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每年端午和腊八的时候,会有新货,总会稍微有点变化。
两人把新的一批布抬到柜台上给莫茹挑选,“做布拉吉最好了。”
莫茹看了一眼,居然是一些红底白点、绿底白点的波点布,相比之前都是一面色的布,这一批真的很新鲜。
她问道:“会褪色吗”
这时候的布料基本都是棉布,很多都会褪色,最后颜色发灰发白的。她夏天买的那块粉色和格子的,现在颜色就已经变浅,尤其胳膊肘、肩头等地方。
冯如笑道:“褪色是肯定的,不过这个比之前的好很多,你洗了赶紧晾起来,不会变成一抹色。”
有一些小碎花的,洗的时候不能用热水沤,否则可能会进行二次漂染。
莫茹想想不错,她就把自己的布票都换成红底白点、绿底白点的,又买了一些蓝色的劳动布、黑布、白布等。还买了夏天做衬衫的薄棉布,这一次有经验,主要买纯色的,白色、粉色、红色、蓝色、绿色之类的,不要格子、碎花的,夏天衣服洗得勤,更容易变浅,染色不牢固最后会悲剧。
看她一口气把布票都换成布,付钱的时候眼睛都不眨,冯如等人看得啧啧称奇。
周诚廉和也拿着布票问:“妮儿,我扯什么样的?”
莫茹道:“你要不要拿回去问问大娘啊。”
说不定还得留着说亲呢,到时候要给女方买花布、红布的,他自己瞎扯估计不行。
周诚廉却非要买。
莫茹就道:“那你扯劳动布和黑布呗。”反正农村的老头子老婆子都穿黑布裤子和黑布褂子,年轻男人热天穿浅色,冷天也是深色,不是蓝色就是黑色,没什么花样。
这俩颜色不会出错就是。
王桂娟笑着对周诚廉道:“小伙子,说亲了没啊?”
周诚廉指指周培基:“他没说呢。”
王桂娟立刻把小脸对准了周培基。
周培基翻了个白眼。
王桂娟一瞧,唉呀妈呀,这小伙子这脾气,要是结了亲还不得受气啊,赶紧打退堂鼓。
周诚廉就戳戳周明愈,偷笑。
周明愈让他别太过分,小心周培基翻脸。
那边莫茹扯布付钱,再买点零嘴儿留着奖励小孩子,再把自己让邱磊帮忙投机来的煤油票也都打了油。
这时候陈从外面进来,笑着和莫茹几个打招呼。
他刚从公社开会回来。
“莫茹同志,恭喜你们啊,居然还得了一台缝纫机。”陈刚不无羡慕道。
他要是说供销社还没有过缝纫机,估计人家都不信,可的确是这样的。
缝纫机、自行车这种,不但他们供销社没有,县百货商店也不多的,每年只有几个名额,作为奖励给各工厂和单位。
公社居然申请到一台缝纫机,绝对是高书记的意思。
莫茹又搬出感谢领导那一套来应付他。
陈刚道:“莫茹同志,我有个请求,还希望你能答应。”
莫茹有点纳闷,他还能对自己请求呢,“陈社长你说。”
陈刚笑道:“能不能……把购货券托付给供销社,让供销社帮你进货?到时候我派人送到你家去。”
供销社还没有过缝纫机呢,如果能从百货商店进一台回来放两天,拍拍照,这也是供销社的荣誉和体面啊。
足够其他供销社羡慕的!
陈刚还怕她不乐意,毕竟这么大的事儿,人家可能就想自己去县里买呢?
他道:“莫茹同志,如果你托付给我们,以后供销社有特价款商品一定给你预留。”
莫茹欢喜道:“好啊,那可多谢陈社长,多谢!”
她当即把手伸进兜里,从空间拿出那张购货券递给陈刚。
陈刚双手接过去,郑重其事道:“莫茹同志,我们一定不负所托。”
莫茹就趁机问道:“陈社长,能不能顺便帮我们队进点油漆或者生漆桐油啥的?”
她家里的门窗、家具需要油漆,可是自己买不到,供销社也没有卖的。
她之前问过,柜台说没有,这东西是稀罕物,供销社分配到的少,每次来了以后第一时间就被各单位买走,根本留不到给社员们买。
陈刚笑道:“你放心,下一次我们一定帮你留两桶。”
“那可真是多谢陈社长,就这么说定,我们等着。”莫茹很高兴。
被陈刚一打岔,王桂娟等人也不好意思拉着人家小伙子介绍对象。
莫茹等人买了东西就和他们告辞,扛着布拎着买的东西去和周诚志会合。
回大队以后,少不得又引起一阵轰动,全村人都聚到二队场里来看那些稀罕物。
暖壶村里有两把,大家还见过的,可这雪白的搪瓷盆子,这可是第一次见呐。
用这个装水干净气派,放在光线昏暗的屋子里,格外亮堂!
还有人家劳模发的全年肉票!
好几斤糖、好几丈布票!
简直是要羡慕死个人了。
不少人惦记着他们的布票,家里有青年要说亲的,或者家里被子衣裳都破烂得不像样的,都想凑布票买布呢。
这会儿听说人家得了好几丈,都心思活动,想要“借”,借不来一丈,借个几尺总行吧。
尤其是妇女劳模,第一次棉花劳模奖励布票五丈,后来妇女模范又奖励布票六丈,这一次年底大表彰又奖励五丈!
别人才一丈两丈,她每次都五丈六丈,就算当劳模也比别的劳模更吃香,获得奖励也更多。
怎么能不叫人羡慕?
这么多布,他们自己也用不完,所以有人就想借。
不过现在要过年不管生产队还是自己家都很忙,人来人往的,根本没有机会给人私下里说两句悄悄话,除非真的厚着脸皮当着别人的面就开口说“莫茹,你能不能借我几尺布票,”,否则根本找不到机会先寒暄再拉家常再吐吐苦水顺便借布票借钱。
有些人心思活动呢,也没机会,因为第二日周明阅就宣布:“全队总收入算出来啦!”
不但总收入算出来,各户的也基本差不多算出来。
他这么一喊,全队的社员们又纷纷往生产队跑,“多少多少?”“够不够三百六?”“有没有富余啊,今年能不能分钱?”
最高的自然还是张翠花家,而且比以往更高,远远地就把第二名拉在后面。
毕竟他们家有棉花劳模,劳模单靠拾棉花就可以把一大群男人都扔在后面。
十斤棉花五分,多的时候一天拾两三百斤,少的时候也拾一百多斤。
简直了,根本没有办法比。
周诚志也根本没料到出现这样的情况。
以前拾一个半月的棉花,最能干的妇女也就得个六七百分,哪里知道有莫茹这种怪物,一天就可以得一百多分。
这一个多月下来,莫茹拾棉花就有将近三千分,还有拿虫子,运粮食呢。
所以,张翠花家的工分竟然是第二名的两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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