不放心,经过几次暗中观察,也不禁点头称赞,将心思尽数放到照顾天子上来。

  这段时间,因为找准病因,对症下药,且再无政事烦忧,朝堂秩序逐步成序,天子的并提也是一日好过一日,肌肉慢慢有力,已经可以举手抬脚,做一些简单动作了。

  冒险之举,收获颇大……

  见到去到一旁,打开药箱取拿针灸工具,吴寿跟了上去,压低声音道:“吕贵人又在殿外求见陛下,被我撵走了。”

  君浣溪应了一声,着实恼怒,这个羽衣,自从与自己相认之后,三天两头往长青宫跑,拉着自己问长问短。

  一开始还好心跟她说下天子病情,安慰几句,到了后来,却真是烦不胜烦,索性避而不见,她倒好,见不到自己,又转而来求见天子,日日前往请安,恳求侍奉驾前。

  被她这样一弄,建章宫众人跟疯了似地,什么婕妤,什么美人,什么傛华,一个个都冒出头来,一天一换跪在帝寝外间,争宠献媚。

  宇文明略见状不怪每日好脾气地让吴寿出去抚慰,逐一劝回。

  其他人倒好,那两名公主出身的婕妤,不知是昔日备受冷落,含恨在心,还是借机试探君心,谋求利益,竟是在殿外大闹不走,非说吴寿叵测,是风党残余留在宫中意欲对天子不利。

  婕妤爵同上卿列侯,地位尊贵,吴寿虽是两朝内侍,也不敢直接得罪,一时挡驾不住,吵闹声传进室内,刚服药睡下的天子也给吵醒了,睁着一双满含血丝眼眸,皱眉不语。

  君浣溪正在榻前服侍,听得宫人禀报原委,二话不说,直接过去抓了悬挂在墙上的天子剑,走去两人面前,拔剑出鞘。

  “圣驾在上,若是再吵,斩无赦!”

  只一句话,就吓得两人花容失色,落荒而逃。

  吴寿立在身后,悄然拭泪,一副感动莫名的模样。

  回到帝寝,也不管榻上之人,如何表情形态,把宝剑挂回原处,慢条斯理收拾药箱,等待斥责处罚。

  过了半响,屋里仍是一片静寂。

  君浣溪心头微诧,抬起眼眸,却是对上一双漆黑幽深的狭眸,眸中光芒闪动,似欣慰,似迷惘,又似失意……

  帝王心思,谁又能看得懂呢?

  相对于建章宫的倾巢而出,热闹非凡,皇后所在的未央宫却是冷冷清清,悄无声息。

  天子回宫已经一月过半,皇后自己行动受限,却也从未派人过宫探视,只在这一日,未央宫中常侍高继被宫卫带到崇明殿,说是无双公主思念父皇,终日哭闹不休,皇后不思茶饭,郁郁成疾。

  高继说完,犹豫道:“皇后自知是戴罪之身,不敢可求服侍驾前,遣老奴来禀明陛下,请陛下安心休养,好好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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