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动起来,才热乎。
初三周明愈陪着莫茹带着孩子们去莫家沟回娘家。
知道莫茹一家要回娘家,曹春玲昨天就回了娘家,今天特意在家帮着沈淑君招待客人。
过年的时候莫树杰和莫树仁兄弟两家是一起过的。
因为去年刚跟着回到莫家沟,且离着娘家远,钱高粱就不必年年回娘家。他们家没有其他亲戚,也不用招待闺女,初三这天都到莫树杰家来帮忙。
莫树仁一家跟莫茹家的关系也非常亲近,大家说说笑笑很是亲热。
莫茹悄悄地问沈淑君,“娘,我大爷还没原谅二哥呢?”
沈淑君道:“你大爷压根就没怪他,是他自己迈不过那个坎儿。你爹、你大哥都找过你二哥,他避而不谈,躲着呢。”
莫茹觉得这事儿一时半会也急不来,“反正现在都在家里一处住着,以后慢慢说开就行了。”
有时候人和人就是缺少一个坐下来聊聊的契机,如果有人从中调停,这件事就很好解决,毕竟双方都有和解的心。莫茹觉的莫应龙只怕感情很复杂,不管是愧疚还是男人的自尊,总之一时半会他可能放不下心头的包袱。
沈淑君点点头,“找时间你和明愈跟他聊聊,他对你俩还是不一样的。”
莫茹自然答应,让家里人也不用担心。
虽然莫应龙不在,也没影响家里人热闹的心情。
晌午家里正喝酒的时候,崔红红突然领着大闺女上门,哭哭啼啼的,一进门扑通就跪下来,“爹、达达、娘娘,怎么说我也是老莫家的媳妇儿,也为老莫家生儿育女的,你们可要给我主持公道。”
曹春玲和钱高粱在堂屋忙活,见状吓了一跳,两人赶紧去把她给扶起来。
曹春玲道:“我说嫂子,有话你好好说,这是干啥啊。”
崔红红推了一把自己闺女,“你哥都不要我们啦,嫌我们崔家出身臭。”
估计是为了躲自己爹和大哥,莫应龙这两年几乎不着家,大队里有出门挖水渠修水库的活儿他都抢着去,惹得崔红红很是不满。
崔家现在倒了,崔红红也没以前那么跋扈,现在见了沈淑君和莫树杰姿态放得很低,满是讨好的意思。
她怕莫家让莫应龙休了她。
她也知道自己以前仗着身份怎么给莫家脸色看,怎么挤兑莫应龙,现在风水轮流转,莫应龙还不得报复她?
莫应龙根本没在意那个,跟她还是和以前一样,赚了钱都交给她,只是现在不咋着家而已。
崔红红却想不了那么多,只要莫应龙不爱回家,她就觉得他肯定是想休了自己,甚至可能是莫家的意思!
所以她再也忍不住,就趁着初三莫家待客的时候带着闺女来想大闹一场,让莫家给个说法。
屋里莫树仁和莫树杰听着,就想下地,却被沈淑君拦着。
她笑道:“有我这个娘娘呢,也用不着俩老爷们去跟个媳妇儿说道,你们只管吃喝,我去看看。”
现在闺女儿媳妇儿侄媳妇的在跟前,她有什么好怕的。
莫树杰想想也是,就让大哥只管坐着。
莫应棠又帮他们把酒满上,莫应琦招呼周明愈继续喝酒。
莫应斐道:“要不我去把二哥叫回来?”
大过年的挖水渠修水库的也都停工回家过年,莫应龙就是不想在家呆着而已,莫应斐这些年和他关系不错,差不多的也能找到他。
莫应棠道:“不用,等过些日子再说。”
他们根本就没把崔红红当麻烦,而是自己家婆娘闹意见而已,这点事儿交给沈淑君就好了。
虽然崔家和莫家有恩怨,崔红红的性格也有些跋扈,可她总归是莫应龙的媳妇,为他生儿育女,而且她对莫应龙和孩子也不错。最主要的是,莫应龙并没有两家地位倒换以后要抛弃崔红红的意思,那他们自然也不会对崔红红如何。
莫茹陪着沈淑君出去,这时候曹春玲和钱高粱已经把崔红红劝起来,“先进来吃饭吧,你不饿,孩子都饿了。”
看到沈淑君过来,崔红红又开始抹泪,“娘娘,你得给我做主。”
沈淑君淡淡道:“你们自己夫妻的事儿,我做什么主?从前都做不得你们主,现在还能做主不成?”
听沈淑君这么说,崔红红心里也很是惭愧,毕竟当初自己对莫家可是万分瞧不上的,如果不是从小就稀罕莫应龙,她也不会嫁给当初被打倒的莫家。
沈淑君看她脸上闪过愧疚之色,寻思只要知道羞愧就说明这人不差,她自然也没必要和一个晚辈揪着过去不放。
她笑道:“行啦,也没啥大不了的。”她又对小茉莉道:“去把你弟弟叫来一起吃饭了。”
莫应龙和崔红红有一儿一女,俩孩子岁数差着有点大。
崔红红倒是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过关了?
她原本寻思自己要豁出去撕破脸闹一场,逼着莫家把自己认下来,然后再把莫应龙给找回来。
哪里知道,根本不用她闹,人家莫家就把她当自家媳妇儿了。
她越想心里越不是个滋味儿,顿时就别扭起来,“娘娘,以前是我……”
沈淑君道:“以前是以前,以后好好过日子吧。”
崔红红用力点点头,“哎。”
眼圈一下子又红了,心里的不得劲也没那么厉害,又赶紧招呼莫茹。
莫茹笑了笑,却没有和她太热络,大家还是慢慢来吧,对崔家和崔红红的芥蒂也不是一下子就真的消除的。
傍晚莫茹一家要回家的时候,莫家又来了一位贵客。
来人是谭澄宇谭政委,这让莫家都非常惊讶。
莫应棠给双方介绍了一下。
谭澄宇笑道:“要论起来,我和莫家可是有渊源的。”
他走到莫树仁身边,挺直腰板行礼,“莫大哥,你瞅瞅我,看看眼熟不?”
莫树仁的眼眶就红了,握着谭澄宇的手,“你是谭政委的公子,这模样真像!”
谭英杰当初是当地敌后抗日组织的政委。
谭澄宇点点头,握着莫树仁的手,解释道:“当年家父远离家乡来咱们省带领抗日,此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后来……只有他的一些遗物……”他吸了吸鼻子,“莫大哥,我来晚啦,让你们受苦了。”
当年谭英杰的牺牲非常意外,是在山坳中遭遇伏击,尸骨不全,而他收集的关于崔发厚做汉奸的证据也全部遗失。因为种种原因,当时谭英杰牺牲以后,组织并没有立即展开调查,反而定性为失踪。
后来谭澄宇接到父亲失踪的消息以后便申请调动部队关系,从福建军区转到了南京军区。
他在调查中竟然从一位老乡家里找到了一本父亲当年的日记本,大体记录了一些事情,只是因为保密原因,都是语焉不详,给他的调查带来了不少困难。
“好在皇天不负苦心人,最后还是给我查个清楚。”谭澄宇握着莫树仁的手,“如今一切真相大白,不但要恢复莫家的名誉还要重新追究崔发厚和崔发忠的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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