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果,雪绒花,再加上自己在随州采集的几味药物,汤药煎服,内息疏通,不怕那毒虫不出来!
屋内油灯光亮不足,看了一阵,便觉眼泪,低头揉眼之际,不经意看到黄苓满面欢喜的模样,脑中一念浮现,不觉笑道:“苓儿,我怎么记得你还欠我一个解释……”
“先生,我没有……”
君浣溪眼神一冷,喝道:“你这小子,翅膀硬了不是?居然开始自作主张,胳膊肘往外拐,打起小九九来了!不说是吧,不说你以后就别跟着我了,爱跟谁跟谁去!”
“先生,别,你听我说——”再是性格沉稳,也毕竟只是个孩子,被她这一惊一乍的,顿时原形毕露,“我说还不行吗?”
“说吧,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是,是楚大哥不让我说的……”
“楚略?”这样的答案,倒是有些吃惊,不过转念一想,却也在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是,楚大哥在卫府的时候就和我说好了,他会骑着踏雪出来,沿着我们行走路线追出,一路护送,只是莫名晚了一日,害先生险些受伤……”
君浣溪一听此言,恍然大悟,难怪自己觉得黄苓这一路上总是心不在焉,频频后顾,说些前言不搭后语的话,原来他一早便知楚略将至,却并不在自己面前说破,只一味等待,直到沈奕安骑着楚略本该骑来的马儿,这才死心。
如此说来,楚略也是跟着自己的马车追了出来,那晚到的一日,极有可能是因为看到了之前骑着踏雪招摇过市的沈奕安,等到沈奕安走后,这才默默现身。
一切,皆如自己以上猜想吗?
抬了抬手,想要在那知情不报的少年额上敲一记,无奈手臂无力,只得在他鼻子上勉强拧了一下,笑骂:“少学点芷儿的鬼心眼,若有下次,我定不饶你!”
黄苓诺诺称是,看一看四周,忽然压低声音道:“先生,楚大哥是不是知道你是女子?”
君浣溪心头微惊,发现自己一时竟是不能确定答案,他对自己好似的确有些特别,但是也说不出究竟独特在哪里,回想一下,似乎他对所有人都是如此态度,温和细致,友好真诚,一直都在努力维持着一种和谐消灾,平衡万事的状态。
想到那一身的伤,不由感叹,这样的人,心理只有别人,好似从来没有自己……
“应该不知吧……”茫然一句,就听得扑哧一声轻笑,不由望过去,沉声低问:“苓儿,你问这个做什么?”
黄苓想了想,道:“我发现,楚大哥虽然嘴巴不说,但是对先生确实好生在意,那日先生被强盗围困,摔昏过去,楚大哥拖着先生,一剑就刺瞎了那个强盗头子的眼睛,再一剑就割断恶来他脖子上的大动脉,要了他的命!”
这个苓儿,专业术语都出来了,还真是学以致用,君浣溪暗自好笑,表面却是皱眉道:“这又什么,那些人是咎由自取,活该如此下场,楚略是武林盟主,自当主持公道,维护江湖秩序,此举无可厚非。”
“先生有所不知——”黄苓摇头笑道:“后来我听颜三哥说,他认识楚大哥多年,第一次看见楚大哥这样愤怒,这样冲动……”
“别说恶来!”君浣溪急急打断他,心跳得飞快,也不知自己在害怕什么,极力镇定道,“好了,我知道你这小子喜欢楚略,故意帮他说话,不过我现在是病人,需要静养休息,你就闭嘴吧。”
黄苓撅嘴应了一声,低头收拾物事,停了半晌,忽又轻轻说道:“我假装生气,质问楚大哥,问他为何不守信用,没来送行,他经不过我追逼,终于说了实话,先生你要不要听?”
君浣溪一怔之下,即是笑道:“去,我又不是爱掘根刨底的小屁孩,我不听。”
黄苓哼了一声,闷声道:“我就知道,先生在卫府住了一阵,见那卫公子长得好看,家境富足,就收了人家的金镯子,权当定情信物了!”
“胡说什么,只是一份谢礼而已,以往我连一座府邸都有收过,这小小镯子,又算什么?!”话是如此,底气未免不足,现在想来,这卫老夫人对自己的关切与喜爱,却是太过隆重了一些,有些奇怪,只不过,却不愿在少年面前示弱,“你要是喜欢,这镯子送给你了!”
“说话算数!”黄苓欢呼一声,取了她压在箱底的镯子出来,高举在手,哈哈笑道,“先生你不知道,出门之前,白芷便扭着要我给他带礼物回去,我正愁没东西向他炫耀呢……”
“你么两个……”君浣溪听得啼笑皆非,喘了口气,道:“好了,别闹了,还给我。”
伸手去抓,黄苓却是错步躲开,嘿嘿一笑,连连摇头:“不还,先生说了给我,这便是我的了,我回去和白芷平分,找工匠融了,一人给做个小的!”
正闹着,房门打开,男子立在门外,眼睛紧紧盯着黄苓手中的金镯,大手伸出,低沉道:“给我看看……”
卷一 初绽风华 第五十二章 奇耻大辱
这来人,一身淡青锦服,银冠束发,步步行来,周身发着淡寒冷烈的气息。
正是卫临风!
“卫公子?!”黄芩一声低叫,赶紧挡在君浣溪的身前,朝他迎上去,“真巧,在这里遇到,只是我家先生身体抱恙,需要静养,不便见客……”
卫临风没有理他,身形微动,即是出现在床榻前,眸中光芒闪动,思绪难辨,只轻轻捡起方才两人争来夺去落在塌上的金镯,缓慢握在手中,越握越紧:“这个,你竟然想随便送人?!”
这个人,不会是追来讨要这只价值不菲的金镯吧?
君浣溪挑了挑眉,不悦道:“既然伯母已经给了我,那便是我的东西,我想给谁就给谁,借花献佛,应给不关你的事吧?”
“你敢!”卫临风怒吼一句,径直坐在踏上,抓起她的手腕,将镯子对准方位,毫不温柔地套了上去,“带上,一辈子都不能取下来,听到没?”
一辈子?
君浣溪心里一个咯噔,忽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张了张嘴,迟疑道:“卫临风,你怎么来了?这里,你是如何找到的?”
“我怎么来了?亏你还问得出来!”卫临风套好镯子,却并不放开,而是我这拿柔弱无骨的小手,眉宇舒展,眸中冷意渐渐褪去,唇边扯起一个淡淡的笑容,“他们两人都来得,我自然也能来,而只要我想找你,你便是到天边,我都有办法把你找出来……”
哦,看来沈奕安偷骑踏雪,楚略暗中相随的事情,都被他知道了,于是不甘示弱,也来凑个热闹。
“先生!”黄芩见的卫临风如此动作姿态,怒目而视,拳头已经握紧,就等着她一句话,便要冲过来与之拼命。
“此时无人,他还叫你先生?”卫临风看着黄芩的神态,低声笑着,凑近过来,“浣溪,这保密功夫,倒是真做的不坏,值得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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