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洛南好心问:“要不要我帮忙?”
他的声一出,程隽像是才察觉到有他的存在似的,慢腾腾看了他一眼:“不用。”
“走吧。”
阮啾啾同林洛南打招呼,感谢他今天的帮忙。林洛南相当知趣,跟随他们两人走到门口,微笑挥手:“阮秋小姐,再见。”
程隽的脚步突然停顿在原地。
跟在身后的阮啾啾差点撞到他的后背:“怎么了?”
“……”
不知是哪个敏感词汇刺激到了程隽,一路无言,回到家后,他脱掉外套,阮啾啾看到他脖颈处都是粘腻的汗,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大概比想象中更担心她的安全。
“喂你……”
“今晚胃口不好,不吃了。”
程隽的语速依然温吞,却不给她插嘴的余地。说着,他把外套搭在衣架上,转身进了书房。
对于程隽来说,吃饭是最重要的事情,从和他同居到现在,他从来不会在这方面闹别扭。这么说,这次真的相当生气了。
阮啾啾站在客厅,手足无措。
可是,因为什么而生气?
第42章 重生回到拒婚前
十分钟后。
阮啾啾靠在书房的木质门上,轻轻敲了敲门:“程隽?”
“……”
“你确定不吃饭吗?今晚炖羊小排。”
“……”
奇怪,这么长时间还没消气?
阮啾啾嘀咕一声,开始反思自己犯了什么错。从出门到回来,想清楚自己都说了哪些话,她还是一头雾水。
啊!难道——
阮啾啾清清嗓子,好声好气地说:“抱歉,是我没能及时通知你,还让你跑了七家超市。你一定很累了吧?听话,出来一起吃羊排,肉都快炖烂了。”
“……”
“放心,我下次一定一定不会再叫你了。害得你跑来跑去,其实打个的就能解决的事嘛。”阮啾啾把“一定”咬得很重,生怕程隽不能感受到她的决心,就差对天发誓。
门猛地被打开。
阮啾啾还在门上靠着,一个不防,顺着门开的角度向前扑过去。她惊呼一声,一头栽倒在程隽的身上,下意识地揪住他的黑色卫衣不放。
“你趴在门上在干什么。”程隽慢吞吞地问。
“我……我站得有点累。”
提个袋子把腰闪了的事,阮啾啾深感丢人,说什么也不愿意提起。
他把阮啾啾拎开,就像抓住一只黏人的猫,毫无怜悯之心地把她揪到一边。阮啾啾眼巴巴地看着他出了门,连忙跟在后面,他走到哪儿,她就跟到哪儿。
程隽突然停在原地。
阮啾啾猛地刹车,他转过身,脸上没什么表情:“你干什么。”
“跟着你,直到你原谅我为止。”她说得铿锵有力,眼神坚定。
程隽指了指面前的厕所:“你确定?”
阮啾啾:“……哦。”
她眼睁睁地看着他进了厕所,门啪地关上。阮啾啾灰溜溜地回到厨房,掀开锅盖,羊排被炖得又烂又软,汤咕嘟咕嘟地冒着泡,只闻着味儿就馋得不行。
阮啾啾关掉火,把盖子盖上。
估计今天得一个人吃饭了。
她一转身,被吓了一跳:“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站在厨房门口的程隽盯着锅,声音幽幽:“路过。”
阮啾啾:“……”
能绕整个房子走大半圈,的确是挺顺路的。
她试探性地问:“要不你——”
“我不吃。我很饱。”程隽明显地吞咽了一下,喉结上下滚动,非常有骨气地转身离开。
哄人是一项技术活,很明显,阮啾啾不太擅长。她实在摸不准程隽到底是因为什么居然动这么大的火,叫他的名字他也不理。阮啾啾端着一碗炖羊排到了门前,敲敲门,又是威逼利诱,又是好话哄着,说什么都不管用,对方就是不出门。
眼看着羊排热了又热,阮啾啾气馁地放弃。
她一个人坐在饭厅闷声吃饭,奇怪得很,平时总嫌弃程隽麻烦,饭量又大,现在一个人坐在这儿,反倒没了胃口。
阮啾啾随便扒拉几口,吃不下去,干脆不吃了。她把碗筷放进水槽,看到一旁架子搭着粉色的围裙,有些惆怅。
算了算了,明天估计气也消了,再问他喜欢吃什么吧。
阮啾啾回到卧室,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她想到徐碧影,想到卿酒酒,想象着上辈子林洛南和卿酒酒是如何美满幸福。
重生真的会改变所有人的一生吗?仅仅是因为谁出现的早,林洛南的心意也就会因此而改变,是不是说明这辈子不一定适合和卿酒酒在一起呢?
她烦躁地翻了个身。
“咣当!”
门外传来一声巨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掉落在地上。阮啾啾被吓了一跳,顾不得穿拖鞋,赤着脚飞快地推开门冲出去。
厨房的灯亮着,程隽坐倒在地上,水果哗啦啦地掉落在地上,洒了一地。他一手扶地,试图站起身,又跌倒在地。
“程隽!”
阮啾啾连忙跑过去:“你怎么了?”
“没事……”
程隽的脸上浮起两抹红晕,细长的眼眸迷蒙,嗓音干哑。阮啾啾看他神情不对,把手背覆在他的额头,随即拧起眉:“你发烧了。”
“没有……”
阮啾啾说一不二,拉起他的胳膊搭在自己肩头,踉踉跄跄地把程隽扶起。他的身体滚烫,走路绵软无力,阮啾啾怕他迷迷糊糊从床上滚下去,就把他扶到卧室躺下。
程隽勉强坐起来,又被阮啾啾一手按到床上。
“别乱动。”
阮啾啾说着,把医药箱里的体温计拿出来放好,又快步去洗手间。她拧干毛巾,覆在程隽的额头,拿起体温计甩了甩。
“还好,不是高烧。”她已经准备好温度过高直接叫120的准备了。
估计是程隽在外面走动出了汗,回来受凉了。阮啾啾把被子向上掖了掖,又换了毛巾,给他擦脸擦手臂。
程隽似是舒服了些,表情没有刚才的难受。阮啾啾在药箱里找到退烧药,就着温水让他服下去。
程隽半睁着眼睛,含含糊糊地抱怨:“苦。”
一个大男人哼哼唧唧地诉苦,实在是不像样子,但模样又可怜得要命,让人不自觉地就柔软下来。
阮啾啾:“……麻烦的小崽子。”
她撕开一枚水果糖喂给他。含着糖的程隽顿时不说话了,安安静静地睡觉。
照顾程隽到半夜的阮啾啾困倦到眼睛都快睁不开。她张嘴打了个哈欠,伸手摸程隽的额头,晚上吓死人的温度已经退了不少,阮啾啾总算放心。
去接她扑个空,又没吃晚饭,阮啾啾已经够愧疚了,再因为发烧受到折磨,她的良心也过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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